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陛下和国家,我王某人何惜一死?恨只恨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为国除贼!”王直仍然愤恨不已。
“死又有什么用?今日朝会上死的忠臣还少吗?太子舍人刘不臧刘大人、工部侍郎李云彦李大人以头撞金柱,血染金銮殿,也未能撼动那奸贼一根毫毛!”秦观一杯一杯的喝着,悲愤不已。
“什么?太子舍人刘不臧工部侍郎李云彦撞柱而死?”
“竟有此等事?”
“刘大人和李大人满腔热血,一片忠心。那奸相妄图在朝堂上指鹿为马,刘大人慷慨陈词,大骂奸相周楚暮,骂他搅乱朝纲,不守君臣之道;骂他祸国殃民,有不臣之心;骂他只手遮天,必将被万世唾骂。”
“然而满朝文武,除了刘大人和李大人,竟再无一人敢反对那奸贼!全都对那奸贼阿谀奉承,献媚讨好,附和连声,众臣众口一词,竟然逼得陛下生生承认——奸相献的是马而不是鹿!”
“刘大人愤恨不已,见无力回天,竟然怒而撞死在金銮殿上!”
“李云彦李大人见刘大人撞柱而死,长声大笑,面唾周楚暮,触柱而死,死后仍怒面圆瞪,怒视满朝文武百官。”
“然而即便刘大人和李大人如此刚烈,血洒当场,众人却依旧不敢反对奸相!”
谢运接着秦观的话,说道:“那周楚暮麾下的疯狗,竟然还要反咬刘大人和李大人一口,说两位大人该被处以诛九族的大罪,以警后来者效仿!”
众人纷纷激愤的站了起来:
“实在可恶!”
“有此奸贼当道,国将不国啊!”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司马操摔了一个杯子,满眼血丝:
“诸位!此国家危难之时,我等决不能坐视周楚暮那乱臣贼子,祸乱我魏国江山!连刘大人和李大人这等忠臣他们都不放过,想要诛杀两位大人九族警示天下人,两位大人不惜一死,我等又何惜一命!”
“不如我们号召京城太学生和京城士子,一起为两位大人请命!”
“不!我们要联合京城士子,请求陛下诛杀国贼!”
“没错,诛杀国贼周楚暮!”
这时,吴国的宋玉起身说道:“各位朋友,暂且冷静一下,不要一时意气。依照秦兄谢兄和王兄的说法,那奸相权倾朝野,连贵国天子都不放在眼里,诸位要是一时意气行事,组织太学生游行示威,恐怕反倒要被那奸相抓捕下狱,大行诏狱了,到时候牵连的,恐怕还有各位家中父母亲人。”
宋玉不是为魏国人,虽然也对魏国的政事感到震惊,但毕竟是站在圈外,没有切身体会,才能保持理智与冷静,劝诫几个魏国的朋友。
杨家的杨燕昭和杨封虽然是周楚暮的死敌,但是正因为他们对周楚暮了解颇深,反倒心中畏惧更深,比其余众人理智许多,没有一时热血上涌。
杨燕昭也劝道:“宋兄说的没错,更何况,疯狗萧亮如此言论,朝中大臣和陛下又怎么会答应?刘大人和李大人并没有被陛下治罪,陛下最后还厚葬了两位大人。”
杨燕昭睁眼说瞎话,虽然明知道是周楚暮没有追究两人的罪责,下令厚葬了二人,但话不能这么说,于是杨燕昭把这件事安到了皇帝姜居身上。
“陛下深明大义啊!”
“果然陛下没有对奸相周楚暮言听计从,只是碍于奸相权势,不得不委屈求全啊。”
“陛下如此委屈求全,连对两位忠臣追封追赏都不敢,我心痛啊!”
秦观冷笑一声:“诸位以为这就完了吗?朝中众臣见疯狗萧亮如此猖狂,竟要诛杀刘大人和李大人九族,纷纷义愤填膺,指责萧亮。”
“其中以国子监祭酒陈太冲、监察御史王兴业、右文殿修撰文仲业对那萧亮骂的最狠。不料那奸相周楚暮,竟以欺君之罪,将三位大人斩首示众!”
“文仲业文大人,挣脱了禁卫,当面怒斥奸相‘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文大人英勇无匹,竟以牙齿去咬那奸相,想要把奸相咬死,不料却被奸相爪牙徐用挡住,死在了徐用的拳下!”
徐用只是把人打晕了过去,但是在场的朝臣哪里分辨的出?只以为徐用一拳就把人打死了。
这时众人都看了一眼徐远。
徐远虽然是徐用第四子,但徐远一直对父亲助纣为虐深感不满,和徐用大闹了几场,这些在场的众人都是知道的,不然他们聚会也不会邀请徐远过来。
徐远脸色憋的通红,对父亲的恶行深感羞愧。
谢运见徐远满脸憋屈,为他说话:“徐兄的大义,咱们都是知道的,正所谓子不言父过。文大人英勇,乃是我等的榜样。虽然徐用甘愿助纣为虐,残害忠良,徐兄却深明大义!徐兄出身徐家,却反而忠心朝廷,忠心陛下,徐兄心中的忠义,岂不是比我等更胜一筹?”
“是啊,徐用的恶行,与徐兄弟毫无关系!来,我敬徐兄一杯,敬徐兄的深明大义!”司马操举着酒杯敬徐远。
徐远感激的看了一眼谢运和司马操:“惭愧!惭愧!家父做下如此恶事,我身为儿子却不能劝诫父亲,这都是我的过错!”
“徐兄言重了,历来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徐兄多次与令尊对峙,我们都是知道的。做儿子的能这样不顾自身、劝诫父亲,实在孰能可贵,徐兄已经尽到儿子的责任了!”
“不错,来!大家都敬徐兄一杯,聊表歉意。我们都未曾做过什么,不过是坐而抱怨,一点实际的事情也没有做过,徐兄可是真正的勇士,敢于当面与走上歧途的父亲对峙,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吗?”
“敬徐兄!”
“敬徐兄!”
徐远一脸感动:“多谢诸位,多谢诸位兄长!徐某受之有愧,这杯酒我先干了!”
杨封见众人高声不止,连连摇头。
杨封最是胆小,与周楚暮接触越多,杨封就越是不敢反抗周楚暮。
丞相实在是太可怕了,哪里是他们几个小辈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