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大陆八百六十三年,异族攻破边封印,异皇亲率圣者十名,战卒数万进攻人族。幸有太清圣子墨卿尘晋升至尊,领诸圣与众修者在太清与敌奋战,力保人族不失,大劫得过。
此战,异皇被墨卿尘亲手斩杀,异族十名圣者俱灭,参战的数万死伤一般,余者皆被放逐幽冥之地。
虽然胜利,但人族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异皇身死前不顾一切地反击,致使圣者血海门门主身亡,且有一百多名无极境陨落在战争之中,至于灵与玄灵境弟子亦是死伤数百。听闻那条的太清战场,变成了真正地血海。
世人皆感念圣子墨卿尘之功勋,同时为他痛失挚爱而惋惜。
胜者为王,历史自然由胜者书写,所以墨卿尘主动破除封印的事情并没有被记录,知情地人也是三缄其口,绝然不提此事。
玄源子非常的大度,他赏赐了此战所有参战修者,不幸战亡者之家眷亦得到了丰厚地赏赐。他更是将璃茉完全书写成了一位为下所牺牲地女中英杰,这让无数不知详细地女修者将璃茉立为了崇拜地偶像。
此战后,邪帝月千劫出力甚多,被太清认为荣誉长老,正邪之间莫名地缓和了许多,而魔域更是消失匿迹,这样的形势下,世间太平的度过了半年时光。
在这半年之中,邢无殇突破圣境,正式继任魔君之位,而顾北岩也紧接着突破,让剑心山成为了新的顶尖势力!
心寺封心正式继任法尊,佛号重命为:知图,倒是用了他的本名。
而本该荣耀无双的太清仙宗却是毫无动静,原因没有其他,只是因为那位扛着整个世间渡过大劫地男人彻底地颓废。
这日,玄源子处理完一些事务后,照例来清晨峰看望墨卿尘,墨卿尘还是一如既往,毫无精气神地侧躺在桃树之下,手里拿着酒壶往嘴中灌酒。
玄源子走到他身旁,叹息一声道:“师弟,已经半年了,该放下了。”
墨卿尘微微侧首,竟是胡须滋生,发丝散乱,一脸地颓然,毫无世间圣子那超然脱俗。他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喝酒,那双以往一直是星辰满布地眼眸中唯有死灰一片。
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一梦醒来,两眉间,相思尽染。只身涯,独醉贪欢。揪心思绪无边无沿。独依窗前,任风吹,看花落,遥望千年,繁华散尽,痴心未改。可惜几度徘徊,走不出的,仍是那梦里花间的蜜语甜言。
他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每日想着与她的点滴,辣酒入喉却味同死水……
眉心间那道印记终究还是长回来了,只是再无原本的金光灿灿,而是就像他此时地心,灰暗一片,毫无生息。
也许从那解决完异皇飞奔去魔域却看到灯中神灵散尽时,他的心就已经死了,此刻地墨卿尘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玄源子看着只喝酒不话的他,不禁心中深感遗憾,墨卿尘用本源成攻击诛杀异皇,又在魔域用大聚灵术想强留璃茉地神灵,这些行为让他身体受损极为严重,从而导致至尊之境破灭,险些神灵沉睡。
最后是诸圣合力才避免了那样的结局,可墨卿尘醒来后丝毫不感激,反而失魂落魄地问了一句:“为何救我?为何不放我去找她?”
诸圣皆知为何,世人皆知为何,但只有他,不知为何。
“人有命,生死皆为定数,师弟,莫要执念了,至尊之气未散,你若抓紧修行,可重回至尊,修者自当追求大道极致,你半途而废,何等地可惜啊?”
墨卿尘终于正眼看向他,缓缓地开口道:“我不配……”
“你若不配,世间谁还能配?!”玄源子气的直抖,自己很清楚,墨卿尘不是不配,而是他觉得他不配。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的人,谈何至尊?”他低沉着声线,自嘲地一笑。
玄源子深深地皱眉,本不想,但看他这等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便歌道:“可你护住了这下苍生!众生还比不过一人尔?”
男人那看过来的眼睛中难得有了焦距,也难得显露出认真之色,他轻启嘴唇,坚定地道:“比不过。”
玄源子无话可了,情之一字,自古难解,底下曾有多少惊才艳艳之辈因情而困,无法追求更高的道。要真起来,墨卿尘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只是他实在不忍这位二十多岁便至尊之境地之骄子就此沉沦。
“我自知你如今听不进去,可你这么颓废下去换不回她的重生,但你若能踏足极致,不定尚有一线希望,能够将她找回。”
墨卿尘愣了愣,皱眉起身,第一次全身直面玄源子,他颤着声音道:“此话,怎讲?”
“我从古籍中曾见轮回之道,若修者能境界极致,修成轮回大道,便可接通地府,知晓前生来世,你才二十多岁,就算她数十年后诞生,你一样等的起。”玄源子谆谆善导,看着师弟那越来越明亮地眼眸,心中不禁叹息。
其实这件事情,他只是听,哪里曾见过,只是再不慈善意的谎言,恐怖墨卿尘真的要抑郁而去了。
“那古籍在哪里?”墨卿尘忍不住追问。
“老夫也是机缘巧合才见过一次,不过那位拥有古籍地老前辈似乎在东方,你若想求知,可去东方试试运气。”玄源子只能硬着头皮瞎,不过最近听东方有一处遗迹被人发掘,骗他去看看,也许会有惊喜。
“我知道了。”墨卿尘伸手丢开酒壶,身体往前走出几步,再踏至空中时,他微微侧头道:“我知师兄此话有真有假,但既然你能出来,就证明世间定有这等存在,所以,我要去试试。”
玄源子轻叹行礼道:“善,师弟且去吧。”
墨卿尘回首望着那重新长出粉红花瓣地桃树,随后伸手触碰见证了一切的它,仿佛触摸着她的脸颊。
我对得起这众生,对得起这地,可唯独对不起你。茉茉,这一次,逆这地,我也要找到你,等我!
…………
一年后,在东方暗色地广阔区域中,宫殿连绵不绝,一位身姿挺拔地年轻人傲立在殿宇顶端,遥望着远处的浮云,眼中满是难明地深邃。
他的身后,一个女子疾步跑来,这女子身穿月白丝绸抹胸,水色荷叶儒裙外罩烟罗纱衣,如梦似幻恍若神妃仙子,盈盈秋波暗送,恐怕能让万千男子甘愿沉沦。
三千青丝长垂,轻绾至斜流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从百花丛中而来,一笑倾城,再笑倾世。
她走到男子地身旁,侧望着他英俊地侧脸,笑道:“魔君大人,我回来啦。”
邢无殇无奈地苦笑,故作严肃道:“老实交待,你又去哪里惹事了?”
女子撇嘴咬牙,别开头道:“我没有,本姐仁慈善良,才不会到处惹事。”
已经是魔域一不二地男人摇头叹息,对眼前这位绝色地佳人无可奈何,甚是头疼。她是整个魔域地公主,又是无极境地强大修者,所以她再顽劣,魔域众人也只能忍让着。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地慕雪莹在她面前也像个妹妹般乖巧听话。
“慕离兮,我看你年纪才忍让于你,你再不老实,本君禁足你,再报予你父亲!”
女子被他这话吓得一条,急忙讨好的哀求道:“无殇哥,我知错了,你别禁足我,我还不行么……”
邢无殇冷着脸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吧,去哪儿了?”
她松了口气,仰着头道:“我带那几个少王去了趟阴山,猎杀上次作乱的那群狼妖了,那狼王被我剥了皮,其他的狼崽子也基本死绝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听完这话,邢无殇不禁眼皮直跳,他深深地皱眉,内心一阵叹息,其实眼前这叫自己哥的女子就是在一年半前自爆灵力的璃茉,墨卿尘那灯的确没起作用,但墨卿尘走后,慕琊用毕生的修为强行用血脉聚集神灵,后用圣魂丹将璃茉地本源重聚,再配合无尘海与血脉之力给她重塑肉身,将她硬生生地从地狱拉回。
只是她和自己一样,经历了无尘海洗礼后已经忘记了一切,而慕琊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准对她提起她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情,并且给她灌输了许多纯正魔道地观念,是以无人约束的她逐渐的成为了一个心狠手辣地魔女,和以前相比,简直性情大变。
就连她的容颜也是变了一些,只与原来有八分的相似,准确的是因为圣魂丹和血脉之力地双重作用下,让她变的更绝美了几分。
“我记得和你过,不要枉造杀孽!你是不是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他只能发发怒气,不然这魔女恐怖真的会无法无。
“无殇哥别生气!我再不敢了。”她急忙求饶,但眼中却带着丝丝狡黠之色,显然是表面听进去了这话。
“不管你听不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再被我知晓你残害生灵,我便将你送入堕心渊!”邢无殇知道她的性子,不敢怠慢地追加了一句威胁。
慕离兮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敢顶嘴,自己的父亲虽然是老魔君,但邢无殇才是现在的魔君,再,就算父亲来也只会让邢无殇管教自己,哪里会帮自己话……
“哼,知道了,真没意思,我去找圆玩。”她不想再和这个打压自己的家伙待着,便动身往后山而去。
邢无殇看着她的背影,联想起之前在太清时候的她,不禁有些唏嘘,往昔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子就像她现在的名字这般,离兮,离昔,往昔已经离去了。
慕无昔的凶名可不止魔域响彻,在整个靠近魔域地东界都知道老魔君慕琊有个心狠手辣地女儿,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个别惹她不快到极致地便会被无情地抹杀。
要不是被杀的都是一些有劣迹之辈,怕是世人早就将她的脊梁骨骂塌了。由于她一身红衣,容颜妖艳,又精通火性,便被世人称为妖焱魔女!
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但一直在各个禁地搜寻轮回大道地墨卿尘却不知道。
他这次来魔域附近是因为听魔域西南有秘境出现,所以他才想来看看里面有没有那可能根本找不到地轮回大道。
进了城后,他找了一处酒楼,点了一些清淡的饭菜。自从璃茉走了后,他便一直有着吃喝地习惯,虽然圣者境界数月不吃不喝都无事,但他只想多食人间烟火,在这些平凡之中领悟一些东西,以此来提升心境,为修行轮回做准备。
饭菜上齐后他不紧不慢地吃喝着,那张已经修了边幅地脸恢复了曾经地神俊,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如死水一谭,不知情的人看了会把他当成一个瞎子。
“唉,你们听了么?那魔女又出来了!”
“不会吧?!那这东界又要鸡犬不宁了!”
“可不是么,听昨那个啥宗门地少宗主调戏那魔女来着,被直接打断了腿!”
“老爷啊,赶紧派个人收了那魔女吧!不然东界永无宁日啊!”
酒楼里的众人议论纷纷,听的墨卿尘有些疑惑,什么时候东界有了个被所有人嫌弃地魔女了?难道是魔域的人?
正在他思索地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怒吼:“狂徒,哪里跑?!伤我青山阁弟子还想一走了之?!”
众人纷纷探头去看,墨卿尘也挑眉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从神灵上开始颤抖。
视线中被围攻地那俏公子,秀眉凤目,玉颊樱唇,那双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冰蓝色的瞳眸仿佛能夺人魂魄。
他衣衫飘动,身法轻盈,清丽秀雅的容色极为俊美,约莫二十出头年纪,一身火性功法运用的极为自如,表面上像是落入下风,实则神色轻松,眼中灵光闪烁,竟是在戏耍着众人。
墨卿尘站起身来,颤声凝望着身姿秀美地人儿,呢喃道:“茉茉……”这张脸,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虽然是男子扮相,但墨卿尘一眼就看得出只是女扮男装。
自己曾朦胧醉梦,举酒消尽千杯愁,一流水,卷微风。烟笼萧云,几点相思着心头,恍恍中,昨日情浓。梦惊泪濡香云鬓,一袭衣,洗倦容。树绕明月,鸦惊心痕事半休,脉脉语,何时重逢
只是他没想到,日夜思念着怎样才能找回的人儿,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