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面对邮政这个庞然大物的来袭,陈家人也可以联合其他人搞一个大型的物流商会出来。
只是其中利益划分,人员管理,各方安排等问题,他们之中很难出来一个真正有分量的人去做主。
陈家就算背靠江南路总督薛清,可在整个庆国影响力依旧有限。
更何况,就算这些人解决万难,联手拉起了一个能够与邮政相媲美的物流商会。
真正投入运营之后,信誉和名声还需要时间去酝酿。
他们可没有一個如同扶摇文报这样影响力的报纸背书,也没有邮政天然官方的背景令人信服。
所以,到最后,结果依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甚至还可能因此赔的倾家荡产。
当然,李承乾和管仲通过信件交流之后,还是决定给他们一条活路。
那就是和邮政合作。
他们保留自己的物流线路,但是所有的业务都由邮政方面派发。
邮政负责抽成,各地分局和驿站负责验收。
李承乾很清楚,与其自己费时费力的做事,远不如打造一个平台来的稳妥。
更何况,邮政终究是官方组织,朝廷不可能任凭邮政这么肆无忌惮的扩张下去。
所以,如同内库的产品可以分包竞拍下去一样,邮政同样可以将手下的业务分包给私人去完成。
如此一来,就算不能像内库一般,将大部分产品的利润拿到手里,却也能够保证邮政长久有序的正常运转,至少他曾在朝堂上说要让邮路转亏为盈的保证实现了,而且也不会生出太大的乱子,给庆帝将邮政直接从他手上剥夺的理由。
如此,管仲手下的三大钱庄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安安稳稳的乘着邮政这棵大树,一步步发展起来。
不过,想要让陈家那群人服软,总还是要先将他们打痛,最好痛彻心扉才行。
毕竟,火不真正烧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能有多疼。
不让他们真正看到实力上的差距,他们就永远会心存侥幸。
李承乾坐起身来,看着惊鲵说道:“传讯过去,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另外,让掩日也去一趟,做的干净些。”
情报中,单单陈家就有着四位八品武者在手,据说有三位都是出自东夷。
其他各势力加起来,也不是一股可以小觑的力量。
罗网之人暗杀手段极强,又有着完善的计划和策应。
可若是其中藏了一个不知名的九品,翻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这可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一个庞大的世界之中,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江南一个水寨能藏着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品高手,这些以货运行商为主要业务的势力手中隐藏一个九品高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掩日走上一遭,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随着管仲此刻正处于江南路的玄翦自然也会伺机而动。
如此,两大天字一等的九品杀手出马,当不会有任何意外。
至于会有很多人因为他的命令而死,他只能说,世道如此,来世投个好胎。
惊鲵闻言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很快,一封密信便通过东宫出门采购的一名宫人手中,悄无声息的传了出去。
不久后,一个偏僻的角落中,一只信鸽扑闪着翅膀迅速远去。
十数日后,沧州,穆州,杭州和泉州四地邮政分站,各有一批价值万贯的货物出行。
每一路都备了十数名邮差不说,还配备了约莫二三十人装备精良的军士。
一路行去,大多人都是你说我笑一派轻松的样子,因为没有人会认为,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截杀官差。
而且,送一趟货,每个人都是有提成的,便是那些从各地守军拆借来的军士,也都是有着酬劳的。
虽然赶路送货可能没有安坐在驿站喝茶,在军营插科打诨来的惬意,但有钱赚总还是一件好事。
沧州,一行人经过一条山道时,一阵微风吹过,一名邮差抽动着鼻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有血腥味?”
此话一出,其他人猛然紧张了起来。
不过仔细观察了周围一会,又闻了闻空气,便有人一巴掌拍在了那人的后脑,道:“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哪有什么血腥味?”
那邮差仔细的嗅了嗅,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应该是我闻错了。”
一旁几人打趣了他几句,倒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没有人注意到,百米开外的一处密林之中,几十具尸体安静的躺在血泊之中,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什么。
穆州,大差不大的路线上,一处山坳之中,同样有几十具尸体面色青紫的死在了里面。
看起来,似是中了剧毒。
泉州,玄翦皱着眉头看着眼下几乎单方面屠杀的一幕,暗骂了一声无趣。
他还以为此次有机会能活动活动筋骨呢。
杭州,自然是掩日亲至。
因为杭州地处江南路,距离那陈家最近,而且此次货物,也属此地价值最高。
自然,运送队伍的规模也是最大的。
邮差加上军士超过百人。
几乎排成了一条长龙。
也因此,来此的除了陈家之外,还有几个不弱于陈家多少的地方豪强。
数位八品高手几乎皆至。
一处石林间,陈家的一位管事恭谨的对身旁的一名面色略显苍白的中年男子说道:“钱大人,一会还要麻烦您出手。”
他名为钱林,乃是九品境界,善枪,只是因为早年挑战四顾剑受了伤,境界跌落,靠着陈家提供的诸多药材供养才勉强维持住了九品下的实力,平日里绝不轻易动手。
只是此次行事关乎重大,陈家家主为了稳妥,专程上门求他出手。
他受陈家供养多年,自然无法拒绝。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耐。
因为他不认为那么一群没什么武力在身,战斗力也就普普通通的府兵会需要一个九品高手亲自出手。
所以,钱林直接闭上了眼睛,一手持着枪,静静的站在原地,并未搭理那陈家管事。
陈家管事悻悻的扯了扯嘴角,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想着赶紧把这要命的差事做完,将这位爷送回去了事。
便在这时,他忽的嗅到了一些古怪刺鼻的味道。
正想说些什么,忽的浑身绞痛,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有毒,都屏住呼吸!”
有人惊喝着出声。
然而,声音刚刚响起,一柄雪亮的刀光便划过了他的咽喉。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眸看去。
一群头戴笠帽,穿着黑色蜘蛛纹劲装的人已经冲了过来,见人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