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戒与额亦都、费英东两个结拜完后,又拊髀雀跃地回来了,对着朱翊镠眉飞色舞地说道:
“师祖,你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哈,我现在有两个小弟啦。”
朱翊镠摇头笑了笑,说道:“师祖只怕你这个老大做不长久。”
“为什么呢?”朱八戒昂首挺胸,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属你年纪最小,他们明显不服。”
“可我这个厉害!”朱八戒又晃动他的拳头,“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我,难道让我叫他们老大不成?”
“但你这个呢……”朱翊镠指着自己的脑门儿,倒没有鄙视朱八戒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地说。
“没关系,反正他们已经认了,刚才结拜的时候,也让他们叫老大了。”
“那你觉得他们两个更听你的话,还是更听你师父的话呢?”朱翊镠又问。
“这个嘛……”朱八戒也摸着自己脑门儿,不敢确定地回道,“应该都听吧。”
“若真这样,那倒是挺好的,以后你得好好约束你的两个小弟。”
“徒孙自然知道。”朱八戒拍着自己胸膛,信誓旦旦的样儿,再次晃动他的拳头,“他们两个若不听话,我就揍。”
“你要是能明白师祖为何建议你们结拜兄弟就好喽。”朱翊镠忽然感慨道。
“师祖的高见,徒孙的确不明白,但师祖可以说给徒孙听的呀。”
“还是以后有机会再与你说吧,记得师祖的话,约束好你那两个小弟。”
“徒孙知道了。”
有些事对朱八戒确实没法儿讲,即便讲了,他也不一定能理解,还是告诉他怎么做就行了,这个容易。
接着朱翊镠又叮嘱道:“记住这阵子你的任务就是背书,然后带好你两个小弟,需要每天向师祖汇报。”
“哦,明白,请师祖放心。”
“他们两个也没随你再来,是不是不开心走了?”朱翊镠问。
“师祖,好像是有点儿不开心,他们刚才一直不说话。”朱翊镠咂摸着嘴,“做我的小弟难道不好吗?”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要问人家的感受。不管怎么说,反正你们已经结拜过了,以后就要情同手足一般相互帮助。”朱翊镠又嘱咐道。
“哦,徒孙谨记于心。”
“那你先找你小弟去吧,我与陈公公还有些事要商议。”
朱翊镠一抬手。朱八戒应声,躬身退下,然后飞奔而去。
“万岁爷不是说,额亦都与费英东很厉害吗?为什么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小朱呢?”陈炬不解地问道。
朱翊镠摇了摇头:“个人比武切磋最多只能说明小朱技高一筹,并不能说明其它什么问题。朕说他们两个厉害,是指驰骋疆场领兵作战的能力。”
“小朱恐怕还是难以羁绊他们两个。”
“那是当然,武力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服口服。猛骨孛罗的事你尽快安排下去。”朱翊镠忽然跳转。
“奴婢知道。”
“这件事安排妥当之后,朕想派你去朝鲜一趟。”
“好,不知万岁爷有何吩咐?”
“主要为两件事:第一,明确我大明与朝鲜的边界,包括海域;第二,务必严格防范日本的野心,告诉他们,可以与日本人交流贸易,但千万不可让日本人干预朝鲜事务。”
“奴婢遵旨。”
“王安来信说,冯公公似乎有退下之意。”朱翊镠又跳转道。
“万岁爷,什么意思?”
“就是想退休养老,不再担任司礼监掌印,届时这个位子就是你的。”
“万岁爷,奴婢……”陈炬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也不知说什么好。
“而你的位子朕也想好了,将有南京司礼监掌印田义接任,你意下如何?”
“万岁爷觉得好就是好,奴婢听从万岁爷的安排便是了。冯公公为何忽然有想退的心呢?”陈炬不解地问道。
“在一个位置坐久了,或许觉得没有意思,后劲儿不足,加上他的心态也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
“哦,那也得等咱回京之后再做决定吧?”陈炬谨慎地问道。
“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朱翊镠喃喃地道,“朕已经传旨给南京,让田义来辽东,等他到了,你便回京。”
“哦。”
“淑妃孩子降世还得几个月时间,肯定也不可能一生下来就离开,所以朕在辽东最低得在半年之上。”
“万岁爷言之有理。”
“既然冯公公有隐退之意,那到年底就让他光荣退下吧,届时朕会安排他做其它事儿,像张先生、张鲸一样,退居幕后也不失为一种境界。”
继而,朱翊镠又补充道:“兴许就是因为伴伴见张先生与小鲸的日子过得比他自在舒服,让人羡慕,所以才加剧了他的归隐之心吧。”
“那可惜了,冯公公是个大能人。”陈炬感慨地道。
“再有能力,也终将老去啊!朕看得出来,从南京回来之后,伴伴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的激情了。”
而朱翊镠的用人标准正是年轻有激情,大明本就已经呈现出暮气沉沉,倘若朝廷官员也没有活力,那有可能继续暮气沉沉下去乃至灭亡。
故而朱翊镠一直把人放在第一位。
要年轻有为,要敢想敢干,要浑身有着一股冲劲儿……
其实冯保年纪这个时候并不大,但坐在司礼监二把手、一把手的位子上的时间不短,加起来二十多年了。
既然萌生退意,那就让他风风光光地退下,将机会留给后面的人。
陈炬本就是冯保的接班人,这一点在朱翊镠还不是皇帝时就已经定好了。
做什么都得需要有激情嘛。
没有激情,便等于是尸位素餐,那就不必继续坚持了。
陈炬内心狂喜,终于熬出来了。尽管他对目前的职位也很满意,但怎么说是二把手而不是一把手。
“陈公公来京任职,那南京那边的司礼监怎么办?”陈炬问道。
“其实,南京那边的大内各个监局早就该取消。若非朕来辽东给耽搁了,南京留都这时候恐怕都已经撤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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