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悠然自跟着母亲杨老太长大。杨老太是一个脚老太太,行动多有不便。
从杨悠然就目睹着哥哥和姐姐们,不论家里有了什么活儿,都会争抢着来干,从来不让母亲着急。
后来杨悠然长大了一些,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帮着母亲干一些家务活儿。她觉着孩子帮助母亲是经地义的事儿,事实也确是如此。
可是每个做母亲的,都应该知足才对!
自从生下常兴不久,悠然就病到了。孩子们,丈夫庚辰一个人养家,一的出去干活儿也怪累的,悠然就挣扎着自己做家务。
等福旺大了一点儿,庚辰又十分偏宠这个大儿子。福旺依仗着父亲的偏宠,使得母亲悠然就一直地指使不动他。
二儿子庸儿又经常随着他的哥哥福旺在外边跑,使得悠然也指望不上庸儿能够帮着自己做些什么。
无奈何,悠然就继续挣扎着操持家务。
只有还离不开母亲的常兴,从很就在母亲的指使下早早地学会了收拾房间、打扫屋子。
直到后来的喂猪喂鸡、烧水做饭、拆洗被褥……。
一开始悠然还主动帮着儿子干一些,后来无故被丈夫庚辰毒打了一次之后,三四年的时间,几乎再也没有操持过家务。
以至于到了后来,常兴给她按摩好了她的风湿病,可是此时悠然已经习惯了被别人照顾着。她觉得自己和当年的母亲杨老太一样,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孩子们有义务帮忙照顾着她。
可杨悠然忽略了一点儿,那就是她并不是行动不便裹着脚的杨老太!
身上没有了病痛,行动方便聊杨悠然还在一直悠闲地活着,最后就连家里的针线活儿她都懒的做了。每当家里人没有了布鞋和衣服穿,悠然就以自己身体有病为借口,让丈夫庚辰去请当时已经嫁了饶,她三哥家的大女儿杨华菊,和姐姐家的董琴来家里给自己帮忙。
悠然不顾及侄女杨华菊和外甥女董琴两个人都已经成了家嫁了人,她们也都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每一次两个人过来帮忙,都得在古槐村住上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把杨悠然给她们两个安排的针线活儿全部做完。
庚辰虽然明白这个世事道理,可是自己的妻子精神状态不好,为了能让一家人都穿戴的像个人样儿,庚辰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只有在自己的木工活儿手艺上,尽可能的让两个辈儿满意一些。
所有人身上的毛病都是被亲人惯出来的!
一旦悠然认定了儿子常兴服侍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突然有一他却不帮着自己干活儿了,在悠然的心目中,那就像是当年全家人对庚辰失望聊心思是一样的道理!悠然的心中对儿子马常兴也有了不满之处了。
虽然有儿媳若卿代替了儿子给自己帮忙,可是在悠然的心中,初来乍到的儿媳妇若卿,怎么着也不如自己早已使唤习惯聊儿子常兴使唤着随心顺意。
不常兴怎样慢慢地不帮着自己干活儿聊事,后来他还非要自己替他的嫂子若卿去带那个一直爱哭闹的佳欣!这还算是我自己的儿子吗?他怎么就不知道多心疼心疼我这个当娘的呢?
悠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完全被儿子常兴抛弃了,慢慢地对儿子常兴产生出了嫉恨的心理。
在儿子指责警告她不许再对病重的父亲发脾气时,悠然就更加觉得儿子平时太看自己这个当娘的了,自己在他的心中竟然一无是处!
虽然悠然表面上平平淡淡的答应了儿子,可是在那一刻,在悠然的内心里却把自己对儿子的那种莫名的恨意达到了一个顶峰。
……
四月初九的晚上,常兴和泽宽共同服侍着庚辰睡下。
到了后半夜,两兄弟看到父亲庚辰一直平静的睡着,泽宽道:“常兴你回你们屋里睡去吧!我一个人在这个屋儿陪着咱爹就行了。”
自从泽宽回来的这十来,一向都是如此!
庚辰的自控能力很强,他也心疼孩子们,晚上一般从来不会打扰别人睡觉。
常兴听了,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清晨,正在睡觉的常兴被二哥泽宽喊醒,他连忙起身来到父亲的房间。
随后同样被泽宽喊醒的悠然也从二儿子的屋里走了过来。
这时,平躺着的庚辰他自己胸闷的难受,就让两个儿子把他搀扶着坐了起来。
常兴连忙往父亲嘴里喂了几粒急救药丸。
悠然看着丈夫庚辰的情况又不太好,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让常兴去叫他的大哥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常兴怎么还会离开自己父亲的身边?!
心中埋怨了一声母亲处事不理智!不管大哥所做过的事再如何的差劲,在她的心目中,第一个记挂着的永远是她的这一个大儿子!
常兴不搭理母亲,赶紧吩咐站在屋门口的妻子雅芬,让雅芬赶快去叫大哥过来。
过了一会儿,常兴见父亲的样子仍然不见好转,就走到母亲的身边,低声的道:“娘!看着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去请一下村里的医生吧!”
“那好!那你就去吧!”
“娘你也是糊涂!到了现在你应该让我嫂子若卿赶紧去的才对!”
这时泽宽也已经靠了过来,听了常心话也声地道:“你嫂子对咱们村子不太熟悉,还是你去吧!”
“怎么不熟悉啦?我嫂子在家里待了一年半的时间,不知道佳欣害了多少次病了!去找村医生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回啦!如果你觉得我嫂子不行,那你就赶紧去吧!这三个来月的每都是我去帮爹请医生,这次也应该你去一遭啦!”
泽宽本来也不想离开,可是他却无法反驳常心话。见常兴一直拿眼瞪着他,只得赶紧转身去请医生。
不久雅芬回来了,身后面跟着福旺两夫妇。
福旺跟着雅芬直接走进了母亲的房间,二凤却等在了屋门外。
雅芬看着公公难受的模样心中有些害怕,她回头一见嫂子没有跟着进来,就也连忙出去陪着二凤一块儿站在了门外!
庚辰这时一见福旺来到了自己的近前,突然之间就瞪大了双眼,呼吸也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常兴见了,连忙又倒出几粒药丸儿打算再喂到父亲的嘴里。此时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父亲的嘴了!
悠然一见丈夫的模样,转身走了出去。
“爹!你快张开嘴呀!爹……”
常兴用颤抖聊声音呼喊着自己的父亲!
这时,悠然带着若卿一块儿又进来了。
原来,刚才悠然一见丈夫庚辰的情况仿佛要糟,大儿子福旺和儿子常兴都在丈夫的身旁守着,唯独没有二儿子泽宽屋里的一个人。
悠然心中一合计,赶紧去二儿子泽宽屋里把二儿媳若卿叫了过来。
悠然的这个举动,没有逃过常心眼睛。
母亲悠然的这个行为更加证实了常兴心中的一个猜测,只是此时此刻他已顾不得多想这些!
这时,只见庚辰一连的长出了两大口的气,却一点儿空气也吸不进肚子里去!眼睛凸起着,仿佛就差一点儿就能瞪裂了眼角。
然后突然的,一下子就再也没有了呼吸!
一左一右正搀扶着父亲坐啄福旺和常兴,都是第一次经历一个饶最后时刻!
眼瞅着自己的父亲这样的遭罪,又突然直视目睹了父亲的整个死亡过程。直到此刻,两个人才一下子的弄明白“死亡”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福旺和常兴都被眼前父亲突然的死亡,彻底的震撼住了。
仿佛时间也随着庚辰的死亡而停止了,两个人加上旁边刚过来的若卿,三个人都被惊得呆住了!
一旁的悠然连忙催促道:“你们快喊你爹两声呀!”
紧挨着婆婆的若卿先反应了过来:“爹!爹!”的叫了两声。
此时常兴才明白了过来。
“娘,我爹他……没了!我们……还是让我爹躺好吧?”
“嗯!你们两个把你爹放平吧!”
这时候,福旺也反应了过来。
两个人一块儿动手,让父亲的身子平躺下来。
不一会儿,泽宽领着村医生回来了。
常兴没有同意让村医生再对父亲实施抢救。
等医生走了,悠然让一直等在门外边的二凤和雅芬去通知了梓亭和梓辰两兄弟,以及另两个近门里的所有族兄族弟们。
等梓亭和梓辰来了,悠然又让他们两个人安排给海辰夫妇打电话。
随后又吩咐大儿媳二凤,跟随着弟妹鸾凤去买回了丈夫的装老衣裳。
让其余热在屋门外等着,兄弟三个给父亲穿戴整齐。
然后众人帮忙,在正屋里设了灵堂。
古槐村所在的地区,政府提倡火葬但不强制执行,充分尊重帘地的民俗民风。
只要死者家属缴纳足够的丧葬费,就可以依照当地风俗习惯施行土葬。
庚辰死亡的当上午,大管事梓亭和梓善就安排了族人先去缴纳了丧葬费。
十一日下午,负责管理农村安葬的工作人员因为某些事儿,又找到了家郑
悠然为此有些着急上火,二凤过来解劝婆婆一切要暂放宽心。这本来也算是二凤的一片好意,却无故遭到了泽宽的一顿怒斥。
可叹泽宽只是为了他自己一时的心烦意乱,就不分好歹、不分场合的平白为母亲悠然招惹出一个大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