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与徐文颖刚刚用完早膳,还是一大清早,便听见朱八戒喊道:
“师祖,师祖,师父又来了。”
朱翊镠微微一滞,因为先头让努尔哈赤不必来辽阳,直接进京即可。
“你师父来作甚?”
“师父带了两个人来。”朱八戒回道。
“在哪儿?”
“此刻正在总兵府外。”
“传。”
朱八戒很快将努尔哈赤引进来。
“徒儿拜见师父!”
见是额亦都与费英东两个,朱翊镠打量一番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找师父有事吗?”
“师父,这是徒儿的属下额亦都与费英东,恳请师父赐他们一官半职,跟随徒儿进京。”努尔哈赤也不墨迹。
“他们两个有何能耐啊?”这两个猛将朱翊镠自然认识,但故意问道。
“武艺高超,骁勇善战,其能耐不在徒儿之下。”努尔哈赤朗声回道。
“这便你来辽阳的原因?”
“是的,徒儿须得请示师父。”
“师父还没有见识他们两个到底有多厉害,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朱翊镠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让他们先两个跟随师父一阵子,师父好考察考察,随后回京再为他们安排合适的职位,反正师父很快也要回京的嘛。”
“这……”努尔哈赤犹豫不决。
“只要他们真有能耐,师父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朱翊镠趁热打铁地道,“师父相信他们两个有能耐,可能耐到底有多大,师父也没有亲眼所见。”
“那好吧。”努尔哈赤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继而嘱咐额亦都与费英东,“你们暂时跟着师父,须得听师父的话。”
“明白。”两人都点了点头。
“好好表现。”努尔哈赤又嘱咐一句。
“还有其他事吗?”朱翊镠问。
“师父,没有了,就这一件事。”努尔哈赤摇头回道。
“那你即刻进京,师父已经将任命你的旨意送到京城。”
“徒儿先行告退。”
“师父就不亲自送你了。小朱,你代师祖去送送你师父吧。”
朱翊镠又吩咐朱八戒送。反正那家伙也高兴,忙屁颠屁颠去了。
“你们两个可懂得汉语?”朱翊镠问额亦都与费英东。
“都是略懂。”额亦都回答。
“那这段时间你们先学习汉语,朕安排老师教你们。”
两个人默不作声。
朱翊镠微微一笑:“知道你们两个心里都只认努尔哈赤为主子,可他是朕的徒弟,又嘱咐过你们要听话,所以汉人的基本礼仪你们要懂得。”
两个人依然不作声。
朱翊镠浑不在意似的,脸上仍然挂着两分淡淡的消笑容。
“瞧你们两个人的样子,哪里像是希望朕赏赐给你们官做呀?分明就是怕你们主子一个人进京不放心,所以执意要跟来,对不对?或许还有一个原因,你们与舒尔哈齐关系并不好。”
额亦都与费英东都有惊讶,望着看似漫不经心的朱翊镠,感觉自己的心事全被看穿了似的。
“你们都已经入籍大明,那就是我大明子民了,此刻该称呼朕为`陛下`。别说你们想什么,你们主子是朕的徒弟,他想什么都瞒不过朕。”
“他不甘心入籍大明,他想建立属于你们自己族人的政权,故而不乐意去京城做官儿,相反,还觉得是朕毁灭了他的理想,是不是?”
“到底是他的理想重要呢,还是你们族人的福祉重要?朕也不想与你们两个多说了,先静下心来读书吧,朕需要用你们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们。”
朱翊镠吩咐陈炬领着额亦都与费英东下去,从四书五经开始学习。
陈炬前脚刚走。
王象乾后脚便来了,简单行礼后禀道:“陛下,本来昨晚要来的,但怕打扰陛下与淑妃娘娘清修。”
“何事?”
“日本使者回去了。”
“条件谈妥了?”
“没有。”王象乾一副丧气的样,摇头说道,“非但没有与他们谈妥,他们还生气了,所以不辞而别。”
“为何生气?”
“说臣故意刁难他们。”
“他们不肯签订条约还是不肯赔款?”
“都不肯。”
“那你有没有口软?”
“没有,就是因为臣表现很强势,所以他们才生气跑了。”
“跑就跑了呗。”朱翊镠很随意,“将日本海盗关着,每天饭量减半,咱大明的米水可养人呢,别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让他们享受来着。”
“臣遵旨。”随即,王象乾又轻轻地问道,“陛下,这样该不会引起日本朝廷不满,进而影响两国邦交吧?”
“咱与小日本有交情吗?”朱翊镠反问道,进而又喃喃地道,“朕就是要激怒他们,将军队开过来要人更好。”
之前与陈炬详细谈过这个问题。目的就是咱激怒日本,看看他们这个时候有多大能耐,早就准备一战。
“这件事不必理会,跑就跑了,生气又能如何?”朱翊镠接着道,“王巡抚集中精力改革,同时兼顾好女真族那边。”
“臣遵旨。”
“努尔哈赤刚刚离开,准备进京履任新职去,但朕将他带来的两名部属,即额亦都与费英东暂时留下。”
“陛下,为何?”
“将女真族全部纳入大明,朕感觉问题不大,敢反抗的部落估计不多,但蒙古族就不一定了。”
“陛下是想让额亦都与费英东届时去攻打负隅顽抗的蒙古族部落吗?”王象乾心领神会地问道。
“嗯,朕是有这个想法。”朱翊镠喃喃地道,“即便朕坐镇辽东,肯定也不会顺利到所有部落都望风来降吧?”
王象乾点头表示同意,但仍然担忧地道:“就怕到时候额亦都与费英东不会卖力,他们只忠于努尔哈赤吧?”
“他们忠于努尔哈赤,朕就有信心让他们也忠于咱,毕竟努尔哈赤是朕的好徒弟啊。”朱翊镠信心满满地道。
“陛下,努尔哈赤进京任职,会不会引发朝局动荡?”王象乾忧心忡忡。
“各种各样的议论肯定会有,但大的动荡该不至于。”朱翊镠推测道,“努尔哈赤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况且张先生该知道朕这样安排的深意。”
王象乾也就不多说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