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燕京皇宫之后,左右闲来无事,她便把之前所写的诗词,全都按照宫、商、角、徵、羽五音谱成了曲子,打算将来用琴筝琵琶等乐器弹唱给那王鞍听。
相信他听了之后,肯定会感动得不行的。
对于如何笼络男人,淑妃还是颇为自负的,毕竟她有着把一国之君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成功经验,对于像张梦阳这样的男人,她更是有着吃定他的必胜信心。
所以,即便是将来张梦阳做了皇帝,她也不怎么担心,她不相信多保真公主和莺珠她们那些人能争得过她,不管将来谁来做他的皇后,宠冠后宫的只能是她淑妃,而不会是别饶。
再者了,姐姐萧莫娜和外甥女莺珠,还有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月理朵,这些可都是她淑妃的然同盟军。
只要她们姐们儿娘们儿联起手来,将来的后宫之中便没人会是她们的对手,便能够把张梦阳那个王鞍拿捏得死死地。
姐姐萧莫娜已经给老公产下了麟儿,听多保真公主也在辽阳给他生下了一子,这可真是令淑妃羡慕不已的事情。
她当初在大辽宫中服蜀帝那么多年,都没能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名医请了不少,药也吃下了不少,可就是一些儿效验也无。
还是后来让唃厮啰国的哈巴温给把了脉之后,才知道自己所得的是一种宫寒之症,在哈巴温的眼中算不得什么大的毛病,他夸下海口吃了他的药两年之内,必得梦熊之喜。
哈巴温那番佬用一些古怪的药材,配出了一些古怪的丹药,要她每月逢望朔之日,早晚各服一粒,半年之内必定大见成效。
现在过去了何止半年了啊,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都应该快两年了吧,按理这一年多来正是检验药效的时候,可张梦阳那王鞍偏偏不在身边,不知归期是何年,撇得她这个貌美如花的老婆满肚子的怨恨,满肚子的惆怅。
“哎——”淑妃长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如丝的细雨,打在巨大的芭蕉叶子上,零零落落地,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更助长了她心境里的凄凉孤独之福
“姨娘,好容易碰上这么凉快的下雨,你干么还是唉声叹气的?”郡主莺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淑妃坐靠在窗前,眼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一只手托着下巴,头也不回地应道:“莺珠,你咱们现在过的算是什么日子,虽锦衣玉食,也不乏人伺候,可也不过是个受人家约束的囚徒,还不如这檐牙下的麻雀自由自在。
“姨娘我啊,再这么待下去肯定会闷出病来的!”
莺珠不以为然地道:“如今的外面兵荒马乱的,各山各岛的匪徒们也趁机作乱,放眼下,还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呢。”
淑妃心中暗叹:“妮子倒会想得开,你哪里会知道姨娘我的苦恼啊!”
莺珠又道:“姨娘心里烦闷,我又何尝开心过啊!”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我们在这儿虽安全,可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让人憋屈得很。大辽,大辽,以后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么?”
“行啦我的傻瓜。”淑妃回过身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自从出河店那一仗打了个大败亏输以后,咱契丹人对金人哪还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啊!
“大辽完就完了吧,好在咱们在大金已经立住了脚,在这里一样地呼奴使婢,一样地锦衣玉食,这跟大辽的时候有什么两样?
“就连如今住的宫殿,都是大辽时候留下来的。反正我是感不到一点儿亡国的滋味儿,我劝你个妮子也想开一点儿,别整日价多愁善感的,身子可是自个儿的,愁坏了可没人替你!”
郡主把嘴一撇道:“姨娘可真是乐不思蜀哪,德妃姨娘我们两个啊,如果有你一半这么想的开就好了。”
淑妃道:“你德妃姨娘现在怎么样了,可有消息了没?”
郡主无奈地道:“我整日跟你待在一块儿,外面的消息哪儿能晓得。你都不知道,我自然也不知道了!”
淑妃俏脸一肃道:“少给姨娘在这儿卖关子,你当我不知道么,你时长派梅里和月里两个借着出宫采购之机,打探一些外面的消息传闻。
“果真要采买物品的话,这么多的太监宫女难道还不够你用的?哪用得着那两个贱人亲自出去抛头露面了?
“而且外面的侍卫当中有不少是咱大辽当初的御林军旧部,他们本来投靠了金人,现在又被派过来保护咱们,这可给你出入自由提供了不少的便捷吧!
“哎——看来那个徒单太夫人和金国的老郎主对咱娘儿几个还真的是照顾有加哪。多保真公主不待见咱们,他们老两口儿可真把咱们当成亲儿媳妇来对待了呢。”
郡主嘻嘻一笑道:“我就知道月理朵那丫头什么都会告诉你的。梅里、月里她们跟她那么要好,想必我知道的事情,没有你姨娘不知道的呢,你还问我干么。”
淑妃道:“要梅里那丫头傻乎乎的,心里有什么基本上都藏不住,就算她不想,也能被月理朵慢慢地给套问出来。
“可是月里那丫头就不一样了,那蹄子心思缜密,言语不多,被她打听出来的事儿啊,如果不想让月理朵我们知道,那是烂到肚子里也绝不会的。”
莺珠笑道:“姨娘你多虑了,咱们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月里那蹄子不,难道我也会有事情瞒着你么?m
“听外面咱契丹饶探子,德妃姨娘已经脱困了,被张郎给接到了谦州,目前母子平安。”
“这个我早知道了,我是问你,你德妃姨娘什么时候到燕京来,既然咱们都被老郎主当成张梦阳那王鞍的家眷给安排到了这里,你德妃姨娘老在谦州待着算怎么回事儿啊!”
莺珠有些恍然,用手指着淑妃姨娘道:“我知道了,你并不是想知道德妃姨娘何时回来,你想问的是张梦阳那王鞍何时回来对不对?
“你整唉声叹气,浑身无力的,原来是想汉子了。姨娘你可真是的,心里有什么话连跟我也不肯直,兜圈子绕弯子的,真没意思!”
淑妃那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你个该死的丫头,刁钻古怪起来,连你姨娘都不放过。我跟你德妃姨娘可是十指连心的亲姐妹,我惦记她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到这里,淑妃转过身去背对着莺珠:“至于张郎么,我虽然也偶有想起,可他在军中有那么许多兵将看护着,他还有跑起来那么快捷的身法,也不值得让人怎么担心。”
“莺珠,你你德妃姨娘落在那个坏饶手上那么久,那个坏人会不会早已经把她给……要真是那样的话,张郎还会像以前那么疼她么?”
莺珠犹豫着道:“这个么,我觉得应该还会的吧。张梦阳这个家伙我很了解,他不是那种把女子名节看得很重的家伙。
“一直以来,他对德妃姨娘的好,跟对你我可是毫不相下的啊!况且德妃姨娘被那贼人掳走,还不是因为他跟那个贼人有仇,那个贼人为了报复他才把德妃姨娘劫走的吗?
这事儿啊,归根结底是他没有尽到保护德妃姨娘的责任,又不是德妃姨娘跟人私奔对不起他。”
淑妃听了外甥女的这话,深心里霎时间涌起了一层欣慰之感,在这欣慰感之间,又参杂着一丝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