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一座宏伟高大的白色宫殿内,四根价值连城的白龙玉柱燃着清幽古玉,袅袅轻烟萦绕大殿。
一位身着白鹤玉仙袍的男子肃立在极冰寒阶之下,面容十分凝肃。
在那台阶上,有一位身着全黑汉装交领襦裙的俊美男子,正在冰桌上泡茶,修长手指流转茶杯之间,动作细腻从容。
数息之后,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已是成型,那缕缕清茶香味犹似掩盖掉殿内轻烟。
“李天云,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宋九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
李天云站在下方,听见发问立马道:“如大人所料,江月明已经定下一年之约”
他眼前的宋九,连便是三家都极为忌惮的那位大人,修为境界已达神境。
宋九抬了抬眸,指腹敲打着茶杯边缘,似笑非笑道:“李天云,这一年之约你怎么看待?”
“这…”李天云顿时语塞,弯腰底下头一副恭敬样子。
他知道李家能有今天都归功于宋九,对他自然是要百分之两百的尊敬。
“你,但说无妨”
李天云得到命令后,脸上终是浮现一抹蔑视,话音仍是多了几分小心:“回大人,属下认为他成不了气候,一年?也只不过再给他多自由一年罢了”
自打圣赛开始以来,能有机会夺冠的,或者说夺过冠的,就只有三家和王室。
别的宗门永远只能跟在屁股后面,要想夺冠除了三家默许,否则夺冠绝无可能!
再者他已经暗示天机帝国所有宗门,不许江月明加入。
在天机帝国他无望,同样在星落帝国也是一样的,那江玄自是不会蠢到让江月明加入别宗。
那么江月明的选择就只剩下圣龙帝国,不过可惜就圣龙帝国最强宗门,阴阳宗在去年圣赛上连八强都进不了。
还想夺冠,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江月明这一年里注定是徒劳无功!
想跟他斗,没门!
听着李天云的回答,宋九复问道:“那我让你派的杀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杀手已在路上埋伏,只是我不明白…”
语音猛然一止,李天云身子一颤,双膝微软立刻跪下求饶。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多嘴,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他知道宋九的性子,对于不是话题的事他没资格发问,宋九要的是他做好一枚如他意的棋子。
上次他就多嘴一句,差点被宋九杀掉,那种神王般压迫至今心有余悸。
宋九端起白瓷茶杯,又喝了一口香醇茶水,也没有要动怒的意思道:“起来吧,你不就是想问为什么我要如此针对江月明吗?”
这点在李天云心中确实是个谜题,宋九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他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既然如此那他干嘛要在意一个小小的江家废物呢?
就算要杀也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又为什么非要布局让江月明立下一年之约?
种种疑惑萦绕在李天云心头,他动作极为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却没有说话。
宋九放下茶杯,瞧得他没反应缓缓道:“其实我对江月明没有半分恶意,只不过是想借他命来用用而已”
大堂顿时回荡着他淡淡声音,话里看似毫无波澜,可李天云听了眉头仍是紧皱,听出了几分杀意。
虽然他不知道江月明到底那里惹着了宋九,但他清楚以宋九的本领,要杀江月明犹如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一年之约,或许宋九自有打算,江月明也是终究难逃一死。
不过这些都对他称霸整个圣龙帝州牵连不大,只要宋九一日站在他身后,干掉江张两家那是迟早的事。
至于江月明的生死如何,这又与他何干?
这般寻思着,李天云心中越发敬重宋九了些,毕竟谁不想抱神王的大腿。
……
平京城,郊外。
一座大客栈中,江月明坐在木桌前凝眸望着手里清澈茶水,陷入了沉思。
在模拟里知道那李家杀手方位,他自然是能化险为夷的。
他没有蠢到真去走左边小道。
“李天云口中说的那位大人会是谁?”江月明低眉垂眸,微声道。
他心头莫名生出几丝不安,就连三家都害怕的人物,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那人会不会成为他一年后覆灭三家的最大阻碍?
其实从一开始江月明就没打算真要带领宗门夺冠,他心里明白得很,三家势大,自己弱小。
自己的命根本不由得自己说了算,他们之所以答应一年之约,只是迫于形势罢了。
眼下唯有造出第四家并和王室结盟,才有可能真真正正掌握自己的命。
那王室定然想要重新夺回政权,想要结盟并不是很难。
可关键是他也得有底气和本钱才行,否则王室多半是不是和他一个草根搭话的。
“可惜原身记忆里并没有圣龙帝国各大宗门的情报,不过好在我有模拟器”
“信息这一块,我可是天花板的存在!”
江月明念此,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饥饿感,抬起手刚想叫小厮上菜,却尴尬的发现自己没钱。
无奈之下,他只好站起身子打算离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野味可以填饱肚子。
可他刚站起来步子都没有迈开几下,就听见一阵脚掌急踏声,视线微微抬高,一位褐色布衣男人从二楼急匆匆跑下来。
男人好像是碰见鬼一样,表情显得极为惊恐,头首不断往后扭似乎在看些什么东西。
当他把目光再度移至正前方时,便已经直直撞上江月明。
砰!
一声闷哼,两人双双倒地。
江月明躺在地上不禁揉了揉发痛手肘,眼目刚要落在男人身上时。
那男人就先比他站起来,狠狠的骂了他一句,头也不回往客栈外面跑。
“该死的小子!挡爷的路,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有你好看!”
“他有病么?”
莫名其妙挨了骂,江月明眉心微皱,欲要从地上起身。
突然一道白色倩影迎面扑来,旋即左脚传来一阵剧痛。
啊!
一个白衫少女不小心踩到他的脚。
那少女身体顿时重心失衡,刹那间扑向他怀里,温香软玉般的触感让心头轻颤,如兰幽香中带着丝丝青春味道。
不过身体被地面反冲的麻痛,却使他脸色煞白,眸中有抹难掩的愤怒:“我说你们都是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