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手，说：“你别怕。若暴露了，我招认是林小娴安排我这样干的。”

    米娜愕然，继而愤慨。“胡说八道，你和婉儿姐都没交集。她如何安排你？她为什么要安排你？你凭什么要帮她？”

    陌颜望着米娜，温柔地微笑。“苍兰喜欢我，经常来找我。我从她那里得了不少林小娴的信物。在初三晚上舞会时，苍兰去过我的家属宿舍，帮我做了一顿饭，还特意留一份林小娴从神界回来的神馐给我。我没吃，你要不要看看？”

    米娜好像第一次认识陌颜似凝视陌颜。她不敢信，这是那个沉默冷酷陌颜。

    “米娜、淳于景恬、路素兰，你们三个都是穆冽宇跟前的红人。陛下器重你们。皇后怀疑你们三个和陛下有暧昧关系，所以派我去毁掉你们。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就更简单了。”

    陌颜摊开手。“我恨你呀，米娜。我们幽蓝本来有机会在试炼中赢的，你却为了追随穆冽宇而选择了平局。你背叛了幽蓝界，我想办法弄死你，难道不对吗？”

    米娜眼里闪起了泪花。“陌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皇后之前草率一点，直接处死了我们七个……”

    陌颜疼惜地浅笑。“傻瓜。就算她想杀，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安献他们的目的是要推动此事借机建立强权制度，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成为特权阶层。你只会受些苦头而已。受苦好啊，最好半死不活。穆冽宇回来看到你被冤枉被污蔑吃苦受罪，一定会心疼，可惜……”

    米娜抹了一把眼睛，把差点滚出来的泪水给生生控了回去。“陌颜——”

    “可惜啊，林小娴太聪明了。她不上当。她明明应该很嫉妒你，应该急不可待地抓住这次机会，把你、淳于景恬、路素兰这三个疑似小三打入深渊，游街示众，广而告之，再来个鞭笞酷刑，打入死牢。呵，那会多解气！她居然宁可花巨资去请神灵来明辨是非，也不偏私报复。明明我把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你了，她怎么就不把你关起来呢？我都想好了，只要林小娴下令羁押你们，我就让苍兰去给你们下毒。你吃苦越多，穆冽宇就会越愧疚。他的愧疚越多，你就越有机会登上后位。”

    米娜泪如泉涌，不断摇头。“陌颜——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你根本不知道陛下有多喜欢林小娴。就算林小娴满手沾血变成毒妇，陛下也不会……”

    “就算他不会休掉林小娴，可他会开始在意你，会开始疼你，偏袒你，保护你。他越呵护你，林小娴就越想你死。日子那样长，他会习惯保护你，却不会一直容忍林小娴的恶毒。他总有一天会厌弃她，爱上你。”陌颜面露惋惜。“可惜啊，林小娴她怎么就能忍住的？她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处罚您呢？”

    “陌颜——”米娜呜咽着唤了一声，“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对陛下有别的心思，你不要再帮我了。求您了！我一定会忘记他的。”

    陌颜用手指揩掉米娜脸上的泪水。“别哭。别灰心。你会得到他的，一定会！你记住，我所做的事，都是为了报复你。你是无辜的，你是受害者。我接下来会马上再行动一次。我若暴露，你要做出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的震惊样子，你要恨我杀我。记住，我们是仇人！”

    米娜双手抓住了陌颜的胳膊。“不要，陌颜！别去了！我求你！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活着！你不可以……”

    “放心，我不会死！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陌颜，我已经不是圣女了。你不用守护我！求你，不要做了。你走吧。”米娜把传送卷轴硬往陌颜手里塞。

    陌颜用力推开米娜，御剑而起，破空而去。

    “陌颜——”米娜用尽全力撕心裂肺地呼唤。陌颜一去不复返。

    **

    安哲文入宫了。他要大义灭亲，负荆请罪。

    在新皇宫门口，冰荷迎面走过来，恭敬弯腰行礼。“安大人，真是巧啊。娘娘正要卑职去接您入宫呢。可巧您就来了。”

    安哲文疑惑：“娘娘？”林小娴向来避着他们，从不与他们私交。别说他们这些外男，就是淳于景恬她们，林小娴都从不主动结交。

    冰荷浅笑。“嗯啦。您跟我来吧。”

    安哲文迟疑，皱着眉头，打量冰荷，心下怀疑。

    冰荷是林小娴身边的女使不错，但她最初是昊天宫的神侍，一直不曾负责传话跑腿。为林小娴传话跑腿的一直是林嘉容、林光熙等原宫廷职员。

    安哲文说：“我有事求见陛下。等我见过陛下，再去……”

    “娘娘和陛下在一起呢！您跟我走就对了。”冰荷对着安哲文挥了下手中的丝帕，一道香粉扑面而来。

    安哲文打了个喷嚏，目光就略呆滞了。

    冰荷在前头走，安哲文在后面机械地跟着。

    “安大人，其实……娘娘她特别欣赏您。”冰荷小声地说。“我的意思，你懂吧？娘娘喜欢你。”

    安哲文的脸上慢慢浮起潮红。

    穆冽宇刚刚睡着了，苍兰进来小声回禀：“娘娘，小安大人来了，说要见您。”

    林小娴眉头锁了起来。安哲文这时候来找她，应该是为他父亲求情吧？这事儿可不好办。这次阿冽可是动了真怒了！

    “小浪，你在这儿陪着阿冽。”林小娴对铁皮人林小浪说。

    林小美扭着水蛇腰进来，娇俏地比了兰花指，抛了个媚眼儿。“娘娘放心吧，我一定把男主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林小娴拽了林小美的手腕，拖着出来，让林小美呆在门廊一侧。“你老实在这儿站岗，不许进屋勾搭我老公。”

    林小美和铁皮人都是林小浪，然而，人设绝对不同！铁皮人能保护穆冽宇；林小美，咳咳，她只会把穆冽宇搞出内伤来。

    寝宫外殿里，安哲文呆站着。

    林小娴绕过屏风，走出来，轻声斥责道：“安大人好不知规矩。这儿是寝宫。就算是天大的事儿，你也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