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故太奇怪了,结论不好下,调查组在厂里整整调查了一周,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各种各样的谣言却满天地飞了起来,其中,流传得最广的一个谣言之一就是每一个大工程的落成必须有一个活人作祭,这个厂的规模这么大,投资好几亿,所以土地神拉了这么个临时工下去成为祭品。
“你们看,某某大桥的落成,一直来没什么事的,上桥梁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雨,一个响雷击中一个扛桥梁的工人,工人倒栽葱跌到水里,雨就立即停了,这是老天在收祭品呢。”一个老头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十几年前县里造大桥时的一件事故。
时间再拖下去也找不出事故的原因,反而影响生产,调查组最后下结论说是工人在检查反应釜时不小心掉到釜里的,爬下去都很难,不小心掉到反应釜里就更不可能了,可除此之外,无更好的理由去解释。
这事过去了,车间又重新开工。王进水近一周被搞得焦头烂额,没时间也没心去幼儿园找高老师谈什么恋,开工了,得到幼儿园看一看高老师父女俩。
高老左三圈右三圈地绕着王进水转着,看了又看,眼色特别的奇怪。
王进水想起高老一个月前要求他立即调回到化工研究院的话,被他这么一看,心里更是发慌。
“阿畹,幼儿园小朋友入学了,你前面忙去,我跟小王聊一聊。”转了好几圈后,高老对着高九畹喊了一句,很明显,是把高九畹支开,有什么话要单独与王进水说。
“你接触过气?”高老眼睛怪怪地盯着王进水。
“什么气,哦,指的是事故的死者啊,当时死活不明,工人没人敢下釜救他,所以,我捆着绳子下去了,拉上来后给他做了人工呼吸。可惜没救活。为什么哪天晚上我没多检查几次呢?”王进水满脸的后悔。
“你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吉利的吗?他是死者啊。”高老又用神秘的眼光盯着。
“事态紧急,谁会考虑这么多啊,当时只想着可能可以救回来。”这有什么可问的,还吉不吉利呢,我又不迷信,王进水很奇怪高老会问这么个问题。
“气缠,善念不灭,我女儿交给你会有受不完的磨难,也会有享不尽的福,因为你的不知好歹,也因为你内心的一份善。”高老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粗重地喘息着,似刚才盯着王进水的几分钟消耗了他全的精力一般。
“你是语文老师还是算命先生?”王进水有点发火了,毫不客气地问道,一连几次弄得神秘兮兮的。
“小伙子啊,我女儿就托付给你了,以后,你会知道的,周易与科学并不矛盾。我要休息会儿了,你去陪陪我女儿吧。”高老说完在躺椅上躺下,闭上眼睛。
“我爸跟你说了些什么?”见王进水这么长时间才从后院出来,高九畹难免有些好奇。
“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上班时间到了,我先回厂去一下,晚上一起散会儿步?”王进水的心态还没有平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
幼儿园的小朋友又在外面叫了,高九畹连忙道了一声别,去忙幼儿园的事去。回到办公室,只听到办公室主任过来说,“从一起早上班,王工你的办公室就电话不断,我们没有你的钥匙,打不开门,不知那个有急事找你。”话没说完,电话铃又响了。王进水连忙进去拿起话筒。
“哥,印刷厂出事,被人告了,法院的传票都已送到家里,说下周三审理,你也被列为被告人,你得最快速度回家一趟。”电话那头是弟弟焦急的声音。
“不要慌,我们不偷不抢不逃税,人家有什么理由告我们,出安全事故了吗?”王进水的农药厂刚出了个大事故,所以,第一件就是想到这上面去。
“没有,生产与经营一切都正常,告我们企业的是另一个地区的一家墙纸生产厂,说我们不正当竞争,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还是先回来再说吧。”弟弟王飞翔的话还没有说完,值班室的老头进来说,“王工,有一封法院来的挂号信。”王进水拆开一看,是一张传票,要求下周三到省城法院应诉。
房漏偏遇下雨天,这里出了生产事故,那边接了法院传票,王进水急急地向冯珍会告了个假又向高老父女说明了一下况。
“我已给你起过一课,不会有事的,放宽心。”高老微微地笑了笑。
“爸,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收起你的周易吧。”高九畹也埋怨着,对于爸的周易,她也照一样不信。
王进水连夜购车票坐上回谷坦的火车。
“什么况?”王进水满脸倦容地下了火车,碰到在火车站接的弟弟,急忙地问道。
“哥,你说这个他们能告我们吗?省城的昆江墙纸生产厂生意被我们抢了,就到法院上告说我们搞不正当竞争,三条理由,一条是虚假宣传,不是合资企业却利用虚象的现象让人以为是有国外背景的合资企业。第二条是采取打折压价的方法,违反了国家价格保护法。第三条说的就是哥你,说我们厂的技术来源不合法,是哥利用化工研究院的工作时间得到技术,为我提供资料,技术上属于职务技术,成果得归化工研究院,不能用到自家的企业上去。我也被搞蒙了,不知道怎么个应付。”弟弟有些害怕,前些年打击投机倒把,有些被捉的人就是把商品从a地销往b地,赚些差价而已,我们现在把国营企业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地,算不算破坏国家经济则序?
“问过律师了吗?”弟弟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国家正在严打中,王进水刚经历了一次安全事故,知道取证的重要。
“这个还没有,我们到家后立即找律师问一下,当时慌神了。”弟弟拍着脑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