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升平坊,左武卫大将军高胜安的府上,舞蝶可就没有舞月这样的胆子了,她在收到戚岚的消息后,就一直很紧张,就连手都有些哆嗦,毕竟她还从没杀过人。对此,戚岚倒是给了他一粒毒药,可要怎么下手,就是舞蝶自己的事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显得极为慌张。可她也明白,无论如何,这件事她是必须要做的。
书房内,已经用过饭的高胜安正擦拭着随身佩戴的宝剑,舞蝶为他端来了一碗银耳羹,见是舞蝶过来,他便收起了剑,并把剑挂了起来。
等舞蝶放下托盘后,高胜安走到她面前说道:“燕儿,今日我回府时都未瞧见你,原来你是为我做这个去了。”
舞蝶施礼之后,盈盈一笑道:“大将军,您尝尝吧,今日的糖霜我可放得多。”
“呵呵,好,尝尝。”在尝过之后,高胜安便点头道:“嗯,不错,这回可比前几日的好多了。”
说完之后,高胜安便一口气把碗中的银耳羹给喝光了,而后便拉着舞蝶坐到了一旁的榻上,并对其说道:“燕儿,前几日我不是说要带兵出去吗,今日接到圣人旨意,让我左武卫取消秋训,既然不出去了,过几日若是无事,我便带你去骊山游玩,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好啊,妾身可还未去过骊山呢,听说那里景色奇美,也不知是真是假。”
舞蝶刚说完这句话,便瞧见高胜安的眼角开始抽搐了一下,脸上也立刻聚集起了痛苦的表情,随后便见对坐的他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指着自己,并言道:“燕儿,你...竟然...给我下毒!?”
“我没有,燕儿没有。”舞蝶一下就慌了,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还往后退了几步,确实是被吓到了。
这种状况是高胜安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竟然在家中被自己最为宠溺的小妾给下毒,他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打眼一看,壁上正好挂着自己的佩剑,他咬着牙一个箭步便到了壁前,把剑给拔了出来,用剑指着已经退到了墙角的舞蝶。
可当高胜安刚往前走了两步后,脚下便是一软跌倒在了地上,而后他一手用剑强撑着自己准备起身,可他却怎么也不能如愿,就这么半跪在地上望着舞蝶,眼神中充满了怨念,巴不得用眼神把舞蝶给杀了。可惜的是,他永远也做不到了,如今,他腹部绞痛,连站立都做不到,就更别说杀人了,而且就连喊叫都已经没办法做到了。
不多时,高胜安原本瞪大的双眼一下就闭上了,整个人也犹如被抽了力气一般倒在了地上,也就剩下右脚还在轻微的抽搐了,直到此时,躲在墙角的舞蝶才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是真的害怕,怕高胜安一剑把她给杀了。
随后,她慢慢的走近了高胜安,见他真的死了,这才哆嗦着把他拖到了榻上,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
在书房内收拾了一番后,舞蝶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算时间,来人应该已经等在了后门。随后,她便出了书房,往后门而去。后院这里有四个护卫值守,一般是不允许谁在夜里从这里进出的,但想要把这几人暂时调离,还是很容易的。
舞蝶也就对他们说,高胜安今天高兴,允许他们几人去前院里拿酒过来喝,这几人便都去了前院。
当舞蝶打开后门的时候,躲在不远处树后的一人便闪身进了门。一进来,来人便对舞蝶问道:“统领交代之事,是否已办妥?”
舞蝶怯懦的点了点头道:“人已经死了,就在书房内。”
“你别紧张,凡事有我,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回书房,把窗户打开,等会我便会进来。”来人说完之后,便闪身到了暗处,跟着就没有踪影。
舞蝶闻言之后,丝毫不敢耽搁,赶紧回了后宅书房等待。说实话,让她一个人就这么在书房内待着,她还是有点害怕的。不一会,来人便从窗外进了书房,直到此时,舞蝶才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来人跟着就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拿出了人皮套和一些辅助道具,开始装扮了起来,半个时辰后,一个活着的高胜安便站在了舞蝶面前。高胜安的声音,来人已经模仿的差不多了,他在两年前接到任务后就已经开始学着模仿了,现在就差高胜安的行为习惯了,这还需要舞蝶来教他。
右相李林甫府上,这里同样在密会,但他们人不多,也就三人而已,除了右相李林甫外,就是左威卫大将军张昌平和右骁卫大将军石俊达了,李林甫找他们要密会什么,这不言而喻。
张昌平和石俊达两人虽说都是皇帝的人,但他们更倾向于选择李林甫这边,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太子这边确实很不利,加上他们两人年纪均也就五十出头,想要往后还有所进,就需要审时度势才行,要不然李林甫也不会找他们相谈了。
只听书房内,李林甫说道:“今日陛下曾召本相入宫,说起了废黜太子之事,今夜招二位大将军至此,为的便是这件事。圣人以为,如今太子有谋反之意,废黜之时恐生变故,遂以命多人做了准备,而本相也必定要为此事有所作为。”
张昌平和石俊达乍听皇帝打算废黜太子还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皇帝这么快便要动手了,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他们也不敢有所怀疑,毕竟这种事可不敢玩笑,他们也相信李林甫是绝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的。
只是李林甫的话有些让他们有些听不懂,即便说李亨要反,这也得看实力的,李亨有多大的实力,张昌平和石俊达两人不清楚,但他们清楚禁宫内苑的实力,这可不是谁手上有点兵就能干成的一件事。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没明白李林甫的用意,因为就算出事,根本就用不到他们,而现在李林甫明摆着让他们进行准备,这是很不正常的。
“右相,我有一问,倘若太子当真谋逆,我军身在禁苑西北大营之内,是否过于远了些?真要是轻动,难免受人诟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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