下午的时候,秦风离开了大明宫回了昭国坊,还没到家门,他便看到陈邠了,他也刚回来,正牵着马进门呢。
秦风赶紧让马车停下,并撩起了车帘喊道:“陈主事,你怎么回来了?”
陈邠这才回头,见秦风正从马车里下来,他随即把马交给了家中的马夫,这才上前拱手道:“原来是秦总监呀,既然相遇,就请过府一叙,正好请宴于秦总监,多谢上回借贵府一用。”
“陈主事客气了,请。”两人如此客气也是无奈,他们可不能显得过于亲近,特别是还有外人当面的情况。
内宅的花园亭子里,卢卿儿正和封四娘正在这里喝着茶说着话,别看卢卿儿外表不好与人相处,但实际上相处下来,还是觉得她不错的,这就是封四娘的直观感受,家里就她们两人算是主人,陈邠又时常不在,要隔上好些天才能回来一趟。两人自然也就慢慢走的近了些,虽不说什么形如姐妹,但至少还是能和谐相处的。
卢卿儿现在已经嫁人,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跑出去到处招摇惹事了,家里她又闲不住,而她能干的无非就是出去串串门而已,更多的时间,她还是呆在家里的,所以没事就只能找封四娘说说话聊聊天了。
封四娘给卢卿儿的茶杯里又掺了些茶,并问道:“姐姐,你方才说你买了几个陶家的家奴,可是觉得家中的人不够?”
卢卿儿摇了摇头,说道:“前日我回娘家时,母亲说起陶家遭难,家产充公,家奴也均被发卖,我便让家仆去办了。在我幼时,有一次淘气,在大街上乱窜,家奴们在后面追着我,结果差点被一辆马车给撞上,若非陶家家仆莫大叔相救,恐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我可是念着这份情的,他们一家五口若是真被卖出,多半也就从此相隔了,所以,我便买了回来。”
“姐姐真是心善之人,夫君这两日应该便可回了,若是他不同意此事又该如何呀?”
封四娘说这话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刚才卢卿儿说买了五个家奴,加上现在本就有的四个侍女和一个养马驾车的马夫,家中便是十人,以如今陈邠的俸禄,要养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家里的花销可不小,光是家中养的四匹马就比人还要花钱。
卢卿儿听了封四娘的问话后,一改刚才的和善,大声说道:“他敢,要是此等小事都不答应,我可跟他没完。”
封四娘可不便多言了,卢卿儿的脾气可是时好时坏的,她又是妾,可不敢再言说此事了。
而此时,陈邠和秦风一起进了内宅,刚好听到了卢卿儿的话,陈邠赶紧问道:“夫人又要跟谁没完呀?”
秦风在这,卢卿儿自然得保持点仪态,也还得给陈邠一点脸面,她和封四娘一起起身给秦风见了礼,随后才说道:“夫君,没事的,晚些时候我们再说,既然秦总监过府,我和妹妹便不打扰你们了。”
“夫人,让家中备宴,我留秦总监在家中吃酒。”
“知道了,我这便去安排。”
等两人离开后,秦风便和陈邠坐到了亭子里,这时,秦风才笑说道:“邠哥,还是你行呀,她们竟然相处的如此之好。”
“哎!你是不知晓呀,幸好我先纳了四娘回来,卢卿儿可说了,我若是再娶谁回来,她就敢把这宅子给点了。别管她说得是否是真的,可哥哥我听着就不爽快,也是难呀。”
“邠哥,若是我有你这般的艳福,呵呵,早就从睡梦中乐醒了。”
陈邠摇了摇头,没接着这话,而是说道:“你那里如何了,算时间,用不了多久小弟他们应该就快要到了。”
“我那已然安排妥当,莹莹妹子也听话,已经和内使们牵上了线,就等着内府局的人栽跟头了。”
“你就没有让莹莹问问,今年秋可入兴庆宫否?”
“邠哥,你又如何知晓没问呀!梁内使说了,今年秋仅有两个位置,而且早已有人定好了,俱都是身后有世家背景之人,他们也无奈,若想入兴庆宫,只能等明年。想要马上办成此事,只得用先生的办法。”
陈邠点了点头后又说道:“先生确实要比我等想的深一些,也更加有把握。对了,先生要的内卫玉牌和衣服我已经藏了几套在家中,等会你便拿去,到时我若不在城内,便由你交给先生了。”
“好,晚些时候我便带回去。邠哥,王彦章如今如何了?”
听到秦风问这事,陈邠便微微叹息道:“王彦章被安排在了最后,后日才会轮到他,如何,可就看娘娘打算如何做了。”
杨玉的事陈邠自然是清楚的,她把王彦章故意排到最后,这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猜测,真要是一来病就好了,这事可就演砸了,所以这事要怎么演才可如愿,还得看杨玉是怎么考虑的,反正陈邠已经把内卫详查这些入京武将的事通报给了杨玉。
“邠哥,内卫不会查出什么来的吧?毕竟王彦章的底子可是干净很,又是一路从安西军里爬上来的。”
“你可知道,我和你还有苏洋一直都是内卫的监视对象?你别惊讶,皇帝是不会信任任何人的,只要不出错,我们便没事,至于王彦章,我可不敢说查不出什么来。”
秦风表情惊讶的问道:“邠哥,这些事你是听谁说的?王彦章又能查出什么来?”
陈邠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感叹道:“我入内卫之后才慢慢知道,为何先生和少主向来小心谨慎了。我如今算是卢家女婿,袁统领才会实言相告,这是上回他到华清宫时的事了,与我饮酒后,他便说起了我们三人,他说皇帝暗查过我们,特别是你我,虽然我们三人来路不一样,可在内卫眼中,我们依然有着太多的共同点,我们年纪皆是相同,又是前后时间入的朝,而且我们还偏偏都没有父母,若非箫侍郎为我和苏洋做了证词,估计内卫还会盯着我们,我们如今摘出来了,你也就无碍了。所以王彦章如何,我可真不知道,这些话我也对娘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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