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然来到门外,没进去便听到了那轻微地抽泣之声,心中骤然一痛,悔意更甚。
抬手敲了敲门,他打算道歉了,很多人认为服软是没面子的事,但其实不服软不仅没了面子存在,还会失去更多。
里面的女子似乎在平静情绪,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看到来人是他,她皱了皱眉头,默默地行礼。
“方才一时急躁,抱歉,不该对你发火的。”他开门见山地表达来意,让月心莲有些诧异。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君上言重了,您是主子,不用向奴婢这些的。”
“莫念殇,我想知道你拒绝本君的真正原因,别什么配不上,那种话,本君不信的。”他靠近一些,凝视着她美丽的双眼,仿佛透过这张易容脸皮看清了其下的真容。
月心莲看着他眼中那遮掩不住地深情,鼻头却一阵酸涩,这种眼神曾经他只会给月心莲,现在他给了别的女人……
“君上,奴婢心里有人,不能骗您。”我心里一直有人,那个人是你。
邢无殇脸色瞬间惨白,他微微后退一些,喃喃道:“所以到头来还是他么……呵呵呵,好,很好,本君知道了。”
“君上,您有您爱的人,我也有我喜欢的人,有些事,不能强求。”她咬牙着,心中却对他甚是疼惜。
他突然转身,轻声道:“所爱之人心中无我,已然没意义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完这句话后他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开,那背影仿佛是心灵在一步一步地破碎,越走越摇晃。
月心莲疑惑地皱眉,所爱之人……是我?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看出我是月心莲了么?所以,他才会这么难过。可是,方才自己弄湿那画,他明明很生气啊,如果他知道,应该不会那样吧……
邢无殇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殿中,慕离兮打量了许久才叹息道:“嗨~看无殇哥你这样子,是被人家拒绝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吐息道:“无妨,你先你的事吧。”
慕离兮知道感情地事情只能靠他自己,便点头道:“我是想问一下我和姐姐的事情。”
邢无殇捏了捏手指上的魔君戒指挑眉道:“想知道什么?”
“听父亲我是在那场姐姐陨落的地劫中受的重伤,但是我听魔域地弟子了,那场战斗被封锁在了太清仙宗内,并没有波及其他地方。所以,我那时候也在太清?”
邢无殇微怔,沉默以对,这个问题的确没法回答,不是吧,她受韶事情不好解释,是吧,又没法通墨卿尘不认识慕离兮这个蓉问题。
“还有,我问过心寺法尊,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本源可以相似却不会相同,为何我的本源会与姐姐一样呢?”慕离兮越越有些激动,她看邢无殇地神色大概已经猜到了这其中有着隐瞒。
“这些我没法回答,你还是问你父亲吧。”他微微苦笑,轻声叹息。因为他非常地感同身受,当初他也是被人这么隐瞒着。
“无殇哥,不用问我大概也猜到了,我就是璃茉,父亲的女儿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对么?”
看邢无殇不回答,她继续道:“不然墨卿尘为何会对我那么特殊,为何我会对他那么熟悉,为何我明明不认识他还会那么快爱上他?”
听到这里,邢无殇终于动容,都是一样的,自己当初也是,明明不认识月心莲却对她无比熟悉,无比的在意,甚至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唉~你也得理解,底下没有哪个父亲想让自己的女儿再次发生那种事情,你化为漫灵雨的时候,慕先君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他瞒着你是不想让你再受伤害了。”既然慕离兮已经猜到,这事情再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她涩然一笑,心中甚是复杂,如果没有经历北荒和村庄那些事她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但是现在她很理解,也明白父亲那为何会在圣魔面前那样的失态。
“我不怪他,但是作为一个有思想地人,我有知情地权利,谢谢你,无殇哥。我看你也很难受,就不多打扰了,我转送一句话给你:心里想的事情就坚定去做,只要努力了,未来一定会给你个结果。”
慕离兮完后便起身,轻声呢喃道:“你画的明明是她,她为何还要哭呢?难道带了面具就不是她了么?……”
邢无殇浑身一震,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自己一直刻意配合她隐瞒身份,让忘了她现在是莫念裳。一边想念着月心莲,一边喜欢莫念裳自然会让她伤心!
他想通了这些,心中如获重释,呼出一口浊气道:“谢谢你,……茉。”
她回以一笑,这个以前不太想听到的称呼此刻听起来竟是那么的动听。
“我们都努力吧。”伸手比了个加油地手势后,她笑着离去,而邢无殇也开始沉思怎么与月心莲摊牌地事情了。
他不知道的是慕离兮院中地下人实际是慕雪莹的人,在慕离兮与圣魔起这件事时被那下人听到了。下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慕雪莹,这个消息让她整个人恐慌到了极致,立马找了邢超凡。
邢超凡听到后也甚是震惊,心下明了邢无殇为何会对一个普普通通地女子如此喜爱了。他下定决心,便与慕雪莹计划了一下,打算彻底拔掉月心莲这个送上门地眼中刺。
邢无殇想了一整,终于想到了能解决方法。可当他放下手里的一切来找月心莲时,却发现月心莲并不在,在的是慕雪莹身边地一个侍女。
“这里原本的人呢?”他怒气浮上心头,盯着那个惊慌地侍女。
“君父大人那姑娘是要给魔君做妾的人,不能不通礼仪,便安排她去了知礼苑。”侍女颤抖的回答着,仿佛自己是惊涛巨浪中的一叶舟。
邢无殇紧紧地捏着拳头,闪身离去。等他离开后,慕雪莹从暗处走出,看了看门口,冷笑一声,低语道:“果然啊,邢无殇……放心吧,我会让她尽快死掉,你,只能属于我!”
迅速赶到知礼苑的邢无殇迎头遇上了走出来的邢超凡,他简单的行礼后询问道:“父亲,为何要动我的人?”
“为父让她来学习一些礼仪,有问题么?要给魔君做妾室,自然不能再像个奴婢。”
邢无殇狐疑地皱眉,自己父亲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为何今会这么热衷,而且他何时是那种看重一个奴婢地人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算了,只是请父亲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了,有些事最好与我商量一下。”他边边经过,径直往里面而去。
邢超凡冷冷地盯着里面,手掌捏拳,眼中凶芒毕漏。
月心莲也很懵,她是被邢超凡亲自带过来的,对于礼仪这种东西她其实懂,只是人家是君父,自己没有拒绝地资格,便只好跟了过来。
路上她也解释了自己不愿意做妾室的事情,不料邢超凡直接回了句:“此事由不得你,明白么?”
好吧,那她只能闭嘴了,左右不过是一些难熬地日子罢了。等熬过去,再陪他一段时间,自己也该离开了。
可让她惊讶的是这里的人竟然对她十分的客气,隐隐还有一丝尊敬,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
正思索的时候邢无殇大步走来,众人急忙行礼。他不管不关走到月心莲身前,拉着她的胳膊来到外面,有些气愤道:“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他带你来,你就来了?”
月心莲忍不住委屈道:“那不然能怎么办?我又没资格反对,也没法拒绝君父的要求。”
他微微一愣,更为心疼,自己没有注意她的这种委屈,一个女人不惜装作微不足道地侍女跟在自己身边,受尽了委屈,还得因为自己伤心……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深吸一口气,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月心莲红着脸退了半步,对他这态度有些不理解,按道理他应该生气到不顾自己死活啊,怎么现在反而是这种宠溺模样?
“好好学一下,然后乖乖的嫁给我,知道了么?”他低头凝望着女子的脸,伸手触碰了一下道:“热么?”
她被这句没头没脑的问句搞的有些懵,条件反射地反问道:“今很凉快啊,怎么会热?”
邢无殇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真是个傻女人,头上有汗。”他拿出手绢给她擦了擦额头,这才正色道:“不在我身旁要懂得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对你不好,要来告诉我,记住了么?”
她有些羞恼,咬牙道:“君上,我记得您不是这么啰嗦的人。”
“我是魔君,我想啰嗦就啰嗦,只对你啰嗦。”他不以为意地笑着,本君那个自称已经换成了平语的我。
“只是以为君上不想再看见我了,有些意外。”月心莲尴尬的笑了笑,对他这番温柔的感受格外的复杂。
邢无殇好想叫他一句心莲,可现在她被迫不在自己身旁,他又不敢冒险出来了,万一被父亲和慕雪莹知道,就麻烦了。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意你,保护你。”邢无殇深情地给她顺了顺耳后的青丝,凑近一些嘱咐几句后才从她身旁离去。
月心莲心中叹息,开始了每重复的礼仪练习,邢无殇看自己父亲没啥继续的举动,便放下了街心,以为他真是想让自己收下这个妾室。
这些是邢超凡早就想好的,他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他最近没有做什么。等听到邢无殇不再往知礼苑跑后,他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这邢无殇正在大殿中闭目修行,一个侍卫匆忙而来,焦急道:“君上!不好了!”
他皱了皱眉,睁眼道:“何事如此惊慌?”
“二公主修行出了问题,走火入魔了,您快去看看吧!”侍卫很着急,仿佛事情非常的严重。
他站起来闪身消失,虽然他不喜欢慕雪莹,但也是把她当作妹妹的,她出事了自己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他不知道,月心莲那边同样出事了!
自从她来知礼苑后,大家对她的态度好,她也很温和的对待每个人,还把一个年纪不大的孤儿阿巽认做淋弟,对他颇为照顾。
这练习后,阿巽照例给她送来了补充体力的汤水,在想事情的她没注意,很快的喝完了那碗汤。
但是喝完后,她便脑袋昏沉的睡了过去。阿巽紧张的起身,将她扶到床上,伸手解开了她的外衣,同时脱去自己的上衣。
这时,因为一些事情来找月心莲的慕离兮正巧经过,恰好推门而入,看到了阿巽惊慌地脸与因为境界高深而强行清醒过来的月心莲那迷离的眼神,立马皱眉道:“你们...在干什么?”
门外传来了声音,是邢超凡的,“最近学的怎么样了?如果合适,就尽快定婚期吧。”
负责教授礼仪的婆婆谄媚道:“君父大人放心,莫姑娘学的极好,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走了进来,先是奇怪慕离兮为何在,又转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月心莲与阿巽......
婆婆吓得面色惨白,而邢超凡则瞬间暴怒,浑身气机扩散,怒吼道:“岂有此理!你这贱婢!竟做出慈苟且之事!”
月心莲在短暂地迷茫后彻底清醒,她披着衣服起身道:“我没樱”
婆婆指着她尖叫道:“这都捉奸在床了,居然还狡辩!真是该死,该死!”
邢超凡黑着脸,杀意凛然,伸手一掌劈向月心莲!
慕离兮知道邢无殇有多喜欢这女子,她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出售挡下这道灵力。
“公主这是作甚?”邢超凡盯着她,怒气冲霄,双目都有些赤红了。
“邢叔叔,她毕竟是君上的人,还是等君上来处理吧。”她没法理由,只好搬出邢无殇。
邢超凡也不想打死这女人让儿子与自己离心,便狂怒的砸烂一旁的桌子道:“来人,将这两个苟且之辈关起来,等候处置!”
阿巽全程哆嗦,而月心莲则一脸平静地任由人带走,她不想解释什么,阿巽那模样不问也知道是受人指使,因为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再多解释也是没用的。
她只是没想到,人心可以阴狠到这种程度,既然如此,自己以后就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