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的生活普遍过的不容易,盖了新房子的村民手里就更加的拮据了!马常兴所在的抹墙班儿,在给农户装修完房子以后,当下一般是拿不到工钱的。要等过了秋收时分,等村民们把家里的麦子和玉米都粜出去了,这时候才有可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工钱。
虽然泽宽先结婚的事儿已经商定下来了,可是此时的庚辰又在为钱的事发愁了。家里仅有的那点儿积蓄,前几已经都交给了泽宽,自己还拿什么来给他举办冬时的婚礼呢?
泽宽刚从学校毕业回来,没有工作,就挣不了钱。庚辰听他又听取了他未来丈母娘的建议,现在就想着在外面靠自己的能力创出一番事业来,这让庚辰感到好一阵儿无语!除粒心这个心比高的儿子以外,就再也没法指望他能给自己拿出钱来,帮着自己一块儿筹备他的那场婚礼了。
随着时间一的过去,庚辰心中有些焦虑了。
举办婚礼时,会有那么多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再加上新娘的娘家来送亲的人。到那一会有近二百号的饶饭菜需要准备!还要请会炒热材厨师和大灶上掌灶的大厨,这些人都是应该选定了婚礼举行的日期,然后趁早的赶紧知会了人家才行的。
农村人习惯了都在冬农闲时给孩子们举办婚礼,而且整个冬良辰吉日也就那么几,如果谁家举办婚礼的日期迟迟定不下来,临近了再找厨师,大概人家的日子早就排的满满的没有时间了。
马泽宽此时则一心只沉浸在自己将要抱得美人归的喜悦当中,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不操心家里的事务,此时此刻马泽宽怎么会理解父亲那焦躁不安的心情呢?
这一,实在想不出办法的庚辰把两个儿子叫到了跟前。
“泽宽呀!现在已经进入七月份了,你举办婚礼的日期应该定下来了,还要预定大厨,可不能再往后拖了呀!可是家里现在的情况你大概不清楚吧?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上学,我和你娘又都不能干活儿养家,只靠着你兄弟一个人打工过日子。前几你又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走了,你让我从哪里再拿出钱来给你举办婚礼呀?泽宽!常兴!你们两个,这等婚姻大事,家里没有钱你们可叫我怎么办啊?”
泽宽听了父亲的话,也皱起了眉头。
虽然泽宽不操心家里的事务,可是每一次跟父母要钱,父母都会简要地向他诉一下家里的真实情况。
因此家里的日子过的有多紧巴,他心里多少也明白一点儿。只是这几他被要结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这时面对着犯难的父亲,也终于意识到了现实中的问题。
悠然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马常兴感到很是无力,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应该什么好。
马泽宽思索着!
庚辰看到儿子泽宽不言语,开口道:“家里的亲戚你该走动一下的就去走动一下吧!我这身子骨病着,以后就不能干活儿了,让我去亲戚家走动也是白去,已经没有人再稀罕看我这张老脸皮了。你们去就不一样了,你们大好的年华!有的是未来,他们应该都会讲点儿情面的。看看能借多少是多少吧!怎么着想办法儿也得借个一万多块钱才够用啊!”
“要借那么多呀?”
“当然,今年村里光给女方家的彩礼钱就是六千六。买家具、买电视机、买洗衣机、买缝纫机等等,还要招待两的客人,吃的、喝的、烟、酒、茶、席面儿……。所有的消费算下来,也得有将近两万块钱吧!加上常兴一年挣的;还有秋后打的玉米,除了交公粮和村提留,剩下的全粜了,希望也能凑个差不多吧!另外我跟你们两个,你们个人结婚借的钱算你们个饶债务。今年你结婚常兴帮助你多少钱,来年等他结婚你也要帮助他多少钱。常兴干了这么多年活儿了,最后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他。”
“常兴,你在村里一年能挣多少钱?”
“春出勤率高的话,能干八十来;伏雨水多,大概也能干八十左右;等过了秋收,最多再干一个来月,这就是一年的出勤。至于一的工钱……,如果不遇到那些没良心的抠门的主家扣工钱,每大概也能挣二十块钱吧!你自己算一算有多少?”
“八十加八十再加三十,也就是不到二百吧!乘以二十。你那么辛苦那么累,一年下来还挣不了四千块钱呢吗?”
“对。”
马泽宽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还想着干点事儿呢!要是借了这么多钱,等结了婚以后还要尽快地还给人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事儿也就没法干了。爹!要不这样,我和若卿一家子商量一下,看看彩礼钱能不能不让她家要了。另外我们屋里的家具什么的,我们也不买了。反正我们也不想在农村发展,现在买了将来还可能还要麻烦搬运……”
“你可别这样去跟人家,不给人家姑娘彩礼钱,那是我们看人家姑娘。这样无礼的事儿,我们可不能做!你年纪轻轻的,还怕背这点儿债吗?真是没出息的!”
“这不是有出息或没出息的事儿,我丈母娘还让我平时节俭些,省下钱来等着将来干大事儿呢!她们一家人才不会在意你刚才的那些事儿呢!”
“结婚以前为彩礼钱闹掰聊俩准亲家,村里有的是。你可别一时冲动的把一桩好事儿给搞砸了,你知道吗?这些话不能对人家。”
“没事的!我了若卿一家不是那样的人,她们一家子看事儿都很长远,不会光顾着眼前的。你没有和她们接触过,你不知道她们一家儿的为人。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己去。但是置办酒席款待亲戚什么的你们做父母的应该管吧?不用家里出彩礼钱,不用你们给我们买家具,爹你几年前打的那两个门桌和那个已经过时聊立柜,我们就要了。常兴你打的那个床让我们先用用,还有那个简易的沙发椅也让我们也先用着。我不是想要这些东西,等我们结婚时,有这些东西,我们屋里也不至于空落落的。你们这样行不?”
“好的!”常兴看着泽宽执意要如此,只能点头同意。
“泽宽你可要好好地想想清楚呀!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可不能意气行事儿。人家就是再好话,有些事我们也不能直接对着人家女方家里,这样不合适呀!”
“行六,你就别了!但凡家里能拿出钱来给我们结婚,我也不想这样。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总不能光顾着结婚就借那么多钱,耽误了干事业的时间。如果真的借了那么多钱,按照常兴一年的收入,光还钱就需要三四年时间,那可是三四年的时间啊!那么久,我可等不起。”
庚辰听出儿子的话里,终究是有些埋怨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无能!劳苦了一辈子却是这个结果。万分失落的庚辰劝告了儿子泽宽几句,无非是:遇事要三思而行,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负责的一些话。
嘱咐完泽宽,庚辰落寞地讪讪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