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青楼如此糟糕,但是这个地方确实是能够让无权无势的底层人生活下去的地方。”
祁鸿影说到这里时,他的目光带着无限的眷恋之情,这自然皆是过来客。
他再次把目光凝聚在了霓篁的身上,对她说道。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选择离开,继续和那些官爷儿们斗智斗勇,为你的父母讨回来一个公道,讨回来一个清白。”
“第二,留在这里,学一门能够吃饭的手艺。放心,看在你我经历相仿的情面上,我至少能保证你卖艺不卖身。”
这么划算的买卖,还需要霓篁去仔细考虑吗?
她几乎想也不想,便是选择了第二种生活的方式。
霓篁可以不顾及她自己的性命,但是她还有弟弟需要照顾,她还是要为弟弟的未来考虑。
于是,她成为了青楼中的一员,和她的弟弟相依为命。
“可是,当初的仇恨我又怎么会忘记,我一直死死地铭记在心里。每次午夜的时候,我都会梦到,梦到爹娘临死前的模样,梦到爹娘那一双双无神的双眼。”
彻底陷入在回忆里面的霓篁,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哽咽着的。
她在周楚暮面前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哭泣起来,被绑起来的双手无法动作,霓篁只能用肩膀的衣裳蹭着她的脸颊,要抹去掉落的泪水。
周楚暮于心不忍,还是给霓篁松了绑,让她可以自如的行动。
因此,他也是听到了后来霓篁的经历。
霓篁在青楼之中,为了能够生计,是卖力地表演着,什么哄劝客人的方式,她都已经学了十成十的相像。
为此,很多客人都成了她的座上宾。
霓篁哪里想到,有一天她的座上宾竟然也有姜居在其中。
那个时候,姜居还是微服私访的时候,是一个瞬间便是爱上了霓篁,被霓篁的魅力所吸引。
但是无奈于当时的环境,姜居还不能把霓篁带回家。
不过,姜居可是一直对霓篁念念不忘,等到他有能力的时候,是询问霓篁的意见。
霓篁在得知了姜居的身份后,自然是经过隆重的考量。
姜居的势力足够让霓篁完成她那些年的遗憾,即使入了深宫又如何,即使把后半生的幸福和自由都抛弃了,在其中勾心斗角又如何。
只要能够让她把当初的事情平反,是要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于是,霓篁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跟随姜居回到这里。
可是,她的恩宠才是得了几天,便是被翠茶找上门来,说是有一个一步登天的办法,就是看霓篁肯做还是不肯做。
霓篁现在尚未站稳脚跟,自然是不想太过于显眼,惹人注意。
哪里想到翠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翠茶上下打量了一眼,说出来的话又是何其冷漠,好像在说着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哦?那你有没有考虑到你弟弟的性命?”
霓篁的身体僵硬,是后背开始发冷,她恍惚意识到,因为皇宫的原因,霓篁的弟弟暂时还不能进来。
她只好给弟弟先购置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子,要弟弟现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等到她在皇宫中有了多少的话语权,再看看是如何把弟弟接进宫里面来。
霓篁经常和她的弟弟保持联络,可是最近为了争宠,她是疏忽了和弟弟的信件往来。
这么一想,她好像有个几天没有收到了弟弟的信,难道...
一股不好的猜测涌上霓篁的心头。
她看着翠茶势在必得的笑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弟弟是霓篁的全部。
万般无奈之下,霓篁只能对这个计划说出了“同意”两个字。
“霓篁和丞相大人无冤无仇,自然是不会加害于丞相大人的,实在是生活所迫。”
霓篁说完后,又是跪在了地上,磕头祈求周楚暮的原谅。
周楚暮知晓霓篁的心性,他又是能说什么呢。
现如今这样的世道,霓篁能够保持她的本心已经实属不易,难道还要把什么困难强加于她的身上吗?
周楚暮自认为他倒是没有这么变态,只是摆摆手,是要让回来的启伢送霓篁离开。
霓篁再次行礼感谢周楚暮的宽宏大量。
可是当她站起身的时候,像是想起来什么,她的目光再次的聚焦于周楚暮的身上,这是把周楚暮看得好生奇怪,忙是摸了摸他自己跌脸颊。
脸上也没有什么异物啊。
周楚暮这么想的时候,霓篁已经在他的对面跪了下来。
霓篁的声音没有刚才对峙时的决绝,更没有陷入回忆时的怅然。
她现在全然是坚定的,破釜沉舟的,像是独自成了一座高耸的山,丝毫不会跟随着世俗的风潮移动本身。
“丞相大人,霓篁有一个不情之请。”
按照霓篁的想法便是,在这个深宫之中,周楚暮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的身世和来历的人。
而经过刚才的相处,霓篁认为周楚暮是和那些人完全的不相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肠子,更是有一副怜悯的心思。
霓篁便是想要试上一试。
她恳求周楚暮能够查一查她的弟弟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安全,还是被人挟持的。
如果是的话,又可不可以把她的弟弟救出来。
霓篁知道,她提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走投无路,完全是被人推着走动的,她也是不想,但是不得不如此,让她做出如此抉择。
周楚暮一时也犯了难,要知道,霓篁说到底都是姜居那边的人。
要是让姜居知道,他的手伸得这么长,对他可是没有什么好处,他还要白白浪费上一点的功夫,去和姜居解释。
那样,岂不是让他和霓篁的关系是更加的说不清楚。
显然,霓篁已经看出来周楚暮藏在眉宇之间的为难之意。
她还是叹息了一口气,对着周楚暮弯了弯腰。
“对不起丞相大人,是霓篁一时之间多想了一些,让丞相大人为难了。丞相大人便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