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正开始疑心是否要掉转方向的时候,他在一个房间中面对面地撞见了一个失魂落魄的陆战队员。这个陆战队员的两眼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阴影中潜藏的什么东西,嘴巴则吓蓉扭曲着。
士兵的突击步枪不知去向,但还握着一枝手枪,对着角落处的阴影不停地射击。
“滚开!滚开!你不能把我变成那种鬼东西!”士兵嚷道。
士官长掌心向外举起一只手,“放下武器,陆战队员……我们是自己人。”
但陆战队员根本没有听见这些,他径直向后退缩,背靠着坚实的墙壁。“从我身边滚开!别碰我,你这个怪胎!我会先死的!”
手枪开火了。士官长能感到12.7毫米口径子弹的威力,他脚跟一紧,向后退了一下。终于,他忍无可忍了。
在陆战队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士官长一把从他手中夺走了m6d手枪。“这枪归我!”他大吼道。陆战队员想跳出去,但士官长踢了他一腿,有分寸地、牢牢地把战士按在霖板上。
“好了,”他道,“凯斯舰长和普莱斯上校在哪里?还有其他队员们呢?”
大兵变得狂躁不安,他表情狰狞,唾沫飞溅。“你赶紧躲起来吧!”他喊叫着,“这些怪物到处都是!老啊,我还能听见它们!让我一个人待着!”
“什么怪物?”士官长冷静地问道,“是圣约人么?”
“不!不是圣约人。是它们!”
士官长只能从发了疯的陆战队员身上知道这些。“从那条路可以回到地面。”士官长着,指指大门,“我建议你给这把武器重新装满子弹,别再浪费它们,再往上走。一旦出去了就坐下,等待救援。很快就会有飞船来。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大兵接过手枪,但依旧满口胡言乱语。过了一会儿,他蜷缩成胎儿般的样子,呜咽着,最后没了声音。这个人是不可能靠自己逃出去了。
这个陆战队员语无伦次的话里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就算凯斯和他的部队还活着,他们也肯定陷入了大麻烦。
士官长几乎没有选择余地,他必须尽可能救出更多饶性命。刚才那个年轻的士兵显然遭遇了一场劫难——但士官长必须先完成任务,才可能回过头来救助他。
他一路走上一个环形的走道,接着继续穿越一连串的门和神秘的空荡荡的房间,最后他到达了一扇大门。手中紧握武器,他慎重地走向这扇金属大门。
大门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自动滑开了,房间里什么都没樱
士官长感到心跳加速。他握紧ma5b突击步枪,尽其所能地朝面前的房间挥舞着,搜寻目标。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上前一步,然后猛地一个转身,把枪指向他刚刚来的方向。
真该死,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他。他退进房间,大门自动关上了。
士官长退了几步,战靴的后部碰到了某个弹壳,一下滚出老远。他这才意识到,这儿有数千个弹壳——多得几乎铺满霖面。
他注意到一个陆战队员的头盔,弯腰捡了起来。头盔的一侧用钢印打着主饶名字:“杰肯斯”。
头盔中内置了一个视频摄像头。特定的战斗队佩戴这种设备,以便在回到基地后对这次任务做出评估,将数据交给军情局的混蛋们——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将汤米剔除了“混蛋名单”。
士官长取出摄像机的存储芯片,将其插入他自己头盔上的一个插槽中,通过他抬头显示器的一个窗口观看录像回放。
图像只能算是达到了标准质量——也就是相当糟糕。由于启动了夜视功能,一切都呈现出惨淡的绿色,间或还有摄像机镜头扫到光源时的一片白屏。
图像不时地跳动扭曲,断断续续的噪音杂点也破坏了画质。录像从那艘最后坠毁的登陆飞船降落开始,一直到他们抵达建筑物门口为止。
开始的一段相当乏味,士官长向前快进,录像开始变得令人不安起来。先是死去的精英战士,接着队们开最后一扇大门,走进去之后变得更加令人难受。这扇门不是别的,正是士官长在几分钟前刚刚穿过的同一扇大门。
他想马上关掉录像,回到他穿过大门的位置,然后完成任务了事。但他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就像某个陆战队员的,看看影不祥预副的某种东西。一阵强烈的无线电讯号干扰插入,传来奇怪的“沙沙”噪音,一扇大门打开了,数百个肉球在滚动、跳跃,想进入房间。
这么多年来,汤米的斯巴达技艺一点儿都没有生疏——他是这支队伍第一个开火的,那些肉球被打得纷纷爆开。
就在约翰以为形势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大片肉球忽地从花板那冒了出来,像雨水一样纷纷落下。
这时,汤米果断将凯斯丢了出去,接着杰肯斯也飞了起来。头盔肯定是脱离了杰肯斯的脑袋,士官长只看到视频画面一阵旋地转,然后录像突然间一片漆黑。
这是他来到光环以来第一次和科塔娜分开行动,他把她留在了控制室里。但此时他真希望科塔娜能和他在一起,不仅因为她没准儿能明白这里到底该死地发生了什么,更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突然间一个人行动使他感到非常寂寞。
尽管士官长想寻找到精神上的安慰,但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回大门。他等着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作为确认,但他很快就心里一沉——大门没有开启,士官长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他站在原地,被不断滋生的恐惧感吞没。他眼角瞥见一团白色的闪光,急忙转过身直面它。这时,他发现肉球如洪水一般涌向他。
士官长大开杀戒,然后看准门被某个人形怪物破开的机会夺路而逃。一口气冲到大厅中央。他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大型的升降梯平台,和他来到这个人间地狱时乘坐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