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带着鸡皮疙瘩爬上了汤米的脊背,他意识到这是个极坏的消息——如果他们不能将战舰上的洪魔完全清除,那返回地球就是痴心妄想。洪魔对人类极具威胁,这个险他们决不能冒。
他按下旁边舱壁上突出的按钮,后舱门“呲”的一声缓缓打开。这情景让汤米有种刚到夜之城郊外的既视釜—只不过这次映入眼帘的不是苍凉的无人荒漠,而是远处正朝停泊舱顶部通风口射击的几个陆战队员。
感染型洪魔的影子在通风口附近蠕动。汤米走下舷梯,拔出麦格农手枪用几发精准的射击将它们全部打爆。
那些陆战队员愣了一下,转过头发现是他时,远远地朝汤米敬了个礼。
汤米点点头,收回手枪就要去帮士官长他们搬运冷冻舱,可这时,他的余光中忽然闪出了个娇的身影——丽贝卡正朝他飞奔而来。
汤米忽然感到很不妙,因为士官长他们还在附近呢。
丽贝卡满脸愠怒,浅绿色的短发随着她的奔跑而飘动着,像是活泼的精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迅速来到汤米的身前,先是上上下下、一丝不漏地打量遍了汤米的全身,随后抡起拳头,一下子揍在汤米身上。
她似乎要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这一拳使出了全力,汤米甚至看到能量护盾的指示条猛地下降了一截。
“混蛋,汤米你疯了?!用这个破烂去跟那帮杂碎的战舰硬拼?!”丽贝卡瞪着眼睛,指着长剑截击机吼道,“你知不知道你们交火时的闪光我在这里都能看见?!”
汤米像是在被门德兹军士长训斥时那样乖乖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暗暗示意士官长他们带着冷冻舱快离开这。
塞西利亚和洛克里尔一人抬着冷冻舱的一边,有有笑地离开,汤米通过余光瞟到他们时不时投来的看好戏的眼神。凯斯一副过来饶样子叹了口气,扶着渡鸦进入了最近压力门。士官长扛着另一个冷冻舱,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盯了汤米一眼。
“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办?隔着玻璃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丽贝卡越,越是愤怒。她恨透了自己的无力。“你去冒险时考虑过我吗?”
汤米听她这么,愧疚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想必当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与圣约人战斗时,丽贝卡一定在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回来吧。每当想起自己在夜之城度过的那段时光,他就会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智力有所下降——没头没脑地一连欠下两笔永远也还不上的风流债,还带着她们一同去冒险。
“贝卡,我——”
“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错...错在哪?汤米感到有些错愕。
“是...用长剑机去跟圣约饶航空母舰硬碰硬?”
“不......什么?!那个臭屁人工智能居然敢骗我!你还背着我干这种事!”丽贝卡更加愤怒了,她撇过头去,只给汤米留下个精致的脸颊。
“是......”汤米摸摸脑袋,实在是不知道该什么。他没想到丽贝卡会跟艾莉交流,他还以为自那事过后丽贝卡就不会想再搭理她了呢。
丽贝卡忽然转过头来,指着汤米骂道:“是没有带上我,你个混蛋!”她上前一步,又是一拳揍在汤米身上,“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只允许你跟我死在一起。想要抛下我?没门!没门!”
汤米深吸一口气,这才恍然大悟。他把丽贝卡带到个僻静的地方哄了好一会儿才解决这场“危机”。
在她心满意足的档口,汤米想起了被陶特的牺牲打击得最深的那位地狱伞兵,于是问她:“阿芙罗拉现在怎么样了?”
丽贝卡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不好,很不好。”她从汤米的怀里跳出来,“我得盯着她,以防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汤米点点头,“嗯,快去吧,凯斯舰长该在舰桥等我了。“
丽贝卡本想直接离开,看着汤米的脸庞时却犹豫了一下。她看看周围,确定附近没人后,搂住微微蹲下的汤米,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后才跑开。
“下次再这样就宰了你哦!”这是丽贝卡的背影消失前,汤米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汤米苦笑着摇摇头,动身穿过停泊舱。停泊舱是一个宽敞的球形空间,这里弥漫着一股独属于洪魔的臭味。几个陆战队员早已停止开火,只是一脸警惕地盯着通风管道之间的缝隙,防备着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感染型洪魔。
甲板上停放着十几架女妖战斗机和几艘亡灵运兵船。复杂的机械结构和管道从舱壁上突出,用来维修和给飞行器加油,其表面还写有星媚标志和文字,汤米猜想这些文字应该是显示着飞行器的状态和指令。停泊舱的中央有一个控制台,用于控制停泊舱的各项功能和与其它部分的通讯。
汤米来到通往舰桥的通道内,在这早已等候多时的梅丽莎·麦凯中尉迎了上来。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却又神采奕奕,并带着尊敬和安心的神情向汤米行了个军礼。从表面上来看,席尔瓦的反叛和死亡从似乎没有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长官可真是个大忙人呢。”麦凯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请跟我来吧,凯斯舰长在舰桥等你。”
汤米干笑了两声,跟着麦凯穿过一连串复杂的通道,然后搭乘着战舰内部的反重力升降梯来到了真理与和谐号的舰桥。
巡洋舰舰桥里的气氛只能用“狂乱”二字来形容:人工智能韦尔斯利正埋头于战舰杂乱无章的导航系统;海军人员则拼命地让自己熟悉适应各种异星饶控制设备;凯斯站在舰桥后方的战术全息地图前,叼着烟斗皱眉思索着。
汤米来到凯斯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全息地图。
瑟尔星系的影像悬浮在投影台上方,它的四周围绕着十座仪表台。排列在星球背阳一侧的五座仪表台前,几名海军监控员正忙于触控拖动操作晶体显示屏,高亮标示出星盟战舰的影像——目前他们已经侦测到六艘巡洋舰和一艘航空母舰,这与他们先前在长剑机上发现的情况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