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发什么呆呢?到你了。”绾绾伸出白嫩素手在发呆的李义面前晃了晃。
李义惊醒过来,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那时候你对我说过一句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说的?什么话?”绾绾歪了歪脑袋。
李义看到绾绾歪着脑袋努力去想的可爱模样,嘴角挂着笑意,欲言又止,最后来了一句:“你猜。”
“这我怎么猜得到嘛!”绾绾轻哼一声,随后大方罢了罢手:“算了,不说就不说,下棋。”
李义听后,漆黑眸子扫向那条潺潺小溪,溪水叮咚,听得人身心舒畅。
只是一扫而过,随后目光便回到棋盘之上,手中黑子悬空三秒,缓缓落下:“世人都说我是花花公子,小姑娘,你看我像吗?”
“像!”绾绾想都没想,频频点头。
“哦?哪里像了?”李义抬眸看向绾绾,面带微笑,若初春暖阳。
“剑神大人要你像,绾绾,又怎敢说不像?”绾绾吐舌一笑,颇有些俏皮之意。
“小姑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李义摇头轻笑两声,重新审视了绾绾一番,越发觉得面前的少女不简单,起码这份卓远之见,就远非常人所能及。
“我聪明?这难道不是天下人都知晓的吗?”绾绾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轻轻歪了歪脑袋,表示疑问。
“小姑娘,你还是太看得起天下人了!江湖天下鱼龙混杂,越过龙门的又有几个?到头来终究还是良莠不齐,龙少鱼多,在这过门龙之中,你算一个,书生算一个。”李义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渐晚,冷风骤起。
也不知,那书生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玲珑。
“书生?”冷风吹动着绾绾身上薄纱,在那灯光影里,纱舞青丝,更添了几分风雅。
“对,书生,一个喜欢穿着一袭黑袍的怪书生,行事风格不同与常人,但其身上确是有几分才气,”李义说着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哑然失笑:“只是那书生,实在有些过于狂妄。”
“狂妄?怎么狂妄了?”绾绾似乎对书生的事感到些许好奇,能被小剑神说狂妄的人,那该是有多狂妄?毕竟两年前的小剑神,那可真是称得上狂妄二字。
两年前,他来到云溪,曾对她说过一句话:“李义此番前去云游四海,想来四海除去我三十六峰之外,再没有什么武道高人,闲来无事,倒不如在此陪姑娘,早晚共度昭华?”
这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带着十分的狂妄与轻薄,等于一句话,得罪了天下人!外武都不到的实力,便敢与天下人为敌!
这是何等狂妄?
“那书生曾说过:普天之下,才若一斗,我独占九分,余下一分,还给天权文曲老爷子!”灯光影里,李义摇头哑然失笑,似问非问:“这书生,够不够狂妄?”
“这人,确实有些过于狂妄了。”绾绾沉吟片刻,轻轻摇头苦笑两声,心想不愧是小剑神认识的人,这番狂妄劲,确实是如出一辙,一个将武道得罪完,一个将文道蔑视尽。
“不谈他了,下棋,这次若是不下完,还不知下次,又是几个两年。”李义收住笑容,屈指敲棋盘,言语之中,略有些叹息。
“好。”绾绾莞尔一笑,纤指捻起一颗白子,缓缓摁在棋盘上,子落,指却未离,轻轻点了点棋盘:“这局棋,你可能要输咯!”
“那可不一定,未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清输赢。”李义自信捻起一颗黑子,正欲落下时,漆黑眸子扫过棋盘,却是一阵骇然。
只见之前那一直采取守势的白子,却徒然一子采取了攻势,若那长枪直入,直直杀入敌营,一子落而百子活,整盘棋,都被白子所控制。
子子相连,让黑子毫无落脚之处。
李义眉心轻皱,苦笑摇头,随手将手中黑子丢进棋盒,子落盒中,响起一声脆响。
绾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纤指轻轻捻起棋盘上一颗黑子,在李义面前晃了晃,声若黄鹂,清脆动听:“无气之子,也就是俗称的死子,此子一提,便赢了,此之谓:提子花开三十目!”
“提子花开三十目?”李义扫视一番棋盘,发现那颗无气之子提走之后,满盘黑子,皆在杀招之内,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这般影响力,若是能转化到剑招上,那岂不是极点爆发般的极致力量!
天色已晚,月色如银。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唯少一壶酒矣!
“小姑娘,我记得两年前你曾说过,要酿造一种由百花晨露所酿造而成的百花酿,不知李义能否有此口福,尝上一尝?”李义望着灯光月夜之下的百花纷繁,只是轻轻一嗅,便觉身心舒畅,若是酿成酒来,那该是何等香醇可口?
“想喝吗?”绾绾故作神秘,伸手莞尔一笑:“想喝的话,就拿东西来交换。”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李义做得到,一定尽力而为。”李义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腰身,坐了大半天,还真是累人。
“我想要你告诉我,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对你说过什么话。”绾绾也站起身来,轻轻扶了扶身上薄纱,在晚风吹拂灯光影下,显得格外迷人。
“这个嘛……倒是有点难度,不过若是百花酿足够多的话,告诉你也无妨。”李义望着远处月下小溪轻轻笑着,笑容中,带着几分畅快。
“放心,绝对足够,就怕你喝不完。”绾绾星眸闪烁,自信的看向李义,期待着他的回答。
李义见状,并未开口,而是径直拉住绾绾素手,朝那条小溪跑去,没多久,便来到小溪前。
李义望着那月光下皎洁如银的潺潺流水,不由得赞叹出声:“这条云溪,真美啊!”
绾绾听后,小鼻子一耸,轻哼一声:
“跟你说多少次了!
云溪不是溪,就像那常山不是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