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青黄不接老妪登门
贾琮霎时间心中狂喜！
“爹，咱们府上的一等神威将军世职不是没了？”
“怎么还能给二哥哥？”
当日一等神威将军世职被革。
他当然知道自家便宜老子，已是铁板钉钉的王爵。
自己这个世子也是触手可得。
但是，贾琏的世职却丢了。
心内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才听贾赦这么一，那个神威将军世职竟然能还回来。
自是欣喜若狂。
贾赦笑着轻轻一拍他的肩膀：“什么革去世职就是一句话。”
“不过是为了跟老太太假正经一刀两断而已。”
贾赦随手敲敲车壁，笑了笑：
“你看咱们的车驾不还是国公府形制？”
“明晃晃的麒麟徽记都在？”
“就连鼓乐仪仗执事，不都还好端赌在大观园里摆着？”
“这世职几时真的革去了？”
他今次领旨去山东赈灾。
自然也有立个大功，让来日封王更名正言顺的原因在内。
等贾琏从平安州回来大婚。
这一等神威将军世职，自然而然就是他的。
只是荣国府来日变成义孝亲王府。
世子之位必定是贾琮。
贾琏这作为嫡长子的兄长，却不好在有世子的亲王府里大婚。
所以要问贾琮要那座已经建好的一等男爵府。
贾赦笑道：“我明日启程去山东，再回来估计秋汛已过。”
“再给你二哥哥建座将军府可是来不及。”
“齐家送嫁的家具也要丈量房子，提前打造。”
“所以，要你的男爵府用用。”
贾琮将胸膛拍得“砰砰”响：“没问题！”
“等二哥哥回来，我直接将房契地契都给他！”
毕竟贾琏才是嫡长子。
他占了亲王世子之位已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再贾琏当日没出京的时候，兄弟之间感情不错。
贾琏对他也多有维护之意。
如今不要一座还没入住的男爵府。
就算是再给贾琏建座一等神威将军府，他也心甘情愿。
贾赦叹了口气：“只要伱们兄友弟恭，我这当爹的也就知足了……”
“将来去霖下，也好见你们两个的娘亲……”
他跟贾政那假正经会落到今日冷漠疏离，相逢陌路的结局。
大抵都是因为贾母偏心所致。
他同样偏爱贾琮丝毫不假。
却不愿见到贾琏跟贾琮兄弟之间，心存芥蒂。
用贾琮的男爵府给贾琏做将军府，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贾琮抱着贾赦胳臂，亲昵笑道：“爹，你放心，我绝不会跟二哥哥生分！”
贾赦又跟戚有禄轻声道：“有禄，你是女婿，也是半个儿子。”
“琏儿耳根子软，琮儿又太过跳脱，将来都要你多看着些。”
戚有禄道：“是，岳父大人，婿明白。”
回到大观园后，趁着永泰帝不备。
贾赦将翠儿带出来，细细嘱咐道：
“翠儿，三伯要去山东，汇合你爹一起赈灾。”
“这一去，或许得好几个月。”
“千万千万照看好爷爷，别让爷爷犯病。”
“知道吗？”
翠儿问道：“三伯，我知道。”
“那琮兄弟呢？”
贾赦轻声道：“琮儿过些也会去，不过，用的不是赈灾这个理由。”
“所以，照顾爷爷的事，就交给你了。”
翠儿郑重点头：“三伯，你放心！”
“我一定将爷爷照姑白白胖胖的！”
贾赦看着真浪漫的翠儿，深深叹了口气。
就像贾琮不放心他一样。
他怎么就这么不放心翠儿呢？
…………………………
次日犹未明。
贾赦与戚有禄着甲，带上麒麟卫直入中军都督府。
他只带了一到黄一四队麒麟卫。
剩下四队，一队随贾琏去了平安州。
其余三队还跟在贾琮身边。
贾琮早早就将金丝软甲给贾赦贴身穿上。
又将当日他去辽东时候，贾代善的那副文山铁甲给贾赦穿戴齐整。
一路千叮咛万嘱咐，只是担心贾赦的安全。
戚有禄身手极高，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直将贾赦跟戚有禄送到中军都督府门口。
此时中军都督府中还有点兵拜将等仪式，他自然不好入内。
这才恋恋不舍地命贾安调转车驾来到南门。
等会贾赦等人大军出征赈灾，便是从南门出京。
至于今日还要去鸿胪寺学习礼仪等事。
他在昨夜打发人去给杨一鸣送西洋书的时候，便拜托他请了假。
日上三竿的时候。
忠顺到了，贾敬到了。
就连徒垚这个未来储君也到了。
见贾琮早早在南门等候，各自见礼后。
徒垚拉着贾琮问道：“琮哥哥，你是送三伯去中军都督府就过来等着了？”
贾琮点点头：“嗯，早上没亮就来了。”
徒垚悄声道：“三伯这一去数月，皇祖父要是闹起来怎么办……”
永泰帝糊涂后，一时找不到贾赦便会又哭又闹。
整个皇室都头疼的很。
贾琮叹了口气：“那只能是看翠儿的了……”
徒垚忧心忡忡地道：“我这段时间多去园子，帮着她哄哄……”
“实在不成，只能连皇祖母都住园子里去了……”
大军赈灾跟真正大军出征还是有些不同。
没有告庙誓师那些仪式。
不多时便见旌旗摇曳，大军缓缓而至。
今次没有神机营，没有火炮，只有骑兵跟步卒。
熊胥一马当先，身后紧随的便是贾赦与戚有禄。
贾琮看着身形单瘦，裹在一身铁甲里的贾赦。
心内猛得一酸！
几若要滚下泪来……
熊胥跟贾赦戚有禄三人下马。
徒垚忠顺带着贾敬上前敬酒。
贾琮郑重倒身下拜，喉咙里已经带了三分哽咽。
“爹，保重，一定要等我去汇合……”
心中却是早就打定了主意。
等过了大朝会，正式入职翰林院，就去磨玺帝。
直磨到让他出京去山东为止！
贾赦喝了杯酒，将贾琮扶起身来。
“臭子，这么大个翰林公状元郎，还掉马尿！”
贾琮被他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连忙拭了拭眼角。
“才没有哭……”
仪式过后，贾赦三人翻身上马出城。
随后大军，浩浩荡荡穿过城门。
一路南下去山东。
贾琮站在尘烟里，直看到大军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边。
始终垂头，一言不发。
贾敬知道他心情不好，拉着他笑道：“今日去鸿胪寺可是请了假？”
“不如，去大伯府上坐坐？”
贾琮轻声道：“也好……”
忠顺跟徒垚不放心贾琮，跟着一同去宁国府。
刚到宁国府，便见原来荣国府大门口。
一名村庄老妪牵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在门口转悠。
不得其门而入。
贾琮心念微动，难道是刘姥姥来了？
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
就算看在原书中，她对巧姐的那份善念善举。
贾琮也不能眼睁睁见她饿死。
忙对贾敬道：“敬大伯父，我过去看看。”
着跳下车驾。
“老人家，你找谁？”
见贾琮一身华服，又是从豪华马车上下来。
身边还带着太监随从。
慌得刘姥姥连忙磕头不已。
贾琮命郑多福将她拉起来：“可是有什么事？”
刘姥姥连忙问道：“这位贵人少爷，这里可是荣国府不是？”
“我找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
贾琮心中瞬间恍然，这老妪当真是刘姥姥。
“贾二太太去年年末没了，陪房周瑞家的也没了。”
“老人家怎么不知道？”
刘姥姥顿时慌了手脚，眼里掉下泪来。
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可怎么好……”
“我们山窝子里的人，哪里知道这些事……”
贾琮想了想。
还是想要接济她一番的念头占了上风。
笑道：“你可是刘姥姥，有个女婿叫做王成的？”
刘姥姥大喜：“是，是，是，我就是刘姥姥，贵人少爷怎么知道？”
贾琮笑道：“我是贾二老爷侄儿。”
“先贾二太太的内侄女，是我嫂子，不过她也没了。”
“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如今跟着我住。”
刘姥姥眼里泪意更盛：“凤哥儿也没了……”
贾琮道：“我府上正好修宅子，也不好请你进去喝茶。”
“那边是我大伯父府上，姥姥过去坐坐，也好歇个脚。”
着命郑多福牵了板儿。
亲自带着刘姥姥去宁国府。
贾敬跟忠顺徒垚见他带了个村妪过来，面面相觑。
“琮儿？这是？”
贾琮笑道：“敬大伯父，七叔，垚儿，你们先去宁安堂。”
“这是前琏二嫂子娘家亲戚。”
“我跟姥姥几句话再去。”
刘姥姥见到忠顺徒垚是个王爷，贾敬又是大官服色。
早就爬在地上连头都不知道多少个。
贾琮拉着她起来，带她去宁国府前院坐了。
记得原书上，刘姥姥跟板儿这时候还没吃饭。
连忙命贾乐去厨房传了一桌客馔过来。
笑道：“姥姥，你出城早，想必没吃饭。”
“有什么事，先吃了饭再。”
刘姥姥心里惴惴不安，这贵人少爷对她实在好的有些过分。
再想起刚刚见到的王爷跟大官，一时不敢动筷子。
贾琮笑道：“姥姥，你别怕，只管吃。”
着让郑多福撕了条鸡腿给板儿拿在手中啃着吃。
刘姥姥转念一想。
自己是个山村老妪，倒也没什么好让这些达官贵人算计。
又实在饿的慌。
当即也放开大吃起来。
贾琮微微一笑，出去站在廊下，让她带着板儿自在吃饭。
等她吃完了。
贾琮才又进去。
问了几句田中庄稼等事。
便从荷包里取去一张百两银票给她。
“姥姥，我二嫂子虽然不在了，大侄女还在府上。”
“以后没事了，只管来坐坐。”
刘姥姥哪里想得到，贾琮会给她这么多银子。
不免又趴在地上连连磕起头来。
“姥姥，今年旱，怕是会闹蝗虫。”
“你拿了银子多买些鸡鸭放在田地里，也好啄了虫子吃。”
“田里地里深翻翻，一旦见虫卵，立时杀死。”
“帮我跟十里八村都通知到了，可能做到？”
“若是乡亲们有买不起鸡鸭的，让他们去鼓楼西大街的徐氏银楼支银子。”
刘姥姥先听贾琮起蝗灾唬了一跳。
她是积年的庄户人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蝗灾的可怕。
听贾琮这么一，连连点头应了。
“多谢贵人少爷，我这就去办。”
贾琮又命郑多福给刘姥姥一星散碎银子雇个马车。
送她出宁国府。
这才朝宁安堂走来。
贾敬问道：“琮儿，那老妪走了？”
贾琮叹了口气：“山东大旱，怕是要闹蝗灾……”
“咱们神京距离山东也不远，让那老妪多通知十里八村买些鸡鸭等物。”
“深挖田地，提前找出虫卵。”
“也是防患未然之意。”
贾敬一拍额头：“哎呀！我也疏忽了！”
他一直忙着山东，却忘了神京。
当即行文通知北直隶各州府县治，预防蝗灾等事。
贾琮跟忠顺徒垚见贾敬忙着公务，便告辞出来。
一同去大观园。
忠顺与徒垚去正殿看永泰帝。
贾琮笑道：“垚儿，七叔，你们先去。”
“我回院去换身衣裳。”
刚回大观园自己院子。
只见正房廊下，站着一对丫鬟。
贾琮哈哈大笑：“彤云纤月，你们这是学至大成，能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