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桩台梁保福
作者:葛不忧   盗墓之我能听见古董说话最新章节     
    萧然略微一收拾,裹着那尊百子鬼母像就赶到了大金牙的宝金阁。大金牙正蹲在店门口刷牙,白沫子满嘴地和萧然打着招呼。萧然指了指店里,大金牙赶紧洗漱利索跟着萧然进屋。

    “萧爷,现在咱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啊,昨儿个没聚够,大清早有来看兄弟了啊?”

    大金牙一边给萧然沏茶,一边打着哈哈。萧然没心思跟他贫嘴,开门见山地问道:“金爷,我也不兜圈子了。昨天你给我讲了这百子鬼母的事儿,又说这个鬼母像的形制特别,还有人供奉过。我就是想知道,这物件的来历,邪不邪门儿先不说,这别是个赃物啊。您要知道,偷跟盗可有本质区别。这盗墓,摸金校尉的事,能叫偷吗?一个是对死人,一个是冲活人。”

    大金牙一听萧然说赃物,赶紧手指头摆在嘴前“嘘”个不停,压低声音说:“萧爷,我之前可跟您说过了,这桥客的东西不能问来路。这些人嘴上说是收,但背地里到底是自己倒斗儿还是别的什么,咱可不知道,也最好别知道……”

    萧然一听,诈大金牙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这东西可能是赃物了?你这没少收这些东西吧?你这可是销赃啊!”

    大金牙急得起身关上了店门,对萧然说:“萧爷呦,你就是我亲爷爷,我这次去也就是第二回。而且我有那望闻问切的手艺在,是不是土里刨出来的我一闻就知道,味儿不对的我肯定不收。不是,您这大清早儿来,是跑我这当联防队啊?”

    萧然看大金牙多少有些心虚,趁热打铁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就是让大金牙帮忙打听出来这尊鬼母像的出处。当然活儿也不白干,除了对大金牙之前从桥客手里收东西的事闭口不提,还愿意把上次从野人沟摸出的宋代瓷器给他一件作为报酬。

    大金牙听萧然这么一说,支支吾吾地应承着:“这个事儿吧……我上哪儿打听呢……对了,那个桩台今天会来潘家园,这是他的习惯,每次除了从桥客那分成外,自己也会收一两件明器,到潘家园来卖。你要是能把他东西买下来,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萧然心里暗喜,这不就是钱的事儿了吗?世上只要是钱能解决事儿,就都不是大事儿。很多时候、很多人的问题在于没钱,可他萧然有啊!

    毕竟有这么长时间的交情在,大金牙对这件事也不含糊,让萧然回店里等着。临近中午的时候,大金牙还真的把那桩台拉到了萧然的店里。

    萧然见这桩台与昨天的模样不大相同,那身庄户人的粗布棉衣,今天换成了城里常见的蓝布棉衣棉裤,胸前口袋还别了一支钢笔,搞得跟个干部一样。

    只是他身材矮胖大秃瓢,两撇鼠须和那一双闪着精光的三角眼,无不透露出一丝贪婪和警觉,让萧然想起一句话: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他客气地把桩台请进屋里,桩台踱着步打量着萧然的店,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的单人沙发上。

    萧然毕竟有求于他,也懒得计较,让刘胜利端上了好茶,便和大金牙一起与桩台寒暄。没说两句,那桩台直接掏出一个青花小碗放在桌上,对萧然说:“我听金老板说了,萧经理您对我这东西有兴趣。一口价儿,五千。”

    桩台说完,就眯着眼睛靠在了沙发上,左右晃着头给自己放松颈椎,一副谈不拢马上翻脸的架势。

    萧然细听,这玩意儿不过就是清末的东西,成色再好,撑死一千拿下。这猪头狗脸的桩台,开口就是五千,看来让大金牙特意把他请来,这狗东西就吃准了是有求于他,所以敢狮子大开口。

    萧然想到这些,脸上堆着笑,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大金牙见状,赶紧打哈哈道:“咱不着急,再聊聊,这小玩意儿五千……”

    桩台睁开眼,拿起小碗塞回怀里,作势就要起身。

    “五千就五千。”萧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桩台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哼”,但马上又转身坐下,脸上的喜色都快窜到了大光头上:“萧经理,您……真的愿意?”

    萧然点点头,起身走到卧室,不多时便带着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回来,递给桩台:“钱多少无所谓,关键是和您交个朋友。点点!”

    桩台打开口袋一看,眼前一亮,连连摇头道:“不数了不数了,这都中午了,咱找地儿吃饭去吧。”

    萧然也不多说,带着大金牙和桩台到了附近一家小饭馆儿,找了个僻静的单间,点了四冷四热一桌子菜,又要了两瓶二锅头。大金牙主动挑话头,聊着一些古董鉴定的话题,不多时那桩台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头上都冒着油光的热气。

    萧然了解到,这桩台姓梁名保福,据说祖上也干过摸金倒斗的事,不过都是京郊民盗,趁着当年军阀混战时,捡一些地主富户的坟挖一挖,后来偶然做了一次中间人,给几个洋人和盗墓的兵匪当了次中间人,发现这买卖来钱快还安全,就放弃了倒斗,专职拉古董的皮条。

    后来买卖双方几经演变,规矩逐渐立了起来,他家在行内也积攒了些名声,才有了诸如“桥客”、“桩台”等固定的称谓。

    因为干这行毕竟担着风险,所以桩台和桥客之间也有规矩,就是桥客的东西是什么来历,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桩台,而桩台一旦入行,必须干到死为止,且活着的时候住址不能轻易换,就算搬家也得碎石通报给桥客。

    萧然看酒过三巡,火候也差不多了,就小心地提出想了解那尊百子鬼母像的来历。哪知梁保福一听,先是嘿嘿嘿地一通笑,然后对萧然颇有些夸张地拱手道:“没想到这天下除了请神的,还能碰上请妖的,我是真的佩服萧经理,居然点名要这东西。”

    萧然和大金牙不解,问梁保福能不能细说说。梁保福点了一根大前门,对萧然说:“我看萧经理也是个爽快人,我这常年做桩台,亡命徒和守财奴见了不少,萧经理这种有意思的倒少见。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只是故事啊,可不兴对号入座。”

    话说两个月前,有三个桥客去山西扫土,也就是从民间收古董。因为临近年底,官家查的紧,回京的时候就没法大大咧咧坐火车。

    他们只好往北走,打算一路搭便车加步行,先到内蒙再进河北,迂回着回兆京。

    等他们到达北边的平城市与内蒙的边境,已经是深夜。此时三人星夜赶路,四野除了黄土枯树,只有夜猫偶尔夜嚎,一两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影突然从面前奔过。三人纵然经常和明器、死人打交道,也防不住被一次次吓出冷汗。

    可就在此时,三人的手电也相继熄灭。一阵低声呜咽,在身后响起,回身看去,在视野可及的远处,点点白色的幽光正飘忽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