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胖子一脸惊讶的样子，几个考古队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萨帝鹏有样学样，也用考古锤敲了一个陶罐，陶罐也是随着一阵如叹息的声音，碎裂成了一堆碎片和粉末。“好了不要闹了，赶紧把这些东西都记录一下。”郝爱国板着脸教育三个学生。陈教授看胖子还是一头雾水，给他解释道：“这个大殿是应该是精绝女王的王宫正殿，所以通风通水。历经千年，像陶器这样的物品本来就被腐蚀严重，加上如沙鼠那类喜欢磨牙的啮齿类动物时常啃噬，很多陶器已经只剩一个松散的薄壳了，自然一碰就散。至于你听到的声音，也只是陶罐碎的一瞬间，里面空气发出的回声而已，这都是我们经常会碰到的情况……”胖子看了看墙角，恰好有几只沙鼠正在探头探脑，摇动着胡子盯着人群看。他捡起一块破片扔过去，吓得那群老鼠四散奔逃。陈教授和郝爱国带着三名学生细细地记录着宫殿里的一切，shirley杨则满腹心事地在王宫里仔细检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找到自己亲人遗体的机会。萧然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从进入秘道到现在，又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可他也没法催着陈教授他们加快速度，只能是焦虑地在那些破铜烂铁堆里乱转。除了装饰用的饰物外，宫殿里随处可见的，就是生了锈的盔甲和武器。这些东西的形制各不相同，占比重最大的是一种鳞状甲，依稀可见上面还有星星点点尚未脱落的黑色颜料。还有其他的一些其他形制各异的武器和盔甲，从轻量的短剑、钉锤，到需要双手持的鹤嘴巨斧、叉形长矛等不一而足，其上绘制的图腾和纹饰充满了西域风情，且明显有不同民族的特征。站远点看，这些盔甲和两侧剑盾等武器的放置距离，还遵循着人体的比例，想必是尸体已经腐朽成灰，只留下这些不太容易腐朽盔甲武器，静静述说着当年周边各国联军杀进王宫时的惨烈血战。萧然问锁魂定灵珠，这里有没有姑墨族勇士或其他兵士的灵魂，得到的答案却十分意外。锁魂定灵珠说，他们的灵魂和大部分联军的尸体，竟然都被囚禁在无法探索的深渊中。萧然猜想，或许当时联军攻入精绝国时，精绝国残存的那些神职人员，又或者是还有一口气在的精绝女王，用他们所崇拜的眼睛的力量，把这些联军都扔到了那个大洞一样的虚数空间中，其中甚至不乏精绝国的鬼洞族臣民。萧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于是问陈教授道：“教授，您说当年会不会是精绝国那些掌握了眼睛之力的人，比如说实际上只是濒死未死的女王，看见联军攻入精绝国，所以拼劲最后一口力气不分敌友地把精绝国里的人都扔到了虚数空间，导致城里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才招来了周边的风沙掩埋了精绝国？”陈教授想了想，笑呵呵道：“或许可以这么理解吧，毕竟站在空气的角度讲，任何人处在有空气的环境中时，实际上都是把空气挤到他身体周边。如果这个人不是移动，而是突然凭空消失，那么确实会出现一个和他体积一样大小的真空环境，周围的空气会瞬间把这个空间填补起来。如果是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一起消失，确实会累计出一个比较大的真空环境，让周围的空气裹挟着沙子飞来。不过这个也只能是假设，已经不属于考古学这个学科的知识范畴了。”旁边的胖子听得直了眼睛，摇了摇头说：“你们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就知道这些破烂玩意连卖废品都卖不上好价钱。倒是这个王座可以拆巴拆巴，换个好价钱。”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那个王座，一屁股坐了上去。他满嘴卖钱的市侩语气，让陈教授和郝爱国直皱眉。萧然从下到上打量着那个玉座，基座是一大块如奶冻般光洁柔白的玉石，座身则是墨绿色看不出是什么品质的整块玉石，材质似乎和祭司神殿中那颗玉眼类似。玉座的座身镂刻着风雷云雨、花鸟兽虫，象征着玉座主人掌控天地万物的力量和野心。除此之外还以金银镶边嵌角，这些金银经过千年锈蚀，表面都已经有了一层灰黑的氧化层。越过胖子的头顶再往上看，玉座靠背的顶端，则刻着一只红色的玉眼，与整个墨绿的座身浑然一体。在与玉眼对视的一瞬间，萧然眼前顿时出现了那张蒙着面的脸，他的灵魂也犹如要被抽离一般。他赶紧移开视线，大口地喘着气，手默默地抚在腹部，衣服里那一小块发丘印碎片，让他感觉到一阵安心。果然越往里走，精绝女王的影响力就越大，之前还会放出一只眼睛的假象致幻，没想到现在连这个步骤都跳过了。“胖子！你怎么到哪都无组织无纪律？这玉座可是封建帝王剥削劳苦大众的象征，你好歹也是无产阶级出身，原则和立场呢？”胡八一看见胖子大喇喇地坐在玉座上，还把一条肥腿搭在扶手上不断晃悠，笑着对胖子讥讽。胖子不屑地“嘁”了一声，说：“可拉倒吧，都什么念头了，现在经济才是道理。你看这玩意儿怎么不得值一百万个美子？就是不知道怎么拆，拆了也不好搬……”胡八一说：“你就别琢磨怎么搬了，这可是精绝女王的地盘，说不定她那鬼魂儿还在宫里溜达呢。看你这一身肥膘不错，留下当个面首，饿急了眼还能当储备粮咬两口。”一旁的萨帝鹏闻言，手一抖把一面盾牌掉在地上，摔成了三瓣，气得郝爱国又是一番批评。考古队的记录工作已经整理地差不多，萧然赶紧提出，和女王有关的重要场所，无论是生前寝宫还是死后陵寝，必然是要靠近有水的地方。想进一步找到女王的密所，就得先从水源下手。大家草草地把整个大殿绕了一圈，在靠近大门的地方，看见一块黑色的石顶已经被炸药炸塌。陈教授又是一阵惋惜，说从破坏的程度和痕迹看，都至少有几十年历史了。胖子一听，不屑地反着白眼：“还探险家华特呢，也就是一盗墓贼，洋鬼子没一个好东西……”胡八一知道他这指桑骂槐是是在说谁，好在shirley杨现在不在跟前。他刚想说胖子几句，远处shirley杨从一个侧室走了出来，对大家喊道：“找到水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