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秦淮茹立誓
    “这个您完全不用担心，估计省个二、三成还是有的，可这安装可是个技术活，装不好用起来容易出事，说不得就烫伤人了。”
    牛大叔沉默了，朱雪峰家里是请人装的，人家是专业的，自己一个钳工，没接触过，还真是没底。
    “牛叔，我有个主意，您看这样行不行，说不得还能挣点零散钱。”
    牛叔看看朱雪峰，连连点头。
    “小峰，你这主意不错，要不，叔就先按你说的这法子试试？”
    和牛叔谈妥了，两人回到学校。
    新年还是有些新气象，至少学校的气氛就很热闹，各种宣传和海报贴满了校园的宣传栏，但同学们显然更关心学习，这学校的学风还真是不错。
    “哟，这么早就回来了，两人没多待会，还以为得明天早上才能回来呢。”
    “得了吧，你这是吃不到葡萄，酸死了，让让，这么大个个子，还老挡道。”
    “老六太坏了，老大，他骂。”
    “滚滚滚，别挑拨离间的，都复习好了，要不要我考考你…。”
    “别打岔，老六，我看你的围巾好像是新换的，白天还不是这条吧。”
    “又来了，好好看你的书吧，考不好可没脸回家过年。”
    …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全院都慢慢的静了下来，朱家的灯还亮着，里面偶尔还传来笑声，和中院的死气沉沉形成极不和谐的对比。
    现在天有些冷，大院子的取暖差点，再说一个人取暖太浪费，朱雪峰也就直接溜回家了。
    正好何雨水也有事回来，也就凑在一起又喝上了，这天一冷，就不自觉的想喝口暖暖，学校有暖气的地方太少了，待一天感觉冻透了。
    “今天回来怎么见有人抬了个木板床进了你们中院？”
    傻柱自顾自的喝了一小口，说话有些沉闷。
    “这不得“易箦易箦”了吗，估计啊，不是今晚就是明天了。”
    朱雪峰恍然大悟，这按照习俗，病危的人气绝之前一定要换床，其实换床是为后人着想，免得膈应，看来真是快了。
    “柱子哥，没叫你去帮忙啊？”
    “这倒没有，我看她们家是专门请了人在安排。”
    朱雪峰点点头，不过贾家现在还有钱请人，倒也有些意外，几个月还没有灯枯油尽，是不是一大爷又出手了。
    “柱子哥，你那谭家菜有啥进展没有，这么长时间，不会一直窝在家没动静吧，也不见你说说。”
    傻柱明显来了精神，小眼都亮了不少。
    “兄弟你还别说，我还真找到他们家了，你说的娄半城的闺女我也远远的见到了，嘿，长的还挺精神。”
    看看一边侧耳倾听的何雨水。
    “当然啦，比我妹妹还是差了点，看起来挺活泛的一个人，和人说话吧，老是笑。”
    “相你的对象，别老拿我说事，我也不拦着你，犯不上拍我马屁。”
    何雨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看来虽然不反对了，也不支持。
    “没上去聊两句？就远远的看着，这怎么成，哪有媳妇是看来的，得交流沟通，这不就得主动上去聊吗。”
    傻柱尴尬的挠挠耳朵，抬头看看朱雪峰。
    “兄弟，这事，我看挺不靠谱的，我吧，就不是这样的人，让我主动和大姑娘小媳妇的说话，我抹不开这个脸。”
    朱雪峰真想问，在大院里你怎么就行。
    “这事吧，谁也帮不上你，要不等过了年，你再好好求求宋嫂，让她再帮你牵牵线，搭搭桥。”
    “我看行，宋嫂人还是不错的，上次虽说骂了我，这不的确做的事不合适吗，赶明儿我给她道个歉，对，就这么着。”
    “也对，赶早不赶晚，越快越好。”
    朱雪峰使劲的推波助澜，唯恐傻柱打退堂鼓，先架起来再说。
    连何雨水见了朱雪峰这副替自己哥哥着急的样子也笑了。
    傻柱一时仿佛看到了希望，高兴的又喝了一杯…。
    …
    按今天白天先生说的，贾东旭不是今晚就是明天了，贾家的气氛也一下子变了，贾张氏再也没有心情躺在炕上。
    正在厢房里贴着隔断听外面的动静，贾东旭已经被挪到木板床上了，刚才意外的醒了过来。
    一双眼已经深深地凹陷，打回家后一直无神的眼，突然绽放了光彩，这一刻，贾张氏都认为儿子出现了极大的好转，梦想着儿子好起来。
    却被秦淮茹送进了厢房，说是东旭有事要交代，让她先等着，现在是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儿子在说些什么，声音很小，根本就听不清，只听见儿媳妇的小声抽泣。
    “媳妇啊，这些天苦了你了…咳咳，别看我昏昏沉沉的…。”
    “其实我都明白，也听得清清楚楚，只是醒不过来，咳咳。”
    贾东旭已经灯枯油尽，每说一句都要缓一会，秦淮茹不敢打断，只能小声抽泣的听着。
    “你来我们贾家也这些个年头了，其实我是很快活的…”。
    “但没带你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家里的负担也重，好在你也不嫌弃，孩子也有了，我们也就过下来了。”
    秦淮茹抓着贾东旭的手，已经瘦骨嶙峋，没一丝的力气。
    “我不嫌弃的，我们过得挺好，这不都好好的吗，你也要好起来。”
    贾东旭努力的歪了歪头，看着秦淮茹。
    “我自己知道，好不了啦，你也别骗自己，………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做的不好，……也做了很多的傻事。”
    自己的一生在贾东旭眼前飞速的回放，开心、得意、失落、无助、放纵、自闭，最得意和高光的时刻，还是娶了眼前这个婆娘啊，可惜自己要走了，真是舍不得。
    “我这个人太自私，可能就是跟我娘学的，……现在才明白，后悔也晚了……。”
    贾东旭的眼里流出了一滴泪水，半天都掉不下来，折腾了一会，又滚回眼窝了。
    “我这自私是改不了啦，你得答应我，让我最后再自私一回。”
    秦淮茹点点头，抹了一把泪，安静的听着。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要走了，走了后，你要答应我，不许再找男人，什么男人也不行，你要把孩子生下来，把他们三个养大，要不，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秦淮茹一阵发懵，这就是要交代自己的事，还让自己把婆婆送进去再讲，就给自己交代这个，都说其人将死其言也善。
    贾东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会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喉管里气息不稳，发出呼呼的动静。
    “你倒是答应啊，你得……发誓、快发誓…”。
    一双凹陷的眼睛很是吓人，秦淮茹被盯着，觉得全身发冷，仿佛被看穿似的，只能低下头，小声的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