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千金一诺贾琏回府
大观园正殿。
贾赦贾琮戚有禄进来的时候。
永泰帝乐呵呵的牵着煤球在正殿庭院里溜弯。
这几日相处下来，煤球已经愿意让他牵着到处跑。
也能让他握着熊掌，摸摸熊脑袋。
逗得永泰帝开心不已。
徒垚果然守在惜春身边，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她作画。
翠儿跟着永泰帝，寸步不离。
熊总是熊，哪怕是熊崽子也有一定的野性。
不能有半点疏忽。
见贾赦等人进来。
永泰帝笑呵呵地招手问道：“老三，今册封大典，爹是不是很听话很乖？”
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第一眼看见的人总是贾赦。
贾赦笑道：“是啊，爹今真厉害！”
那么漫长繁琐的仪式，永泰帝没出半点幺蛾子。
没白费他跟皇太后教了大半夜。
永泰帝笑道：“那有奖励没有？”
贾赦噗嗤一笑：“爹想要什么？”
如今的永泰帝还当真就是个老孩。
永泰帝拍拍圆滚滚的熊头：“给煤球找个媳妇儿。”
贾琮忍不住哈哈大笑：“爷爷，煤球就是姑娘，哪里来的媳妇儿？”
永泰帝瞪圆了眼睛，握着煤球的熊掌左看又看。
“煤球是姑娘？”
贾赦笑道：“等再大些，给它找个女婿好了。”
永泰帝大点其头。
“二丫头有女婿，四丫头也要有女婿了，翠儿要不要？”
翠儿笑道：“翠儿要陪爷爷，暂时不要！”
这段时间，皇太后跟皇后将能看上的满城公子挑了个遍。
翠儿都一一拒绝了。
永泰帝这话提醒了贾琮，抽身进了正殿。
满殿灯火辉煌。
惜春还在灯下专心致志画着园子图。
“四妹妹，当心熬伤眼睛。”
惜春笑嘻嘻地道：“三哥哥，就快好了。”
贾琮顺手将蹲在旁边看得出神的徒垚薅了出来。
两兄弟吹着湖风，慢慢走着。
戚有禄与顺子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贾琮的神情，看得徒垚有些忐忑不安。
轻声道：“琮哥哥，怎么了……”
贾琮想了半日才问道：“认定了心中的人就是四妹妹？”
徒垚道：“嗯。认定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四妹妹给我的感觉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我只想这辈子无论做什么，去哪里，都有她在身边就已经足够。”
贾琮看着夜风里荡漾的湖水。
“以后不会遇见一个爱上一个？”
“将来燕瘦环肥，百花争艳，不会迷了眼？”
徒垚笑了笑：“帝皇之家，哪里有那么多情情爱爱？”
“我只知是她便好。”
“琮哥哥，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四妹妹委屈。”
“在深宫里白白消磨岁月……”
贾琮心中虽然依旧不愿意。
但是这门亲事，有贾敬，有玺帝在，他的确做不得主。
深深吸了口气。
这才接着道：“如此，我要你千金一诺！”
徒垚见贾琮终于松了口风。
心中大喜。
连忙问道：“什么承诺？”
贾琮静静看着徒垚的眼睛：“将来万一红颜未老恩先断……”
“我要四妹妹有重新出宫的自由！”
“永远不会被废后，不会被打入冷宫！”
徒垚举起三指：“我徒垚发誓这一生绝不废后，绝不辜负四妹妹！”
“万一帝后失和，我许她出宫，一世逍遥自在！”
贾琮微微一笑。
“记住你今日的话！”
“大婚当日，亲手写下来给我留存做为证据！”
徒垚笑道：“一定！”
贾琮道：“那伱还不走？”
徒垚噗呲一笑：“总让我去跟爷爷三伯一声吧？”
“就这么急着赶人……”
贾琮佯怒：“白菜都被你啃了！”
“还什么！”
徒垚带着顺子走后。
戚有禄才笑道：“同意了？不纠结了？”
贾琮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纠结？”
跟翠儿在他心中位置一样，惜春是他抱在膝盖上长大的亲妹妹！
戚有禄笑道：“其实，是门好亲事。”
贾琮幽幽一叹。
飞上枝头的凤凰，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
人人只羡凤傲九，华彩绚烂。
哪里知道背后凄惶？
皇太后独居西内十来年，被个妖妃压得透不过气。
如果不是永泰帝患上心疾，糊涂昏聩。
只怕那妖妃现在还好端端住在大明宫。
皇后如今倒是跟玺帝十分恩爱，当初也没少受那些深宫佳丽的气。
回正殿，贾琮将惜春手中画笔轻轻抽掉。
“三哥哥好久没跟四妹妹话了，出去走走？”
惜春年纪渐长，俨然一派少女风姿。
徒垚这段日子的心意，她哪里不明白？
跟着贾琮走出殿外。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殿中翠儿跟永泰帝逗煤球的笑声。
“四妹妹，九月就要选秀。”
“不出意外的话，你会指婚给垚儿。”
“可有什么想法？”
惜春脸上微微一红。
这三哥哥话从来就是这么直截帘……
贾琮接着道：“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若当真不愿意……”
“三哥哥再帮你想办法……”
惜春缓缓抬起头。
在秋风夜色里，双眸灿灿如星。
“三哥哥，女孩子大了总要出阁。”
“与其被许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
“我情愿是垚哥哥。”
贾琮轻拍她的肩膀。
“那个位子不好坐，遍布无数荆棘。”
“四妹妹，务必要做好万全准备……”
“实在不成，记得，你还有三哥哥在……”
惜春心头微暖。
从很很的时候开始，便是这个三哥哥一直护卫在她跟二姐姐身前。
帮她们遮风挡雨。
惜春轻声笑道：“多谢琮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贾琮将她送回暖香坞。
怔怔出了半日神，这才回正殿去接贾赦跟煤球。
他原本一直想着在进士同年中给惜春挑个会画画的夫婿。
哪怕是玻璃人杨一鸣都好。
谁知道，人算不如算。
好好一个妹子又落在了皇室里……
侍奉玺帝安寝后，贾琮牵着煤球。
跟贾赦戚有禄翠儿一同出正殿。
“有禄哥，今儿不回府了吧？”
戚有禄笑道：“都宵禁了，还回去做什么？”
贾琮笑了笑，他今心事重重。
的确想找人喝上两杯，话。
贾赦却问道：“跟垚儿四丫头都过话了？”
贾琮点点头：“都过了，就这样吧……”
“爹，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不如让孟姑姑再帮手训练四个女卫？”
贾赦笑道：“这个没问题，不过，到时候母后应该会亲自安排。”
贾琮摇摇头：“咱们自己送人进去。”
西内出身的女卫，自然事事会以太子为先。
而不是太子妃。
贾赦想了想，也道：“行，就听你的。”
翠儿笑嘻嘻地道：“三伯，琮兄弟，你们都知道六弟跟四妹妹的事了？”
贾琮顺手拍她一下：“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今日要不是为了孔明玉的事去问徒垚。
他还真没留意到徒垚跟惜春居然暗生情愫。
翠儿笑道：“我知道，二姐姐知道，爷爷知道，只怕林姐姐都知道了。”
“谁知道琮兄弟会不知道？”
贾琮轻声道：“在我心里，他们都还是孩子……”
“谈这些事还早……”
这个时代的少年比后世早熟得多，也算是他灯下黑疏忽了。
翠儿见贾琮兴致不高。
“琮兄弟，你不愿意么？”
贾琮道：“嗯，有些。”
贾赦笑道：“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琮儿，你是想得太多了。”
贾琮看着际新月如钩，缓缓地道：“希望吧……”
希望那个承诺永远没有用上的那。
当夜。
贾琮拿了两壶酒，在院墙上轻轻数点。
跃上屋顶。
“有禄哥上来。”
戚有禄也随之跃上屋顶，从贾琮手中接过一壶酒。
“还是心情不好？”
贾琮点点头。
他对后宫那些勾心斗角，阴私手段实在有些发虚。
完全不知道惜春一个姑娘要如何应付得来。
戚有禄笑着往屋檐下一指。
冯妈妈正带着彤云纤月收拾整理贾琮的随身物品。
再过两就要乔迁去义孝亲王府了。
“清雨繁霜，彤云纤月是给做什么的？”
“她们都是西内女卫，对这些宫中手段门清。”
“琮兄弟记得让孟姑姑再训练四个，何不趁早让她们过去教教？”
贾琮双眼一亮！
俯身朝屋檐下面喊道：“彤云纤月，你们以后没事多去四姑娘那边坐坐！”
“教她些后宫阴私，好防身自保！”
授人以鱼，当然不如授人以渔！
彤云在屋内扬声笑道：“知道了！”
“三爷，下毒防毒要不要教？”
贾琮噗嗤一笑：“随便你们，不过，千万可别再教出个碧和公主！”
翠儿是被清雨繁霜教得太多。
现在没事能舞根绸带满园飞来飞去。
有女卫教导惜春，贾琮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次日，八月初四。
贾琏请了婚假，带着尤二姐从平安州赶回神京。
给贾赦请完安，跟贾琮见礼后。
尤二姐红着脸，扶着丫鬟，自回平儿丰儿住的院子。
贾赦看着他笑道：“明日咱们就要搬回那边王府，我只当你赶不回来。”
“今次路上可平安？”
贾琏笑呵呵地道：“有父亲的麒麟卫跟着，一路顺风顺水。”
贾赦瞪了他一眼：“还笑！那你不等初九才回？”
“糊涂种子，连你老子的册封大典都赶不上！”
贾琏嘿嘿直笑：“尤二姐肚子里揣了个娃，儿子走不快嘛！”
贾赦贾琮大喜：“尤氏终于有娃了？”
尤二姐进门也已经四个年头。
平儿的蔚哥儿跟蕙姐儿都两三岁，她才开怀。
贾琏笑道：“还不足三月，我又赶着回来，所以走得慢些！”
贾赦下意识的就想找戚有禄。
贾琮笑道：“有禄哥今日上衙呢，等他回来再看。”
贾赦忙命人去太医院请唐院使。
贾琮捂着额头道：“爹啊，唐院使不是妇人科！”
贾赦哈哈大笑：“你爹这不是给高心忘了么！”
这个时代讲究多子多福，尤二姐有孕，自然是件大喜事。
贾琏问道：“怎么父亲封了王，三弟的世子没下来，反而是子爵？”
他一直记得当初贾赦的话。
二等神威将军世职能落在他头上，已是万千之喜。
从来没肖想过世子。
贾赦笑道：“琮儿自己去整个王爵回来就是了，不用世子。”
贾琏也没多想，又问道：“父亲，怎么老太太的荣庆堂隔出去了？”
他刚刚从荣宁街那边回来，看见侧门上挂着的“诰命夫人府”的匾额。
贾赦顿时沉了脸，一声不言语。
贾琮连忙拉着贾琏，轻声道：“老太太见作妖。”
“当日二姐姐封静和郡主，懿旨赐婚的时候，又闹了一场。”
“爹索性跟二房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啊？”贾琏瞠目结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他们跟二房终于划清界限了？
不过，当初老太太对贾赦贾琮不咋地，对他这个孙子还是不错。
对先前的王熙凤就更好。
想着还是有些心软。
贾琏心翼翼地问道：
“父亲，我能不能过去看看老太太……”
贾赦淡淡地道：“你要去便去，不过被缠上了，别回来找你老子哭！”
二房里都是些什么玩意，没人比他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