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莎莉气坏了，一股热血上冲，不仅冲得她满脸通红，更是拨动了她脑中的暴力之弦，她条件反射般抬手，拳头直奔卡琳娜美丽的脸蛋。

    卡琳娜笑眯眯地坐在原地，没有躲闪的意思。

    莎莉的小拳头离她的鼻子还有十公分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仿佛打在一堵无形的墙上。

    “小姐，本店不允许打架斗殴。”林格提醒道。

    莎莉感觉自己的拳头被一团柔软但坚韧的风挡住了，她迅速冷静下来，收回拳头，看向林格。

    “等等，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你也一定是幕后参与者。”

    这一点林格没法否认，“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说。

    “好啊，那就请你解释一下，是什么让你决定偷走一个女孩的呐裤。”

    “我也是受人所托，”林格道，“小姐知道那条内裤的来历吗？”

    莎莉摇了摇头，静静地听着林格的解释。

    占星魔女的怂恿，寻找新主人的小白，魔女的委托……

    “也就是说，你是接受了那个魔女的委托，而且一开始也不知道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听完后，莎莉半信半疑地确认道。

    林格点点头，表情十分真诚，莎莉仔细观察他的脸，也看不出半点撒谎的痕迹。

    门边的少女侍者也跑了过来，说道：“我作证，他说的是真的。”

    “那个叫雅拉的猫女服务员呢？她也是你们的人吧？”

    莎莉说的是瑟丽亚变化成的猫女。

    “是的，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当我知道需要找回的物品是一条呐裤后，我就没想过亲自出手，所以两次都是让身为女性的队友执行计划。只不过第二次拜托的人太乱来，变作我的模样，所以才造成这样的误会。”林格没好气地扫了卡琳娜一眼。

    莎莉想了想，转过头小声问佩娅：“佩娅，你觉得他说的可信吗？”

    佩娅从小就擅于察言观色，尤其能分辨谎言，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佩娅看了看林格，后者对她露出真诚的微笑，她迅速收回目光，回道：“他似乎没有撒谎……”

    莎莉这才放心。

    “好吧，既然佩娅都相信你，我也就相信你好了。不过我还是想亲眼见见你说的那位魔女小姐。”

    林格道：“黛尔小姐偶尔会到店里喝酒，小姐如果常来，总能碰上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对了，黛尔小姐并没有带走小白，而是留在我这里，让我还给小姐。”

    “咦？在哪里？”

    小白被存放在林格的空间戒指里，他正在考虑如何合理地将它送回新主人身边，没想到对方竟来到了店里。

    他打了个响指，装饰着蓝色丝带蝴蝶结的小白便出现在莎莉眼前。

    莎莉接住了缓缓落下的小白，忽然皱起眉头：

    “嗯？怎么是湿的？”

    “哦，它喝了点酒。”林格解释。

    “啊？”莎莉不可思议地盯着林格。一条呐裤，喝酒？是他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可是小白身上的确传来一股酒味，还很香，芬芳诱人，必是美酒。

    她想到一种可能，虽然也很荒谬，却比眼前的男人说的靠谱多了。

    “你该不会用它泡酒了吧？”莎莉大声道。

    “噗哈！”一旁的卡琳娜笑出了声，“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林格，你要是真的有这种泡酒方法，下次就用我的吧，我一定会给你的。”

    林格没理会卡琳娜的疯言疯语，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莎莉道：

    “小姐真是富有想象力，不过没有这种做法，我是对酒抱有敬意的调酒师，不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况且这样泡出来的酒，到底谁会喝啊？”

    “说不定你私底下偷偷地喝呢。”卡琳娜又插嘴道。

    林格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她连忙端起酒杯，摆出一副品酒人的端庄模样。

    “我还是不相信它会喝酒。”莎莉道。

    “那就让它亲自告诉你，小白！”林格大声呼唤莎莉手里的小白。

    莎莉低头看向掌心之物，惊奇地想，难道它真是活物？仔细一想，对传说中的魔女而言，创造出有独立思想的物品，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就算这样，它会喝酒也显得太离谱了。

    在她的注视下，小白摇摇晃晃地浮空，仿佛余醉未消的醉汉。

    小白刚才处于沉眠状态，现在苏醒过来，很快察觉到莎莉的气息，顿时在空中一个盘旋，立马就往莎莉裙子底下钻，但被一只白皙的手空中拦截。

    “真是活的！”莎莉揪住湿漉漉的小白，吃惊道。

    一旁的佩娅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心想：这就是魔女的威力吗？竟能赋予衣物生命，真是不可思议。

    林格道：“请小姐带走它吧。”

    莎莉皱起眉头，心想，原来这不是女神的恩赐，而是魔女的活体呐裤。这种极私密的个人物品，她不想用别人用过的，就算是魔女用过的也是一样。

    但是她又想到，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它，恐怕她和父亲无法逃离莱茵镇。换句话说，是这条叫小白的活体呐裤救了她。

    “好吧，我收下了。”最后她还是决定带走小白，大不了当宠物养，不穿就行了。

    小白当然不知道新主人的想法，一听莎莉愿意接纳自己，立马激动起来，又往她裙下飞。

    莎莉拽住小白一角，另一只手指着它，像教训不听话的猫咪一样训斥道：“不准乱跑，听到没有。”

    莎莉察觉到手中挣扎的力道消失了，这才松开手。

    小白的左右两角像耳朵一样耷拉下来，似乎很失落。它还很奇怪：为什么主人不让我回到那个地方？

    只有回到那个地方，它的价值才能被实现。

    我亲爱的主人啊，让我回去吧，再让我感受你的体温。这世界虽大，但只有主人的裙下，才是我温暖的家啊！

    可惜莎莉听不见它的心声。

    小白飞回吧台，冲林格摆动着一角。

    “它在干嘛？”莎莉问。

    林格看着小白：“它在伤心，在向我要酒喝呢。”

    “什么？”

    莎莉和佩娅一起注视着小白，露出惊奇的表情。

    “你是怎么看出一条呐裤……呃，是否伤心的？”莎莉忍不住问。

    “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如你所见，它并非死物，而是一个独特的生命，并且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只要是智慧生物，那么它的所思所想，就会以某种方式表达出来，所以只要用心观察，就能探寻到它的内心世界。”林格一边倒酒，一边解释道。

    他只倒了半杯，然后把酒杯放在小白面前。

    莎莉和佩娅一起瞪着小白，想看看溂

    只见小白飞到酒杯旁，先是把一角探入杯中，接触到杯里的酒后，就整个钻进酒杯，把自己泡在酒里，渐渐缩成一个圆球。

    杯中的水位先是上涨，涨到距离杯口刚好还有一厘米，然后开始下降，泡在酒里的小白就像海绵一样，快速吸收着杯里的酒。

    很快，杯里的酒就全被吸干了。

    缩成球的小白从酒杯里弹出，在吧台上重新展开，仿佛被水泡过的白布，颜色变得更深了，也更湿润，就像一条刚洗过的还没脱水的呐裤。但奇怪的是，没有一点水分从它身体里漏出来，一滴也没有。

    “两位也要来一杯吗？”

    林格询问已经看呆了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