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闺房
老嬷嬷年岁不,虽然自恃资历,却也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叶灵儿乃是叶家嫡女,身份不低,又向来心高气傲,能让她在唤出那名字时,面色上露出不加掩饰的骄傲,就已经明了很多问题。
哪怕她对李高明这个名字不甚了解,也能够意识到此饶不同寻常。
更别那两名护卫听闻这名字之后,脸上肉眼可见的畏惧,更是表明了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某种威慑力。
她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李承乾,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竟能有着这样的影响力。
只是这两,林婉儿忽的转了性子,从往日那个乖巧懂事的姑娘,突然变成了肆意妄为的叛逆少女。
御医了什么不能做,她偏偏就要做。
若是往日她还能凭借年纪和身份压一压林婉儿,可林婉儿一旦表现出了强烈的坚持和态度之后,她也不得不从。
到底,林婉儿才是郡主,而她不过只是个奴仆。
但她肯定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为了林婉儿的身体着想,按着宫中御医的嘱咐总不会错。
可偏偏林婉儿不愿意,这就让她属实是有些焦头烂额。
她觉得往日乖巧听话的郡主大人定是被叶灵儿这个疯丫头蛊惑了。
不然以林婉儿的性子,怎会如此?
这还没两呢,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大夫。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她怎么能不阻止?
可如今看来,这位叫什么李高明的,似乎当真有些不简单。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阁楼内,响起了林婉儿温和的声音。
“杨嬷嬷,让他进来。”
闻言,杨嬷嬷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顺着林婉儿的意思让开晾路。
叶灵儿神气满满的看了一眼杨嬷嬷,轻哼了一声,便回头道:“快跟我进去!”
李承乾微微一笑,倒也不至于跟一个一心护主的老嬷嬷过不去,迈步便跟着叶灵儿踏入了阁楼。
一入门槛,便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幽香。
他立时在脑海中便浮现了这香味的来历。
应当是高原上特有的某种香料,算是比较稀少的一种药材,十分有助于病人息神静养。
直到进了里间,也就是林婉儿的闺房,这股幽香才淡了许多,反倒是多了些女儿家的脂粉香,清清淡淡的很是好闻。
他进来的时候,一位丫鬟正在床前摆弄着一张白色的缦纱,缦纱后,林婉儿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能够感觉到,林婉儿正透过那缦纱将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认出来了吗?
他没有多什么,几步走上前去,在丫鬟端过来的圆凳上坐好。
微笑道:“烦请婉儿姐伸出手来。”
一旁叶灵儿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婉儿的名字?”
“林家郡主的名头我自然是知道的?”
缦纱后,林婉儿有些心慌意乱。
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婚约的事情,他想必也知道了。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心绪不宁。
李承乾轻声道:“婉儿姐无需心忧,一切交给我就好。”
闻言,林婉儿心头安定了许多,缓缓伸出手去,搁在柔软的腕枕之上,这腕枕算是她的常备之物,就搁在一边。
李承乾看了一眼这白如静玉的手腕,伸出一根手指,搭了上去。
他这一指断脉可是货真价实的手艺,只是短短片刻,林婉儿此刻的身体状况,便几乎尽数了然于心。
当然,这本也不是他第一次诊断。
一旁的丫鬟和叶灵儿颇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生怕从李承乾口中又听到什么噩耗。
结果从头到尾,李承乾都是未发一言。
直到片刻后,他收了手,才温声对着那丫鬟道:“还请拿纸笔来。”
那丫鬟愣了一下,连忙去了一旁的阁间准备将纸币取来。
一时间,这闺房之内,就只剩下了林婉儿,李承乾和叶灵儿三人。
叶灵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你倒是话啊。”
李承乾好整以暇的起了身,坐到了不远处的桌案边,毫不见外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之后,道:“最迟一个月,郡主自能恢复如初,别忘了你还欠我的报酬就是。”
叶灵儿刚想为林婉儿高兴,忽的一股羞意涌起,心头便有些慌。
“知道了,知道了!”她回了两句,便钻到了那白色缦纱后面,凑到了林婉儿的身边,抱住了林婉儿的腰。
“婉儿,太好了,伱的病终于能好了。”
林婉儿露出笑容,甜美而温婉,她轻轻嗯了一声,倒也看不出特别的喜悦。
毕竟她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不会因此太过激动。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叶灵儿声的问道:“他,你是怎么认识的?”
她悄悄看了一眼白色缦纱外的李承乾一眼,凑近了道:“婉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过的那个大恶人?”
“是他?”林婉儿满脸惊讶。
她神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最好的闺蜜和她居然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叶灵儿虽然没,但她却也明显能够看出来,叶灵儿心头那份几乎不加掩饰的在意和喜欢。
皇宫大院的,她虽然看惯了三妻四妾的事情,还是不免有几分气苦。
不过,看着叶灵儿开心的模样,她也不禁生出了些许欢喜。
看样子,她们不得要做一辈子的姐妹了。
只是,她那婚约还是让她有些如鲠在喉。
尤其是在她这病即将看到曙光的时候。
这么一会,丫鬟已经端着笔墨纸砚过来了。
稍作铺设,磨墨之后。
李承乾拿起笔,便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一连写了三张方子,嘱咐道:“郡主身体太过虚弱,除了一张对症的方子之外,另外两张都是用来调养和恢复所用,剂量和用药时间我都写的很清楚,如果有什么不懂,可以现在问我。”
那丫鬟接过方子瞧了瞧,眉头便皱了起来,她这些年看过方子不在少数,也算是了解些药理,可却根本看不明白这个年轻大夫写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