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十年12月,稀松平常一天,直虎在家带孩子。
“母亲母亲,今天还学数学吗?可以不学数学吗?”
轻揉虎松撒娇卖萌的额头,可能是全年被数学支配的恐惧,直虎温柔的同意。
“好,今天不学数学,今天母亲带你玩乐。”
虎松听完并不轻松,深思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
直虎示意孩子放轻松,随即点燃一张纸,放入锅中,又拿另一口锅盖住。
“虎松,把它打开吧,只要你能打开,给你三天假期。”
虎松是个聪明孩子,见直虎笑靥如花便知成竹在胸,里面有猫腻。可想想把锅拿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欢天喜地的动手操作。
使出吃奶力气,脚丫子都上了,纹丝不动。
“母亲母亲,我可以找帮手吗?”
直虎颔首,虎松忙从小伙伴里挑人,没有犹豫的做出选择。
“喜兵卫喜兵卫,你的力气大,你来帮我。”
“哈衣。”
中野喜兵卫,中野直由之子,不出意外未来由他继承中野家门,并成为虎松的臂膀。
中野喜兵卫已有十二岁了,生得人高马大雄壮非常,只见他和虎松一人顾一边,连抓带扣的脸涨成紫色,锅纹丝不动。
“呜呜,母亲,你是阴阳师吗?这是什么法术?”
直虎揉了揉孩子沮丧的脑壳:“傻孩子,吾井伊一族与安倍一族没有渊源,这不是法术,这叫物理。”
又道:“图书,兵部,你们要不要试试?”
已经看傻的近藤和饭富茫然点头。
俩人都是文武双全型,饭富虎治更是耍得动蜻蜓切,力气不是弱鸡,但……有些挑战了。
虎松看在眼里,疑惑的问:“母亲,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物理这么厉害?两位师匠齐上都不是物理的对手?”
直虎笑呵呵刚要解释,结果耳朵听到凌乱脚步声。看向居馆门口,高木定春、北山利元、神原康政、牧田藏人助、石川数正和青木一重,六位家臣急匆匆跑来。青木一重更是喘气连连,感觉一口气上不来能嘎过去。
直虎狐疑看向他们身后,屁股没着火呀,也没八岐大蛇追着砍,怎么了这是?
“玄蕃,你是本家家老重臣,举止当得体。”
北山利元颤抖着唇舌说道:“主……主公……山……山……山动了。”
“……哪里地震了?”
“主公,不是地震,是武田大膳大夫出阵了。”高木定春战场摸爬滚打的,心理素质远超坐办公室的。
直虎笑脸不变,凤目瞬间紧缩半眯:“哦……武田出阵了呀…………”
一个时辰后,引马城天守阁,评定室。
“武田大膳大夫于本月6日率1万2000兵势自甲府出阵,12日抵达庵原郡内房城,攻克城池走出山道,主家浅井小次郎战死。随即武田军过富士川,经北松野城、川越城,进入东海街道一路南下。”
“主公收到消息后,立即动员骏河兵势,共1万5000人由庵原忠胤大人担任军奉行前往萨陲峠,与蒲原城城主蒲原氏邦大人配合防御,阻击武田军。主公在横山城外清见寺布阵,又令远江、三河兵势动员,迎战武田军。”
青木一重一口气说完,焦急的静候直虎命令。
直虎思忖须臾开口:“被武田吓破胆了吗?之前没有准备吗?1万5000人有城池依仗有地利依托,对战1万2000人,一攻一守,还需要远州三州的兵势?”
“再者布阵清见寺……横山城与蒲原城之间距离甚远,今川殿把本阵设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是因为怕死吗?”
青木一重伏地:“请井伊大人出阵!”
直虎纠结,这有我出阵必要吗?
“图书,今川殿虽怕死些,但……一攻一守,纵使甲信精兵名冠天下,武田军只有一万多,不至于动员三州兵势与之一战吧?”
近藤赐用还未来及说话,饭富虎治抢先开口:“主公,今川军绝非武田军对手,尤其大殿本阵清见寺,必定动摇军心。而且武田大膳大夫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有把握胜算,臣下恐骏州诸将,多数已与武田内通!”
北山利元也道:“主公,津具金山位处深山,开发困难,本家所够铜料多来自富士大宫。此路断绝,来年本家收入必将大幅缩水。”
近藤赐用道:“主公,武田大膳大夫军略过人,遍观海道诸将,主公不出阵,无人能挫武田锋芒。”
直虎听罢,扪心自问自己是怎么了,慌乱了?可能是吧,过几年才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明明提醒过还是被打进来。啧啧,任何历史穿越者的通病啊,自己也不能免俗。
一念之差,直虎揉捻佛珠,轻诵《大悲咒》。
曲调悠扬,如有魔力,一声声喃无阿弥陀佛中,心态平静,连焦急的青木也跟着静下来。
“井伊大人佛法高深,能否下决断了?”
“图书说得对,吾带旗本众去足矣。”
众人无不惊骇,青木更是感觉自己被戏弄了,转身要走。
直虎叫住他,对众人解释。
“武田威名赫赫,兵势不能轻动,看见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一如兵部所言,骏河诸将,乃至远州诸将,需防倒向武田者。前方合战,后院失火,最为可怕。”
“今川不堪一击,这点人所共知,若没有吾井伊家在三河的奋战,今川的虚弱早已遮掩不住。即使如此,仍瞒不过有心人,武田大膳大夫便是其一。可今川再是虚弱,内里再是不堪,没有当初30万贯,10万贯总是有的,还有北条为援,区区1万2000众,能鲸吞掉今川家10万贯家业?”
“再者,武田行军很有问题,12月出阵,攻占内房城,无视北松野、川越、大宫、吉原、今宫等城,不分兵占据保障粮道通畅……况且冬日雪落,山道淤积,兵粮运输更困难。武田这是不在乎粮道啊。”
“那他想要什么呢?”
青木一重愕然:“纳……纳尼?武田军该不会是…………”
“秋豆麻袋!主公,主公的意思是……?”
饭富虎治郑重点头:“主公说得在理,武田大膳大夫的威望快镇压不住了。”
直虎命令道:“图书,你留下,给吾守好引马城,守好家!”
“吖……哈?臣下?”
近藤赐用消化完忙道:“主公,臣下有则建言,或许对主公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