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让本尊过来，你们与我本尊进行后续商谈事宜。”
“好。”
随后，双方静静等待，林凡本尊也开始往这边赶。
而这个过程中，林凡的心情却是有些复杂与矛盾。
只因他知道对于林紫霄等人而言，这是一条失败的时间线，也注定她们的结局很不美好，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都没办法告诉她结果与未来。
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她们的谋画和未来，甚至导致那条可能会成功的时间线也发生变动。
不告诉她们，让她们按照原计划去走，多次尝试之后，终有一次会成功。
会靠着她们的努力与付出，跨越上亿年互相拯救，并成功在未来相识。
可若是告诉她们···
却是会充满太多不确定性。
所以，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唉。”
林凡心中叹息。
当双方碰头，林凡本尊接过观天镜，稻草人随之隐去。
“我有个想法。”
林凡一到，便提议道：“我们既然有两个观天镜，就应该最大化程度发挥视野优势，所以，我们三人应该兵分三路，亦或是用我的稻草人传递消息。”
“让我的稻草人，或是这位姑娘处于我们双方视野的交汇处，这样一来，就能通过这个中间人不断向双方传递对方目前的情况。”
“如此，方可将视野优势最大化。”
“另外。”
林凡取出几个玉瓶：“这里面是我带来的一些丹药，还不错，你们带上，也算有些保障。”
“放心，没毒。”
林紫霄接过玉瓶，随即，递给林凡一个酒葫芦：“我一位师弟酿造的酒水，有些奇效。”
“也没毒。”
林凡笑了：“哈哈，信任就是这般累积的，不是吗？”
随后，林紫霄沉吟道：“由你的稻草人传递消息吧，我们二人一同前往，更保险一些。”
“好！”
林凡应下，随后，又取出足足数十个稻草人，并让他们分散前进。
“稻草人实力不算强，难免出现意外，我让它们分开前往，就算中途有损失，也能很快补上，并且保证双方视野。”
“那么，现在去那个世界残骸？”
“走！”
“···”
······
去而复还，已然耗费近两个时辰。
林凡有些着急。
也不知两个时辰过去，那边是否有什么变故。
顾星怜两人，可还安全？
好在，当他们以超级加倍的视野回来时，此地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强者数量变多了。
“也对，毕竟之前至少几个月都没什么变化，总不至于我们一来，两个时辰就直接开干了。”
“只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该不会···”
突然，林凡想到一种可能。
这些家伙该不会是想等到五年之期将至的时候再拼命吧？
如此，将世界之心弄到手之后，就不用再支撑太久，只需要等待时间结束，便会瞬间传送回去，而不用考虑如何逃命与长时间保证世界之心在自己手中的问题。
“···”
“还真有可能。”
“不过···”
“可能性不大。”
短暂思考后，林凡觉得不对劲。
时间拖得越久，强者必然会汇聚的越多。
到那时候···
谁顶得住啊？
短时间持有？怕是一轮攻势下来，连真仙都得轰成渣！
“所以，他们或许在等什么，也或许是无可奈何。”
“对了，问问她们那边情况如何。”
林凡当即通过稻草人传递消息询问。
至于为何不用传音玉符，自然是这地方法则混乱，传音玉符也无法使用。
很快，林凡收到回信。
林紫霄以阿无姐的特性，直接将她那边看到的景象传入稻草人脑子里，并由林凡得知，并附带了几句话。
“通过我们的感知来分析，天道之基应该的确在前方的世界残骸内。”
“但此地汇聚强者众多，想要得手，只怕是十分艰难。”
而在她们的视野中，她所在方圆百万里的强者，倒是比自己这边要少上几个，但也仅仅只是几个而已，差别不大。
“的确艰难。”
林凡回信：“就算他们都是为世界之心而来，而你们是为了天道之基，但只要你们贸然进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没人会对你们出手，而是一直跟随，等你们即将得手的瞬间再群起而攻之、抢夺你们的所拥有的一切。”
林凡说这些，齐紫霄自然清楚，所以她才会觉得麻烦。
“你有什么建议？”
林凡沉吟片刻后，道：“我在想，总不至于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这片区域人多，未必代表这整个世界残骸范围都有这么多人。”
“这世界残骸那么大，普通绝顶修士的视野范围不过千里，若是处处都有这么多人，他们怎么知晓内部之人是什么情况？”
“所以，或许只是这片区域人多，我们可以通过绕行来尝试寻找薄弱处，偷偷潜入进去，先帮你们搞到天道之基再看情况？”
林凡始终觉得没那么夸张。
一个世界残骸得多大啊！
他们目前通过观天镜所看到的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
若是这世界残骸外围一圈，到处都有这么多人···
那还玩个锤子，赶紧洗洗睡吧。
何况，他们都分散在外面的话，这世界残骸内部、中间区域怕是打爆了外面都未必能感知到。
好歹曾经是一个世界！
“有道理，那我们就尝试绕行。”
他们当即绕开这片区域，朝内部探索。
几个时辰后，林凡露出喜色。
视野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
“你那边如何？我这边视野范围内已经没有其他人存在。”
林紫霄很快回复：“我这边也是，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
“的确。”
林凡皱眉：“感情他们之所以汇聚在那里，是因为只有那里是出入口？”
之前没看到。
但现在，他看清楚了。
这个世界残骸，还被一个罩子罩着呢！
这罩子，就是所谓的世界隔膜。
每个正常世界都存在，这东西，极度排外。
世界越强，世界隔膜强度越高，也就是因为有这东西存在，才能在绝大部分时候保证世界本身的安危。
外面的人，除非实力够强能打穿世界隔膜，或是以大法力强行将世界隔膜撕开一道口子，否则根本进不去。
偏偏世界隔膜有一种特性，实力越强的人想要进去，受到的反抗之力也就越强。
而如果对方实力超出一定限度，要强行进入，那当然可以-——直接世界崩塌。
传说中的圣人要进那些个小世界，若是不收敛自身气息，世界都会在瞬间崩塌，世界隔膜自然拦不住他们。
可问题在于，林凡三人都处于说强不强、说弱不弱的阶段。
虽然这世界隔膜也已属于残次品，但他们想进去，依旧难如登天。
“难怪这个世界残骸这么多年下来还保存的相当完好，而且他世界残骸却是短时间内就会被同化并融为一体。”
“现在我们又有两个选择。”
“一是地毯式探索，利用我们的视野将整个世界残骸都探索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入口。”
“第二个选择就是···尝试强行撕裂，进入其中。”
“不过我认为存在其他入口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些家伙必然早就已经探查过，否则他们不会在那里汇聚。”
“但第二种选择···”
“说实话，我认为成功率几乎为零。”
林凡有些无奈，但他说的是事实。
哪怕是残缺的世界隔膜，也不是他们能搞定的。
“我倒是有不同看法。”
林紫霄的回应，让林凡一愣。
对方接着提议：“继续前行，离远一些，我们汇合之后再谈。”
“好。”
林凡应下。
随即，他们继续前行，花费半日时间，离开上千万里才汇合。
而在这段距离，他们偶尔也能发现旁人，但都靠着超强的视野与之避开，并未与其他人碰面。
当他们再度汇合，林紫霄道：“这世界隔膜的确很强，但你不觉得奇怪么？”
林凡挑眉：“你是说，一个世界残骸，竟然会拥有世界隔膜的存在？”
“是。”
林紫霄点头：“世界隔膜其实说到底，就是天道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天道因世界而生，世界繁荣，它也会更强，因此，自然会守护自己的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已经是残骸，甚至都已经跌落万界深渊多年，怎么可能还会有世界隔膜的存在？”
“世界隔膜存在，便代表天道也存在，可若是天道还活着，这个世界又岂会成为残骸并流落到万界深渊之中？”
林凡认可这个理论：“有道理。”
“然后呢？”
林紫霄面色逐渐凝重：“所以···”
“我认为，这并非是该世界残骸的世界隔膜，不，这么说并不准确。”
“应该说，这并非是该世界本身天道所凝聚的世界隔膜。”
这话一出，林凡瞬间懂了。
“你的意思是···”
“有修仙界的天道之基在里面，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世界隔膜也不是其本身天道所凝聚，而是那一道，或是几道天道之基的杰作？”
“我认为就是如此。”林紫霄又道：“甚至我认为他们之所以不取走世界之心，是因为他们无法取走，而且他们也发现，自己奈何不得这世界隔膜。”
“所以他们才一直在出入口等待，等更多强者汇聚，也是在等一些有特殊手段之人···”
“思路很清晰。”林凡竖起大拇指。
他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理：“等强者足够多时，强行撕裂这个世界隔膜。”
“亦或是，某些有特殊手段之人能够将世界之心带出来，然后，他们直接开干。”
“不过他们或许没想到，有特殊手段之人，不是能将世界之心带走，而是，有办法可以无视世界隔膜进去···”
“你怎么知道无能无视世界隔膜进去？”林紫霄笑了。
林凡摊手：“因为，如果是将世界隔膜打破，那你的实力太强了，不合理。”
“且世界隔膜一旦被打破，其他人必然会立刻动身，根本瞒不过他们。”
“所以，你既然说让离远些···”
“那就必然代表你有办法。”
“而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既然能确定这是本属于修仙界的天道之基搞出来的杰作，就代表，你身上恐怕本就有一道乃至不止一道天道之基。”
林紫霄点头：“聪明，不愧是老乡，见多识广。”
“看来，你当初没少？”
林凡：“···”
“彼此彼此。”
“有趣。”
林紫霄看向近在咫尺的世界隔膜，道：“如你所想，我身上的确有天道之基，而且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隔膜有一种熟悉感，应该的确是与我身上的天道之基同源。”
“所以，旁人无法进去，但如果是我的话···”
嗡！
她抬手。
眉心那神秘而古老的符文开始闪耀，接着，她双手突然变的模糊不清，同时，被无数的符文所笼罩。
甚至一眼看去，好似她双手都变成了符文，是由符文构成！
做完这些，她缓缓伸手伸手靠近眼前橙色的世界隔膜。
哗啦啦。
如同伸手入水，些许水声传出。
齐紫霄的双手成功进入其中，且并未遭受到反噬或是抵抗。
“如我所想。”
她收手。
“只要我以天道之基包裹我们三人，我们就能悄无声息进入其中。”
“按照这一点来推测。”
“他们之所以取不走世界之心，就是因为天道之基所弄出来的世界隔膜强行稳住了这个世界残骸。”
“世界残骸还比较稳固，世界之心他们自然取不走。”
“至少，他们还没拥有灭世，或者说，覆灭这样一个世界的能力。”
“可一旦我们进去，并且将天道之基取走，那么···”
“世界隔膜会瞬间消失，他们也会瞬间冲进来，并抢夺世界之心。”
“所以。”
林紫霄看向林凡，神色平静：“我们取走天道之基之前，或许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但取走之后，却必然会闹出大动静。”
“想要悄然取走世界之心，那是绝无可能。”
“世界之心必然会引发轰抢，无比危险。”
“这一点，你却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意思很明显。
道理也很简单。
林凡却只能是无奈一笑：“那又能如何呢？”
“就算没什么优势，至少也能帮一把老乡不是？”
“走吧。”
“···，好。”
林紫霄深深看了林凡一眼：“若是有机会，我们自当帮你一把。”
“···”
随后，林紫霄开始操作。
得益于方才的测试，这一次，她轻车熟路，眉心符文扩散，将三人包裹，随即，三人轻松跨越世界隔膜，进入其中。
“咦？！”
眼前的光亮，让三人都有些不适应。
“这个世界残骸内部，竟然还演化出了自己的日月？”
“有意思。”
“不过也对，天道之基虽然只是天道的一部分，但世界之心还在，二者相辅相成，只是做这些简单的事，却还是能办到的。”
“只是···”
“东西却是之前就被人收刮了。”
有日月！
有灵气！
有世界隔膜！
若不是躺在万界深渊中，它仍然可以看做是单独的一个世界。
可惜···
没有如果。
且只是一道或几道天道之基，也无法维持其正常运转。
这个世界内的生灵早已死绝了。
虽然不至于光秃秃一片，但也遍地是死物。
如植物死亡后的残留、强者的骸骨等。
“能感受到天道之基在哪里吗？”季初彤询问。
林紫霄抱着观天镜观察周围环境的同时道：“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跟我来。”
有大致方向。
带着观天镜又等同于开挂。
他们一路前行，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危机，进入到这片世界中心区域。
最终，林紫霄在一个破败不知多少万年的宗门外停下脚步。
“这里之前，只怕也得是个圣地。”
林凡打量着这片建筑残骸，有些唏嘘。
从规模及建筑残骸来看，不难看出它鼎盛时期必然不凡，可惜，也在岁月之中沦为了历史与尘埃。
好些建筑甚至都风化了！
早已失去神性，随手一抹，便化为齑粉随风飘远。
林紫霄闭目感受片刻后，走向宗门石碑。
说是石碑，其实早已断裂成不知多少节，且大多不见了。
只剩下一小节还屹立在原地。
且也已经被岁月侵袭的不成样子。
林紫霄感应片刻后得出结论：“天道之基就在其中，我们先去寻找世界之心，找到之后，你在世界之心附近等待。”
“我们二人再回来收取天道之基。”
“如此，你或许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有心了。”
林凡拱手：“就这么办！”
随后。
他们耗费足足半月时间，通过两个观天镜的超级视野，总算找到世界之心所在。
深入地下过万里！
本应藏在地底不见天日，但却被人打了个洞，直通世界之心附近。
或者说···
不是一个洞，而是无数个洞！
不知多少前辈先贤，为了寻找世界之心，在这个世界残骸内疯狂打动，简直跟田鼠一样。
他们可没有观天镜、没有超级视野，只能靠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运气。
就这样都能找到世界之心，已然是运气极好、难能可贵了。
可找到归找到，到最后，却还是没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