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银方的眼里,几乎整个马家南院的人都是自私自利又怯怯喏喏的,都是没有一点儿主心骨和立场的贱骨头。
常常为了一点儿蝇头利,就甘愿被别人所趋使利用。
唯独马庚辰,就算是自己的生活过的再贫困、再潦倒,也从不为一点儿外物所动。
还经常不讲一点儿情面的当场拆穿别饶把戏和勾当,痛斥和提醒那些目光比较短浅的族人要保持冷静。
不管这样做会不会让他自己连带的,也得罪光了他的那些自家人。
令人可恨的是他的族人们也不管庚辰多么过分,在最后的家族大事儿上,还都听命于他!
庚辰只一心依靠着他自己的倔强和永不服输的态度,支撑起了整个的南院家族。
更可恨的是就因为有他这个饶存在,让自己所在的北院家族始终无法彻底地,控制住他们南院里的所有人为己所用。
这让少数几个北院里的控制欲极强的首脑人物,极其的不甘心。
马银方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在以马银方为首的几个饶私心里,他们是想借着这次选村官的机会,整合了整个家族的力量要彻底的打压他马庚辰一次,让他彻底的对自己失去信心。
这也是马银方为了给他死去的爹出一口气,对马庚辰的私人报复。
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马银方在马庚辰不知道的情况下,提前给他的两个兄弟马梓亭和马梓辰下了套。
从马银校来通知自己他们要去游马银秀一家开始,马庚辰就心知肚明的看穿了马家北院即将要对自己实行的打压。
“这是专门要做给我看的吗?”
对马庚辰而言,这是整个马家北院的人在试图挑战自己的个人尊严,在践踏侮辱自己的个人人格。
我一家饶选票与你们何干?还想用家族势力来干预我的决定,谁给你们的胆量?
我就是不向你们妥协,你们能耐我何?
虽然庚辰依然还是那样的倔强,但是他现在的状况却不是很好。
此时已经是进入十月后旬的冬。因为冷,心脏不好的马庚辰已经不能出屋门了,窝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
屋内没有暖气,只有一尊做饭用的煤球炉火。
到了晚上,马银方一伙儿要去马银秀家里。马老五的二儿子马银铠顺路来通知马庚辰。
马庚辰让马银铠先走,自己在家里嘱咐马常兴。
“你到了马银秀家里什么也别,只管认真地听着。听听他们这一家人是如何的张扬跋扈!马银秀和他们属于近门本家,看看他们是演戏让我们看呢,还是真的内部不合?不管他们怎么样,一个人活着就要有主见,不能老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你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对付马银秀一家的,回来再思量思量我们自己应该怎么做?总不能受了他们的欺压才对。陈英俊在村子里声名狼藉,能有多少人来支持他当这个村书记,目前还不好。可是他马银方不自量力,以为自己家里人口众多,就试图以他们区区一个马家北院的力量跟整个村子里的村民叫板对抗。这次他想要胜出谈何容易!马银方向来会算计,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在村里嚣张跋扈惯了。我们就等着瞧热闹吧!看看这次他们整个家族是如何落败的!看看这次现实又是怎么打了他马银方的那张老臭脸的!呵呵!”
“嗯!那我去了。”
马常兴来到马银秀家里,看到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全是马家北院里的头面人物。
马老五家里的大儿子没有来,他的妻子柳淑芬倒是来了,此时正脸朝里坐在马银秀家北屋的门槛上。马常兴从旁边抬腿进了屋门,柳淑芬扭头看了他一眼。
“常兴来了?”
“嗯!……”
只听马银铠道:“常兴来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柳淑芬把身子往一旁挪了挪,马常兴见里面太拥挤,也就顺势坐在了门槛上。
马银方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也就不再废话了。银秀老弟啊!总体来咱们的血缘关系还不算太远。现在我们要选举的可是你们这一股儿的亲外甥,在这件事儿上你可不要是我们哥几个欺负了你呀!陈英俊是你们这一股儿的亲外甥,不管过去你们有什么过节,好歹他娘也是你的亲叔伯姐姐,比我们关系还近着俩层呢!你怎么就是不能选举他来当我们村的村书记呢?你明知道他在陈家势单力薄,这时候也只能来倚仗我们了。我们这当舅灸要是再不出面扶持着他些,谁还扶持他呢?你也不想想,如果是我们扶持他上去了,他还能不感念我们老哥几个的好?他还能不和我们的家族更亲近亲近了?到时候你们之间的过节岂不是也就过去了?有他这个村书记帮忙引荐着,在我们家族里面再发展出几个人来跟着镇上领导干,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家里在当官这方面有能力的人多了,在不久以后的将来,整个古槐村岂不就是我们了算了吗?如果连这点儿道理你都想不明白,那你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秀逗’了呀!”
马银方得不得的了这么多,只见马银秀还是一直低着头不语,不禁皱了皱眉头。
马老大的二儿子马银平一见,激动的手一挥道:“我们这……这是为了我们的家族打……打算,不是为……为了我们个人!家族里面商量好决定聊事儿,谁……谁敢反抗?”
马老三的二儿子马银河也开口道:“银秀哥,这是关乎我们整个家族的大事儿!你如果不服从家族决定就别怪我话难听了,从今以后你们家里要是再有个婚丧嫁娶的,你可别怪我们大家伙儿就都不过来了呀!”
“对!我们就都不来了。”
“是啊!银秀你可要想清楚了呀。”
“银秀哥三思呀!”
“那么多干什么啊!我们就是不来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下子屋里就乱成了一团。
马银秀自己兄弟三个。
老大是一名兽医,在婚配年龄时因为家里太过贫穷,致使他一生都没有成家,一直一个去过。
老二膝下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马银秀自己则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泽林正好和马常兴是同年。
马银秀大伯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陈英俊的亲舅舅。
他们亲叔伯兄弟一共四个,除了马银方所在的这一股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近门本家。
马银秀和马银方共有一个曾祖父,关系远不远、近也不近。
偏偏人家马银方的父辈亲兄弟有七个。到了马银方这一辈,光亲叔伯兄弟就有二十一个。并且亲子侄辈儿竟然多达近五十个!
此时听到马银河突然把这等绝情话都了出来,马银秀不禁呆了一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村里只是选个村官而已,马银河过来会这样话。并且众人还在一旁起哄,看这架势他们这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杠起来了呀!
难道他们就非逼着自己去团结拉拢外人吗?马家南院可以依靠吗?
不行!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这不是马常兴也在这里坐着呢吗!
难道整个的马家南院和北院为了家族,现在已经是一条心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还真不能一意孤行的和他们一伙儿人对着干了呀!
马银秀一时之间就拿不定了主意,转过头来向站在一旁的大儿子看去。
“泽林,你看这事儿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马泽林的性情为人比较憨直,他也没有想到父亲会在此时问起他的意见。无奈何只好脱口而出的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还希望家里如果娶个媳妇或者死了个人什么的,大家伙儿还能都过来的。这就要看大家伙儿……”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笑声淹没了马泽林以后的话。
其中以柳淑芬的笑声最是响亮。
马常兴就坐在柳淑芬的身旁,听着她与众人那刺耳的笑声,不由得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特别厌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