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请托让人为难,可拒绝伤了亲戚的心,无可奈何之下,王飞翔还是先答应再说。成立大会千头万序,该忙的事多了去呢,很快,弟弟进入状态,暂时忘了这事。
在陈县长的关心下,谷坦墙纸研究所的名称立即批下来了,牌子金光闪闪地挂在了厂门口。
县一级挂研究所的牌子,全国第二,这是县府办戴主任明确地告诉兄弟俩的。嘉宾的名单很快地确定下来,除了各级政府领导,还有十位妹妹高校的老师,曾在墙纸的设计上给帮过大忙。另外比较重要的是墙纸销售的十几位销售商,大部分都是大建筑承包商的份。
“弟妹,我们的会所装修得怎么样了?”半年前,潘莲把饭店关了后就开始建设会所,场地就放在弟弟的企业内,当时要求务必布置得有文化气一些,妹妹在设计上下了一番苦工,由她们学校的老师根据中国文人传统进行精心设计。灵感的来源是王羲之在绍兴兰亭宴客,书写千古名贴兰亭序的故事,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流觞曲水,引以为乐。
会所的布置以中国式晋朝文人请客的风格为主,适当地参考了一些欧洲建筑特点,餐厅用不去皮的松树油漆后搭成棚,住房内部的装修却是西式的,贴上各个老师自个设计的墙纸,主会场后的会餐就选择在那里。
“装修好了,肯定会让老师们满意的,装修的彩色照片已寄给妹妹的老师看过,妹妹提出一个意见,哪个老师住的房间,我们就用哪个老师设计的墙纸装饰。”这一招高明,美术的老师们还不感动得泪水哗哗的流?王进水点了点头。
“许团长与汉若威他们两位绝对不能忘记,有几个外国人,会让政府领导的满意度爆棚的。”王进水又特意提醒了几句。
王飞翔一一地在笔记本上细细地记了下来。
“应孝才,应孝勇,承包商这一块就交给你们俩联系与接待了,以后他们的业务也归你负责呢。一定要想方设法拉住他们,不让我们的订单丢失了。他们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弟弟特别关心的是产品的销路,一而再,再而三是提醒他们有关注意事项,从头到尾不下五次,王进水感觉都有点烦了。
“能不能在学校里请几个会古筝或古琴什么的音乐老师,到时现场演奏一下?”概然要走高雅路线,就给走个十足十,能让记者们眼睛一亮。
“给一些费用,能够叫到的,又是暑假期间。”王飞翔又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二哥,都你一个人记,会忙不过来的,我们几个分一下工吧。美术学校老师这一块归我负责,许老板与德国外商这一块交大哥负责,政府与承包商这一块归你负责,其它杂务全部归潘莲负责。再给潘莲配几个助手,大部分都是她的活。”妹妹看王飞翔手忙脚乱的样子,在边上提出了自个的建议。
“妹妹,能不能提前两天请美术老师们过来,那时挂牌典礼还没有开始,你先带他们去仙人居玩一玩,说不定他们一开心,有了灵感,会给我们增加一些新的墙纸品种呢。另外,最关键的是,在如何布置上,他们是行家,我们的会所装修能得到他们指点,在正式挂牌的那一天,各个细节上会完善很多。”
大学老师的好名,只要牢牢地抓住他们的这一弱点,我们总会有所突破的,如果能借机把仙人居风景也作一个宣传,更是对政府的贡献。
大学教授与老师绝对是小县城中的重量级人物,根据对口接待原则,教育局的同事陪同妹妹王燕去火车站接待。
年高德劭的教授们在哪儿呢?教育局的同事们眼睛总是往衣冠楚楚,长得具学者相的人上瞄去。十个人的教授队伍不算小,气质高雅,应当不难发现的。
看到王燕与一帮人挥手打招呼中,县教育局的同事忙抬眼看去。
大学教授与老师们的思想确实比较前卫,在他们来到前,大家心中的印象应当是衣服整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言一行循规蹈矩的一帮中老年人形象。可一出现,让人大跌眼镜,除了确是中老年人之外,其它各个方面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四男六女,领队的是个年纪最轻的中年人,像一个小混混。头发中分,一条线在头顶上直直地分开,戴一副大眼镜,走过来的时候,抬头,趾高气扬,着小将军肚,迈着八字步第一印象是抗片中的翻译官。
这么老的年纪了,女的短裙短衣,露出肚脐眼了。男的花衬衫,哈蟆镜,比王进水在省城里见到的最潮的潮男潮女还要潮。衣服色彩之艳,即使是小城的年青人也是绝对穿不出去的。
王进水有点理解妹妹到家时穿着为什么这么另类了,与这帮老师们比起来,妹妹的已经是十分含蓄了,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嘛。
原以为是一帮为人师表的道德高人,结果是十个独立特行的前卫人物,搞艺术的嘛,喜欢的就是标新立异。教育局接待人员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记者们乐坏了,什么叫新闻?狗咬人不叫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出现了这样一帮大学教授,正投合记者的喜好。
地区娱乐晚报的记者给写了一篇专题报道,《老古懂与新新人类》。
“我们都认为时髦是年轻人的专属,今天,谷坦墙纸研究所开业前夕的嘉宾们让大家眼睛一亮。作为美术学院的老师们,他们以自己的个,走在时髦的最前列,谁说中老年人不可以有自己怒放的青?十个教授与老师,平均年龄五十一年,他们的穿着打扮,烈而飞扬,如天沙漠里的一串多彩的花,投放到了我们的小镇上,引起人们的围观与议。
美院教授们得风气之先,活得精彩,活出自己,这是对生命的,对生活的享受。。。。”
在这个由保守走向开放的年代里,自然也出现另一种同样强烈的声音。另一县报发出基调完全不同的报道《新事物还是新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