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声音道:“周护法,老听你说酒池肉林,听得我等全都心动不已。要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也真不枉了在人间走这一遭了。
“可我怎么听安护法说,这酒池肉林的典故,说的是上古时候一个昏君的事儿呢?”
周护法道:“不错,我说的这个酒池肉林,的确跟殷商的昏君纣王有关。纣王是个色中饿鬼,得了个姓苏的娘们儿名叫妲己,宠得跟个宝贝疙瘩似的,太史公书上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妲己有宠,其言是从,所好者贵之,所恶者诛之。
“就是说凡是妲己喜欢的人,纣王就封给他大官做。凡是妲己讨厌的人,纣王就把他们统统杀掉br /> “还说纣王和妲己大聚乐戏于沙丘,以酒为池,悬肉为林,男女裸奔相逐于其间,宫中九市,为长夜之饮。
“这是说他们两口子把许多唱戏的伶人聚集到一个叫沙丘的地方,在那里筑造宫殿,还用精砖玉石砌就了很多的浴池,里面全都装满了醇香的美酒。
“然后又在浴池周围的树枝上挂满香气四溢的烤肉。
“纣王他们两口子一边听着看着伶人们唱歌跳舞,一边和许多男女们在这酒池肉林间光着身子追逐嬉闹,通宵达旦狂欢作乐。
“渴了就喝池子里面的美酒,饿了就去啃挂在树枝上的烤肉,那小日子过得简直比他妈神仙都快活。”
另一人笑道:“照周护法这么说,纣王和妲己整天光着屁股和那些男女们一起疯,纣王就不怕妲己和那些男人们搞到一起去么?那他不就变成个活王八了吗?”
周光仪笑道:“就你吴德贵能他妈的多出这些个花花肠子来,人家太史公的书上又没写,我怎么知道妲己有没有和别的男人搞到一起去。”
吴德贵哈哈笑道:“太史公的书上没写,那你周护法估摸着,在那种情境之下,纣王作为堂堂天子,一国之君,有没有被人给戴了绿帽的可能?”
周光仪道:“虽是太史公的笔下没说,不过那么多的男人女人们混在一块儿,要说什么事儿没有,那肯定是没人信的。我估摸着嘛,日复一日地那么个闹法儿,纣王能没个喝醉酒的时候?
“等他喝得酩酊大醉之际,他的妲己被小伙儿们拖到树林子快活一番,那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儿。”
头一个说话者道:“周护法,纣王既这么宠妲己,那他死了之后,是不是把一座锦绣江山传给了妲己的儿子了?”
吴德贵哈哈笑道:“我知道白右使话里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说妲己的儿子不一定是纣王的种儿,有可能是把她拖到树林子里去的小伙儿们鼓捣出来的对不?”
白右使道:“我这可不是开玩笑,你不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么?他酒池肉林地那么个闹法儿,若是他自个儿陪着那帮男女们闹也就罢了,可他还拽上了妲己一起闹,这不是把如花似玉的一个老婆,往别人家的怀里头塞么?
“将来妲己怀孕生子,再被纣王立做了储君,那他们家的江山岂不就等于是换了姓了么?”
周光仪捋着胡须作考虑状,一本正经地说道:“妲己究竟有没有生子,书上没说,咱们这些做后人的也不好妄加揣测。
“不过他那么宠她,那种事儿天天整想是必须的了,既然天天整,就算是他不整,也自有那些裸奔相逐的戏子们替他整,妲己岂有不怀孕生子的道理?
“可就算妲己所生的儿子真不是纣王的种儿,那也没啥关系,因为还没等纣王把江山传给儿子,他就已经被西边儿握有兵权的一个大官给灭了国了,整个儿江山都让人家外姓人给抢了去啦。
“妲己的儿子是不是他的种儿也就没啥关系喽,你们明白了么?”
白右使道:“其实这倒好了,这么被灭了国,那是实力不如人家,倒也能输得心服口服。如果把江山给了老婆跟别人生的儿子,那被后人知道了给写到史书里头,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反正不被人灭,江山也得给别人家的儿子继承,他纣王的江山总归是保不住的,这是老天给他的命数,是违抗不得的。”
周光仪道:“就是的呢,现今的金国老郎主皇帝,也面临着和当初的纣王差不多的命数。”
听了他的这话,周围人全都看着他,想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护法道:“我指的是那个名叫张梦阳的家伙,听说金国的郎主皇帝放着三宫六院不爱,偏偏喜欢一个大功臣的遗孀徒单氏,这个徒单氏长得如花似玉,非常地漂亮,就类似于是纣王的妲己吧。
“这个徒单氏的老公纥石烈谋罕活着那会儿,现在的金国皇帝吴乞买还没继位呢,那时候他就跟徒单氏偷偷摸摸地瞎胡搞,还给吴乞买生下了个儿子,就是在咱们鬼城里囚禁着的那个杯鲁了。”
吴德贵点头道:“那不对啊,妲己生的儿子不一定是纣王的种儿,可这纥石烈杯鲁可是金国鞑子皇帝如假包换的种儿啊,他和纣王两个没有什么可比性啊。”
周光仪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有小道儿消息说啊,杯鲁这小子虽说被吴乞买认下了是自个儿的儿子,其实他还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纥石烈谋罕之子。
“你想那徒单氏年轻时候风流俊俏,谋罕搂完了吴乞买再接着搂,一天下来他们两个指不定谁先谁后的,杯鲁究竟是他们哪一个的根苗儿,就连徒单氏自个儿都说不清楚,谁能保证他一定就是吴乞买的儿子?”
吴德贵道:“不错,周护法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白右使道:“不管外头怎么传言,关键是人家吴乞买承认杯鲁是自个儿的儿子啊!这就跟妲己的儿子一样,不管他到底是谁的种儿,只要人家纣王自觉的是自个儿的,那就谁也干涉不着。”
周护法道:“就算杯鲁真的是他完颜家的血脉,吴乞买真的想把皇位传给他,可现如今又出了个差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张梦阳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坏种,跟杯鲁长得一模一样不说,假冒杯鲁还竟然还得到了金国朝野间的一致认同。
“就连杯鲁的元配老婆多保真公主,如今也是只认姓张的不认杯鲁。那张梦阳在世人的眼中倒成了杯鲁了,而真的杯鲁却被雪藏在咱鬼城里头不为人所知,你们说这可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吴德贵和白右使都道:“若真是这样的话,张梦阳那小子野心可大的很哪,他若是将来顶着杯鲁的名头儿被立做了储君,那不就等于金国灭国了吗?”
周护法道:“可不是怎么的,所以我说现今的金国老郎主皇帝,也面临着和当初的纣王一样的命数。”
吴德贵想了想,一边摇头一边道:“要不说这皇帝的后宫里头都满是太监呢,这娘们儿们一个看不好啊,给他们飞几顶绿头巾都是轻的,严重起来能把祖宗的江山都给丢了。
“张梦阳那家伙要真的被立做了储君,那金国两代老郎主的出生入死得来的天下,可不都让徒单氏那娘们儿给祸害去了么?”
周光仪嘿嘿笑道:“这是他们金人自个儿家的事,哪用得着你吴德贵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