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谷山合战仅是一场短平快的小冲突,松平方虽然接连阵亡牧野成定、高木清秀、本多广孝等大小将官,但井伊军总归只斩首400级,远没夸张到“决定三河归属の合战”程度。
松平虽败,仍有余力;井伊虽胜,但打得很辛苦,战死者近百人。战后直虎做总结,一来少打多人数吃亏,二来敌强我弱武藤、松下两队没法依仗,国人众只能打打顺风仗,逆风局不能信任。
倒是一番功让直虎犯难,没有新野亲炬神来一手,武藤队必崩;没有福光猪兵卫挡住强攻,结果顶天五五开;甚至是另一侧中野直由,功劳也足以凭个一番功。
好在直虎有时间去想,松平家康带着残兵败将一路逃进吉田城,直虎也一路追击到吉田城,并将城池包围。不过双方兵力五五开,井伊军无法做到全部包围,自然别提攻城了。
“虽然无力攻城,但吉田城丢失不足一年,松平家统治并不坚韧。保持包围态势,打击松平的气焰,同时动摇豪族国众,为以后争取机会。”
吉田城外荒原上,实地走访地形的直虎对家臣如此说道。
家臣们闻言信服点头,满眼都是敬佩钦佩。
鞭梢虚指远处河床,直虎道:“这条河好啊,绕城北过,是条天然阻击西三州敌军兵势的屏障,也是个瓮中捉鳖好地方。毁掉河上桥梁,东岸敌人将入死地。”
荒川赖持道:“井伊大人,这是丰川,源头在岛田管沼氏领内,自设乐原流来,水质清澈甘甜,却浅,冬季水枯,不走桥梁亦可通行。下游近海滨,有浮度处;上游野田城地方,有桥梁通行,不过皆是荒地、水田、旱田,没有可供通行街道。”
直虎颔首:“城池呢?”
“原名今桥城,永正二年由牧野古白大人筑城,控制丰桥平原和三河湾,居月谷山、长泽山两山之间,沟通远州三州要地。”荒川赖持说道。
“拿下吉田城,两山一川就在手中了?”
荒川赖持指正道:“是两山两川,奥三州依托东三州,东三州在手,奥三州自然在手,有丰桥平原,就有设乐原。”
直虎颔首,看向众人:“如果要夺取吉田城,大家有什么办法?”
新野亲炬先道:“截断丰川水源,断城中守军饮水。”
“断桥,断援,摧毁敌兵信心,一举拿下城池。”中野直由后道。
武藤刑部丞突兀说道:“截断丰川,储蓄水流,水攻吉田?”
直虎点头,嗯,饿杀、渴杀、水杀,你们仨合体也是条好丰臣秀吉。
荒川赖持倒是中肯些:“二连木城与月之谷城是吉田城支城,若能降伏户田家和西乡家,围攻吉田城相对更容易些。”
“两家恐怕已经交质子了吧?有劝降的可能吗?”直虎问道。
近藤赐用开口道:“主公,虽然吉田城主是酒井左卫门尉,但旗下太多当地有力国人,这些国人众都是吉田城的破绽。另外酒井左卫门尉等名武士对松平家忠心不可动摇,但众多低级武士和地头就难说了,本家可往这个方面使劲。”
新野亲炬怀疑道:“小小地头,几贯钱的武士,能有什么用?”
近藤赐用淡淡回道:“新野大人可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
“慢慢调略吧。”直虎敷衍道。
调略最厉害莫过武田,那么猜猜看武田的调略为什么厉害?
蹲了十天,天气越来越冷,免得冻伤非战斗减员,直虎于11月1日返回引马城。时间刚好赶上,征尘未洗召开评定,赏功罚过,知行、赏金、感状、名刀、涨工资一并有理有据发下。即便武藤刑部和松下右兵卫这俩货,直虎也给了他俩感状,感激他俩排除万难的坚持,坚定守住一个时辰的命令。
直虎给他俩脸,他俩自然陪着演,口乎明主,千恩万谢不提…………
众多家臣里,散会后直虎单独留下高木定春,甚至把清河、尻纲他二人赶出去,清除闲杂人等,包括小姓。
君臣相对而座,直虎开口。
“友三郎,知道吾为什么留你吗?”
“臣下知晓。”
“既已知晓,你便自述。”
“臣下贪敌将渡边守纲首级,擅自脱队,身陷重围,一则不听约束,二则蔑视禁约,既罪构军,又罪轻军。”高木定春垂首说道。
“嗯,又构军,又轻军,好啊,你还记得吾定下的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直虎黑着俏脸说道:“友三郎,你是本家数一数二的勇将,当日月谷山,吾要用旗本众一槌定音。初时你不知道,吾令下达,吾亲率旗本出阵,你也该知道了。吾为三军总大将,你是旗本总大将,你可曾想过,你陷了,你被敌将讨取了,吾如何,300旗本精锐如何!”
“唐人说三军不可失帅,一军不可失将,吾便是帅,你便是将。失帅,全军崩溃,一如桶狭间今川治部大辅;失将,失勇将,三军夺气,足轻兵势畏战不敢战。若真如此,你我君臣此刻相见,黄泉比良坂矣!”
高木失声,无助彷徨须臾,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主公,抱歉,是臣下失职!”
直虎并未让高木难做:“好了,好了,吾不怕你把地板砸坏,怕你这般磕着自伤身体……这件事你有大过,吾亦有错,吾御下不严。你该受罚,吾亦该受罚。”
高木定春忙道:“主公无错,主公您这样做,臣下万分惭愧!”
直虎素手一抬:“吾御下不严,罚至年节,不得食精米,不得食荤腥,不得食味增,不得着华服,不得有口腹之欲,只可粗衣淡食。即使例事,亦不可违。”
“你连犯两斩,吾暂且记下,罚严整旗本军纪,往后不得再有违禁令!罚你至年节,只可清水洗身,不可近女色。友三郎,你可服气?”
“唔……主公,臣下愿退回名刀赏赐…………”
“不可以,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功不能抵过,过不能抵功。功绩过失本就不是能相提并论的,就像你昨天吃了饭,以后都可以不吃饭吗?”
高木定春有些为难,两个月不让碰女人,关键自己家中还有个十岁妻子,食髓知味的哪里能保持的住。但一想到主公对自己的惩罚,自己还能吃到香喷喷的大米饭,主公连米饭都吃不到,不禁垂泪。主公对自己的惩罚太残忍了,不能吃大米饭生不如死啊!
“主公!臣愧对主公啊!”
好好一个男的哇哇大哭起来。
把直虎整不会了。
哎嘛,高木你上戏毕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