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心术不正花魁求助
当日傍晚。
信豫带着上过药后，后臀红肿渐散的徒垣。
当真去了烟月楼。
他觑觎蒲月儿美色，连膳都懒得在自家王府用。
内堂里信豫王妃打发出来唤他用膳的宫女，更是丝毫不理会。
色刚擦黑，便兴匆匆赶去烟月楼。
也是合当有事。
今日黄昏。
宁乔恩跟高景平杨一鸣三人，拉着贾琮戚有禄过来喝酒。
这次朝考，宁乔恩与高景平都点了庶吉士。
跟贾琮杨一鸣一样，同在翰林院为官。
同年如今成了同僚。
贾琮与戚有禄从山东回来也都升了爵位。
所以拉着过来喝杯花酒，也算是一道庆贺。
贾琮打趣笑道：“啧啧啧，两个簇新的庶吉士，请客摆酒怎么不去莳花馆？”
“或是君又来酒楼？”
“就节省成这样？”
君又来是神京顶级酒楼。
莳花馆则是神京首屈一指的青楼。
比烟月楼更为奢华靡费，就连楼内姑娘们也更标致美艳。
堪称销金窟。
宁乔恩摇着折扇，笑呵呵地道：“这不是为了子礼兄跟善明兄么？”
“人家月儿姑娘可是对两位念念不忘。”
“只是不知道花魁看中的到底是哪位兄台。”
戚有禄连连摇手，笑道：“乔恩兄可别拉扯上我！”
“月儿姑娘念念不忘的绝对是琮兄弟！”
两人年纪渐长，芝兰玉树，都是一时俊彦。
唯一不同的是戚有禄身带行伍英气，器宇轩昂。
贾琮却看着一派清贵飘逸，文采风流。
宁乔恩看看戚有禄，又看看贾琮。
噗嗤一笑：“那可未必，自古美人爱英雄！”
“万一花魁娘子看中的是武状元而不是文状元呢？”
杨一鸣笑道：“可惜当日家父不让我出门，不然也能一睹两位救美雄风！”
贾琮啐道：“呸！用词不当，什么雄风雌风！”
“得亏你还是今科探花郎！”
杨一鸣挤眉弄眼，朝贾琮笑道：“听某位王爷才是状元郎？”
“的如何敢跟王爷比？”
贾琮拍了他一下：“有酒有菜都堵不上你的嘴巴！”
这当儿。
老鸨依旧浓妆艳抹，扭动着腰肢，带着浓郁香风款款而来。
“王爷，爵爷，三位翰林老爷，今儿可要人陪？”
贾琮跟戚有禄杨一鸣三人尽皆摇头。
“我们不要，你带两个姑娘过来陪他们喝酒就好。”
贾琮戚有禄是从来没这个习惯。
杨一鸣则是没这个身体。
他就跟个玻璃人似的，吹吹风就坏，必须精心呵护。
才经不起这青楼的烟花阵仗。
戚有禄回来之后，亲自登门给他细细看过。
见这两月以来没有留下什么隐患，才放了心。
“是，是，是，奴家这就去安排。”老鸨笑眯眯的走了。
宁乔恩上回可是大手笔的将整座烟月楼包了一夜，她当然还记得。
片刻后。
老鸨带了两个姑娘，过来陪宁乔恩高景平坐了。
贾琮见这两个姑娘并没跟老鸨一样涂抹的连本来面目都看不清。
笑了笑，便没言语。
老鸨笑道：“云儿，星儿，伱们好生陪着两位翰林老爷。”
云儿轻声道：“妈妈，女儿理会的。”
老鸨又朝星儿使了个眼色。
这才扭动腰肢去接待别的客人。
贾琮心念微动：“云儿？你原来在锦香院？”
原书上有个锦香院的云儿。
惹出薛大傻子那句“绣房里窜出个大马猴”的绝世名句。
他自然还记忆深刻。
云儿掩唇娇笑：“王爷，这烟花柳巷起码有十来个云儿……”
“要这锦香院的云儿，奴还当真认得。”
秦楼楚馆都在这一带聚集，她们出堂陪客有时候也会遇见。
贾琮哈哈一笑，也就作罢。
高景平搂着云儿笑道：“你们三个当真干坐着喝酒？”
贾琮举杯喝了一口：“这里的菜色其实下酒不错。”
“就干喝酒也没什么不好。”
戚有禄拉拉贾琮袖子，悄悄笑道：“琮兄弟，看对面，有两头棒槌……”
今上午吴庸跟徒垣挨板子的时候，他还在中军都督府上衙。
刚刚来烟月楼的时候。
贾琮才在车驾上告诉他乐和公主昨夜作妖的事。
贾琮噗嗤一笑：“那两棒槌又凑一堆，准没什么好事。”
“徒垣也真的是死不悔改，屁股上的伤还没好，逛什么青楼喝什么花酒？”
他们的位置在一楼东侧。
对面正好坐着的就是信豫跟徒垣。
贾琮跟戚有禄当然都看在眼里。
徒垣同样看见贾琮戚有禄。
瞬间就白了脸。
拉着信豫道：“哥，要不今儿还是算了吧，坐坐就回府，别闹出事。”
他悄悄一指对面：“贾琮跟戚有禄都在呢。”
信豫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道：“怕什么，各喝各的花酒！”
“又不去招惹他们！”
徒垣皱着眉头，一声不言语。
信豫出了名的荒唐胡闹，又暴虐非常。
等会怕还真会招惹到贾琮。
心中暗暗叫苦。
他明明是怕乐和继续作妖，才去找信豫。
哪里知道偏生又在烟月楼遇见贾琮跟戚有禄。
正在此时。
蒲月儿薄施粉黛，一袭素纱长裙，怀抱琵琶，从二楼款款而下。
衣袂飘飞，宛若谪仙。
老鸨附在她耳边了两句话，朝贾琮这桌使了个眼色。
蒲月儿随即望去，双眼骤亮！
“那冤家总算是舍得来了……”
蒲月儿不知想起了什么，俏脸之上，灿若明霞。
抱着琵琶准备过去跟戚有禄等人话。
信豫从蒲月儿下楼开始，一双眼睛便死死盯着她。
眨也不眨。
起身嘿嘿笑道：“花魁娘子过来，陪本王喝一杯如何？”
蒲月儿微微皱眉。
这个狗皮膏药般的郡王爷怎么又来了……
只得欠身一福。
“月儿见过两位王爷。”
信豫心痒难搔，伸手就去拉她。
蒲月儿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陪着笑脸道：“月儿遇见几位故人，过去几句话再来陪。”
信豫呵呵笑道：“什么故人比本王脸还大？！”
他虽然是在笑，那笑意却没有半分在眼里。
不知高地厚的娘皮！
本王今晚就要这娘皮在爷手底下婉转承欢！
看着蒲月儿身姿婀娜，眉目如画。
一时心内邪念大起，愈加缠着蒲月儿不放。
动手动脚，丑态百出。
蒲月儿黛眉紧锁，左闪右躲，连连后退：“王爷请自重……”
那边贾琮跟戚有禄自然都看在眼里。
“福子，去接月儿姑娘过来。”
郑多福过去，将蒲月儿轻轻一拉。
便带离信豫身边。
“奴婢见过信豫郡王，诚肃郡王。”
“月儿姑娘是奴婢主子旧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蒲月儿见郑多福阻住了信豫。
连忙往戚有禄那桌方向，翩然而去。
信豫登时脸色变得铁青！
“狗奴才！你是谁府上的？！”
“也来管本王的闲事！”
刚刚郑多福站在各家厮随从堆里，并不起眼。
信豫也一时没认出来郑多福是谁。
但这太监服色他当然认得。
徒垣连忙拉住信豫，轻声道：“他是贾琮贴身随侍太监。”
“哥，忍忍，先忍忍。”
“贾琮？”信豫愣了愣，才回座位坐下。
见对面蒲月儿跟贾琮戚有禄等人，相谈甚欢。
心中愈加火冒三丈！
“五弟，那边除了贾琮跟静和郡马仪宾，还有谁？”
他对上贾琮戚有禄还是有些发怵。
皇亲宗室里可没人敢去招惹贾赦。
“另外两个不太认得，那个皮肤很白的是杨太师孙子。”
信豫磨磨后槽牙。
杨太师乃是首辅中极殿大学士，三公之一，百僚之首。
他自然更不好去招惹。
忍着邪火道：“算了！”
“等他们走了再去找娘皮的晦气！”
他就不信贾琮等人会留宿青楼。
直等他们走了，那娘皮还不是任他撷取！
这边。
蒲月儿朝戚有禄贾琮盈盈一礼：“月儿多谢王爷爵爷当日援手之德。”
她的目光却不看贾琮，只落在戚有禄脸上。
只看得戚有禄浑身汗毛一炸！
什么鬼……
难道真被宁乔恩中了？
贾琮自然也将蒲月儿的眼神看在眼里。
心中暗暗好笑。
原来这花魁娘子看中的人是戚有禄。
贾琮笑道：“月儿姑娘坐下话。”
自己稍微挪了挪，故意将戚有禄身边的位子留给蒲月儿坐。
他倒想看看戚有禄能不能经得起考验。
蒲月儿暂不落座，又福了一福：“月儿请王爷爵爷庇护……”
目光依旧没移开。
戚有禄被她看得直发慌，皱眉问道：“是信豫？还是诚肃？”
蒲月儿羞红了脸：“是信豫郡王……”
她在烟月楼搭伙献唱，卖艺不卖身。
信豫每次过来都是大把大把黄白之物撒出，目光不正。
心思昭然若揭。
贾琮笑了笑：“你如何觉得我们会帮你？”
蒲月儿终于移开看着戚有禄的目光。
低着头，露出一截粉白脖子。
“月儿……月儿……只盼爵爷垂怜……”
声音渐渐不可闻……
戚有禄此时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这烟花女子话果然好生直接……
贾琮瞅了瞅浑身不自在的戚有禄。
满脸坏笑。
推着戚有禄笑道：“行了，这事等会让有禄哥帮你！”
戚有禄瞠目结舌看着贾琮：“琮兄弟，我怎么帮？”
杨一鸣哈哈大笑：“英雄救美嘛，可一可再！”
宁乔恩也笑道：“善明兄可莫要辜负了美人恩重。”
戚有禄连冷汗都下来了，下意识在额头上轻轻一抹。
结结巴巴地道：“月儿姑娘，你先去忙，在下，下官，末将……”
他一连换了三个自称都觉得不怎么对。
索性道：“我等会去跟信豫，至于能不能帮上忙，我也不知道……”
“多谢爵爷。”蒲月儿娇羞一笑。
款款登上中间舞台。
四道珠帘，缓缓从花板上垂下。
将蒲月儿婀娜身姿与宾客隔开。
在辉煌灯烛映照下，珠帘流光溢彩。
帘中玉人，影影绰绰。
琵琶欢快，歌声婉转。
这一次。
蒲月儿唱得却尽是男女欢好，两情相悦一类的艳词。
招的满场宾客尽皆叫好不迭！
满台散碎银子，玉佩，玉环等随身物件掷了一地。
谁来秦楼楚馆不是为了找乐子？
信豫更是心痒难搔。
一枚足有十两重的黄金元宝，“哐当！”一声砸在舞台中央。
贾琮坏笑着推推戚有禄：“有禄哥，姐夫哥，还不赏银子？”
戚有禄俊脸绯红。
磨着后槽牙道：“琮兄弟，你信不信我将你扔进去当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