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象乾与夫人着急了。
这眼看义女相沢就要出嫁,结果爆发一场流感,不让聚会。
人群扎堆儿都不行。那女儿还嫁不嫁了?酒宴还办不办?
防控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
义女已经定好出嫁的黄道吉日总不能改吧?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夫人一天比一天着急。
“女儿出嫁肯定不能耽误。”这一点王象乾十分确定。
“那还请客不?办酒席不?”
“请柬该发还得发,但酒席……以眼下的态势,肯定是办不成了。”
“这叫什么事儿?还说要风风光光将相沢嫁了,结果酒席都办不成。”夫人感觉这样会怠慢这场婚事。
王象乾倒不以为然地道:“其实,只要相沢与小朱感情好,酒宴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也不必太在意。我们去与相沢说说,如今陛下有旨,我身为朝廷命官,必须得带头遵守。”
“好吧。”夫人无话可说,看来只能这样了,婚肯定得照结,但一切礼仪须得从简,没办法的事儿。
……
而另一头,陈三他们反倒有几分窃喜,本就没钱置办酒席嘛。
这下好了,不用办。
所以这两天他们几个总是围着朱八戒笑侃道:“你小子可真有福气,看,老天爷都在帮你呢。”
每次朱八戒总是傻呵呵地回笑,感觉很多事情他自己都做不了主。
唯一一件是他自己做主的事就是喜欢王姽婳,结果……没有结果。
师祖告诉他追求真爱固然没错,但对于一厢情愿的爱何不放手?很多时候理智的放弃也是一种成全,婚姻幸福的真谛其实是珍惜眼前人。
神仙爷爷告诉他这就是人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称心如意?爱情是浪漫的,婚姻是现实的,两个生长环境不一样的人不会开花结果。
陈老大也告诉他要珍惜眼前人,人生短暂,将时间与精力留给对的人。如果一件事情再努力结果也不会改变,那就要试着向这件事情臣服。
这三个人可以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既然自己做不得主,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似乎只能听从了。
毕竟相沢是一个好姑娘。与相沢结婚后就不想他的姽婳妹妹。
朱八戒现在能清醒地告诉自己。
因为他感觉好像开始逐渐懂得,人生总在苦苦追寻幸福,但其实幸福只是坚持应该坚持的,放弃应该放弃的,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总之,这件事让他感悟颇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了,也就不会给人一种他还只是小孩儿的感觉。
……
就是龙抬头的第二天,朱八戒与相沢姑娘如期成亲了。
因为昌平州尚未解封,整个北直隶还在严防死守,所以他们只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也没有置办酒席。
除了王象乾一家人参加,就是胡逸仙与陈三带领的那帮孩子了。
王家准备的嫁妆一样没少。
朱翊镠虽然没有亲临,可派王安送去了贺礼与新婚祝词。
尽管当天谈不上多热闹,但总算将这对儿新人送入了新婚洞房,过了今晚朱八戒就是个男子汉。
他们住在首府壹号一期,房子没有多大,嫁妆一摆几乎就满了。
可这些都不影响他们美好的心情。
在他们成亲当天,胡逸仙有一半感动有一半高兴,竟哭得很伤心。
而王象乾夫妇终于放心了,不再担心朱八戒纠缠他们女儿王姽婳。
王与定比较另类,对朱八戒赞不绝口,小舅子上小舅子下地叫。
不过人家赞不绝口的点儿,不在于朱八戒与相沢的感情,而在于朱八戒的能打,一个顶二十个,以后只要说打架是不是喊小舅子的名字就行?
陈三他们既高兴又羡慕,十个孩子最先成家立业的竟是小水牛。
婚后第二天一大早,朱八戒便带着相沢进宫拜见朱翊镠。
他觉得生命最重要的三个人,是神仙爷爷让他活了下来,是陈老大给他树立一个好榜样,而师祖则是许诺也确实给了他一个美好的未来。
所以跪拜磕头由衷地道:“师祖,徒孙带着媳妇儿来感谢您!没有师祖,就没有徒孙的今天。”
“起来吧,师祖为你们感到高兴,祝愿你们相敬如宾早生贵子!”
“多谢师祖!”
“感谢你岳父岳母没有?”
“回师祖,昨儿个感谢了,神仙爷爷与陈老大教徒孙说,感谢岳父岳母大人将宝贝女儿许配给徒孙。”
“感谢不是拿在嘴上说,以后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知道吗?”
“知道了,师祖。”
“感谢过你媳妇儿相沢姑娘没有?”朱翊镠又问。
“回师祖,也感谢过了,感谢媳妇儿不嫌弃我这个流浪孤儿。”朱八戒朝相沢咧嘴一笑。
“你明白这些道理就好,师祖也不多说,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不要辜负身边的人对你们的期望。”
“师徒的话,徒孙一定谨记于心!”
“师祖放你七天假,与媳妇儿深入地沟通一下感情。”
“多谢师祖!”朱八戒与相沢大喜。
“说来你们算是首府壹号一期最先入住的人,感觉那里居住环境如何?”
朱八戒立马回道:“师祖,徒孙感觉非常好,比得时学院强多了。”
“与相沢姑娘的王府相比呢?”朱翊镠将目光对准相沢问道。
“师祖,”相沢随朱八戒称呼,“虽然面积不大,但胜在舒服。”
“你们都还满意?”
“师祖,非常满意。”朱八戒与相沢异口同声地回道。
末了,朱八戒又补充道:“徒孙媳妇儿说,其实住哪儿无所谓,只要和心爱的人住在一起就行。”
朱翊镠不禁笑了:“你小子捡到一个大宝贝啊!去吧,七天后再来。”
“多谢师祖!徒孙告退!”朱八戒喜滋滋地牵着相沢出了东暖阁。
刚一出来,他就对相沢说道:“师祖看人的眼光可准了,他说你是一个大宝贝就一定是。”
相沢点了点头,付之一笑,她也感觉师祖对她很好。但同时,她还发现师祖对日本很有兴趣,或许因为她有一半的日本血统吧。
可惜上次师祖问及,她自己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对日语更是一窍不通,打从娘肚子里出来,她接触的就是汉语与大明人士。
若不是师祖告知,日本处于东南沿海,与台湾行省挨得很近,她都不知道日本在哪儿。
不过她早想明白了,父亲是日本人又怎样?她早把自己当作大明人士,大明才是她的家。
她父亲不过是图一时风流,让母亲怀上她后,就不负责任地走了,说起来她心里还有恨呢。
只是不愿意多想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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