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天宗,戒律司。
柳枫合上笔录,无奈地看向眼前之人。
“所以单纯是你看管不严?”
“……对。”
吴忧点头。
“唉。”
柳枫摇了摇头。
自他从首席之位上退下来,这帮师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前天还有跑去方师妹洞府门前拉横幅求爱的……
难以理解。
他从柜子里抽出一张单子,连着印泥一块推到吴忧面前:“在这边按个手印,把罚款和后厨食材的赔付交一下。”
吴忧点头照做。
“这就……没事了?”
按完手印,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柳枫。
柳枫耸了耸肩。
“你还想怎么样?都金丹期了,懂点事儿,少添乱。”
“那我的猫……”
“领走领走,下不为例!”
谢过柳师兄,吴忧提起被关在小铁笼里的烛夜,离开了戒律司。
外边还有一大帮看戏的同门在等着。
不过吴忧那门从风步已经出神入化,这不算事儿。
风一般的男子,岂是他们跟得上的?
……
回到小院里,吴忧把烛夜连猫带“航空箱”一块儿放在了桌上。
“喵呜——”
烛夜委屈地叫了一声,扒拉扒拉笼门。
吴忧瞥它一眼,拉长了脸:“你爸我不吃你这一套,明天你饭没有了!”
院子里跟被带走时一样,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血迹与碎肉。
这不要钱的破猫真会给他找事做。
也不知是不是平时伙食太好顿顿吃灵餐的缘故,回来时它竟然已经有一阶修为了,
还整了这一出。
虽然战斗力依旧渣渣,但这意味着它也踏上了妖修之路……
改天得带去让彦羽看看。
带血的泥土清理不掉,吴忧干脆用灵力把地皮刮掉了一层,再给污土挖个坑埋在了竹林里。
院子这才干净了。
拍拍手
睡,觉!
…………
苏渐与姜炳今天下午就到镜天宗了。
不过天色已晚,也就没有再喊吴忧过来。
月色正好,
二人在姜炳洞府的屋顶上已经闲聊了半个时辰。
……
苏渐看着月色,两手交叉枕在脑后,傲人的曲线显露无遗。
姜炳盘腿坐着,抬头望月,目不斜视。
不是不想往身边瞟,
是不敢。
“在镜天宗混的不赖啊?”苏渐语气轻佻。
“也就这样了,剩下的时日能把忧儿教出来就行。”
苏渐轻笑一声:“就这么看好你那徒弟?说得我都有点期待了。”
姜炳淡然一笑,很是自信。
没有人比我徒弟的潜力更大,没有人!
“行了。”苏渐坐起身,伸了個懒腰:“我去睡了,明早叫我。”
说罢一跃而下。
“……”
姜炳叹了口气。
他了解苏渐,这话的意思是……你的床,我占了,你搁外边打坐一晚。
不讲究啊。
还好他是化神修士,
没有老年臭。
……
当吴忧再次踏上翠云峰时,终于是见到了师傅口中的那位故人。
叫他小小的吃了一惊。
竟然是一位如此英姿飒爽的女前辈?
长案前,吴忧坐一侧,苏渐坐对面,姜炳坐一边。
地位一目了然。
这位前辈和师傅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啊……
吴忧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恭敬行礼:“小子吴忧,见过苏前辈。”
“不用客套。”
苏渐的回答很是简洁。
这甚至让吴忧有些许抽离感——和这帮满口之乎者也在下鄙人的修士们说惯了,苏渐的说话方式让他感觉像是在和一个现代人交谈。
苏渐此时也在打量着吴忧。
确实是挺帅……啊不对,确实是看不出魂体有异。
她都不用看第二眼,就已经把吴忧浑身上下看了个透彻,从修行基础到境界是否牢固,从年龄到肾虚程度。
啧,惊才艳艳。
也算姜炳这憨批走运一回。
“伸手。”
吴忧看了一眼师傅。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才把手搭在了苏渐的手掌上。
有点粗糙。
这在修士里可不常见,尤其是女修,毕竟修仙界想让皮肤和手掌白皙细腻的方法多了去了。
苏渐闭上眼,仔细观察着吴忧体内那颗遍布狰狞雷纹的金丹……
不是邪丹,也不是残缺。
简单试探之后,她随即将自己的灵力化为触角,检测起这枚金丹对灵力刺激的各种反应。
在建木学宗,修士们大多有自己的研究方向,苏渐在特殊金丹这方面并不是专家。
但她这方面的基础知识还是有的,而且……她可是洞虚境。
就算现场采集数据给吴忧这金丹专门编写一本功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对吴忧来说,这体验就不是那么愉快咯,他人的灵力入体可是一种相当……酸爽的体验。
看吴忧这边
在苏渐伸出灵力触手探入丹田的那一刻,他就浑身一颤。
体内的灵力是修士五感的延伸,不属于自己的灵力一旦进入经脉丹田,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爆体而亡。
以苏渐对灵力的控制力,肯定是不会伤到吴忧分毫的。
但是……
吴忧必须要时刻承受异物侵入丹田的异样感。
他此时的脸色那是一阵青一阵红,嘴唇都在发颤,正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苏渐。
前辈!!
前辈你在干嘛啊?不可以进来的啊!
呱,你不要掂它呀!(指金丹)
但是他此刻动弹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向一旁的姜炳投去求救的目光。
师傅——!!
姜炳终究是不忍心看爱徒如此受苦,果断地伸出了手,
把自己眼睛捂上了。
……
半个钟头过后。
苏渐终于是松开了吴忧的手,他顿时脱力后仰,手撑在身后,满头大汗,剧烈地喘息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
“好了。”
一块红色的传功玉简被苏渐放在了桌上。
“我简单做了几个实验,大致了解你这金丹的性质了,玉简里就是给你编写的修炼法门。”
苏渐拍了拍手道,这事解决的干净利落,不愧是她!
吴忧:我@#%谢谢伱啊!(泪目)
虽然体验不怎么好,但前辈不愧是前辈,一出手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缓了缓神,吴忧擦去额头的汗珠,神色复杂道:“实在是……多谢前辈了。”
“说了不用跟我客套。”
苏渐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但她旋即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姜炳:“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说要打擂台了?”
姜炳刚放下捂眼的手,故意躲开了吴忧那哀怨的视线:“好像是还有几天。”
“那正好!”
苏渐看向吴忧,爽朗一笑。
吴忧顿觉不妙。
“也顺便让我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