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十一年新年,朝比奈泰朝一早醒来便收到了好消息。
“诸位大人,老夫方才收到海贼奉行伊丹康直,转主公及井伊大人信笺,主公已联合北条家援军,兵势1万连败武田军,业与富士、蒲原诸位大人合兵一处,扼守萨垂峠要害。现武田大膳大夫万余甲州精锐,已成网中鲣鱼矣!”
朝比奈泰朝张嘴就来的公布消息,众将无不又惊又惊又惊。
安倍元真道:“备中大人,这是什么时候事情?主公大人怎么会…………”
就今川氏真,就他那胆儿,把我的借给他一起用,不跑路就烧高香了。
朝比奈泰朝自然听懂言下之意,轻咳一声斟酌用词道:“安倍大人勿疑,主公是在井伊大人的……的建议下,趁武田大膳大夫重心在我们这里,这才出阵的。”
安倍元真咂摸两下,轻哦出声。
好家伙,海道第一美人路子真野,这算绑架吗?
“这样说来,我等只需守住横山城和清见寺,井伊大人守住萨垂峠,蒲原大人守住蒲原城,我军便能战胜武田大膳大夫了?”三浦正俊说道。
朝比奈泰朝颔首:“不错,坚定守住,就能胜利,把甲州人困死在这里!”
由比氏正提醒:“武田大膳大夫不能轻视,麾下马场民部、山县三郎兵卫、内藤小幡浅利等均非泛泛之辈。既要防御武田军攻击,亦要提防武田家调略。”
朝比奈泰朝不屑:“武田军山穷水尽,谁还敢接受武田的调略?甲州金判拿了,也得有命花。”
“总会有贪得无厌无视道义廉耻的武士,需提防些。我们这里是这样,庵原大人那边更需要小心。”安倍元真说道。
“庵原大人那边老夫已经去信,不管怎么讲,武田大膳大夫的首级已经是囊中物,此战过后我等必将扬名东国!诸君,努力奉公吧!”
“哈衣!”
…………
新年,武田军本阵,军议连夜开,诸将次次争吵不可开交,武田信玄感到一丝棘手,军旅生涯遇到对手。
想他胖虎从天文五年元服开始,南征北战从少年到衰老,驰名东国,除了撞上上杉、村上、太原、长野这几位栽过跟头,其他对手哪个不是手拿把攥。可独独这一次,史无前例的被人将死,逼入死地,走上了绝路。
真特么活见鬼!今川家喝假酒了?桶狭间后五年费拉不堪是意佬,一朝雄起强悍是德棍,把虎头打个大大懵。
“本家有八幡大明神庇佑,今川家有女人的庇佑,前有寿桂尼,后有祐圆尼。井伊直虎,厉害!”胖虎感叹道。
人比人气死人,凡是莫过对比,井伊直虎一出手就惊艳骇人,再看与上杉第四次川中岛拼得折弟折家臣,胖虎表示:上杉你个菜狗!
“主公,现下不是称赞井伊的时候,急需拿个主意。”三弟信廉在旁提醒,随后悄声道:“兵粮只够全军7日食用,消息臣下捂死了,重臣亦不知。”
“七日兵粮…………”胖虎小声嘀咕,握军配的手不自觉紧了。
“马场民部数番奋战,今川军抵抗十分顽强,大宫城富士大人善守,井伊家备队表现亮眼,敌方占据险要,我军不可力敌……调略吗?”
“井伊祐圆尼?”武田信廉询问。
武田信玄缄默其口,策反井伊直虎是个不错想法,但需要多少代价,尤其是在当下,倾甲信金山难如登天。
唉,怀念我亲爱信繁欧豆豆,怀念我亲爱的独眼又瘸腿的军师,怀念那些逝去的优秀家臣。
“叫民部、三郎兵卫、源左卫门来。”
武田信廉沉默,明白自己又出瞎比主意,惹兄长不高兴了。
三将入帐,胖虎直言道:“井伊祐圆尼,朝比奈备中,我军进攻哪一方更容易?能够取胜?”
“井伊祐圆尼!”马场信房不假思索,“御馆大人,井伊祐圆尼虽然占据险要,但其兵少,兵势多东骏州城池备队汇聚,战力不一,我军向死而战,必能突破萨垂峠,大破今川军!”
山县昌景也道:“御馆大人,臣下虽未与井伊祐圆尼交手,但横山城防备严密,短时间臣下无法窥出破绽,又有朝比奈备中万余兵势从旁牵制……臣下斗胆胡言,横山城这个月难以攻下,该做取舍了。”
内藤昌丰道:“御馆大人,我军被围消息传开后,除冈部大人外,吉田诸将有些不安分,需要留意。”
胖虎眼中划过寒芒:“无妨,人之常情嘛…………”
“民部,你于井伊祐圆尼有过交手,以你看其配下诸将中,有可调略者吗?”
马场信房摇头:“御馆大人,富士、蒲原、江尻诸将均是笼城守备者,恐难以动摇彼等忠义之心。而井伊祐圆尼的家臣……臣下所知高木友三郎、萩野庆之助、大石次郎兵卫等,具是井伊元从之臣,臣下不看好调略这些人。”
“此外还有饭富……饭富大人,井伊赤备队系出自本家,或可……或可一试,但臣下不建议。”马场信房偷瞄着胖虎和山县的脸色说出口。
胖虎思忖三秒:“三郎兵卫,给兵部写封信,本家许他恢复富士吉田城旧领,并任骏州先方众,位列谱代。”
山县昌景闷声道:“御馆大人,臣下恐饭富拂了御馆大人心意。”
胖虎摆摆军配:“无妨,若能凭一纸而离间君臣,再好不过。”
“喔!”
帐中沉默片刻,胖虎忽然说道:“虽然萨垂峠是往来东西必经之路,但有没有小路呢?可以绕过萨垂峠的小路,绕到井伊祐圆尼后面去,让她也品尝这等滋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臣下不知。”
“去找找吧,不可能只有这样一条路,肯定会有小路。”
武田信玄说罢,满是不甘的闭目休息。
再是挣扎,摆不脱又是一场败仗。
“这就是大海吗?跨越大海到吾身后,孙子说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是这个道理吗?……井伊直虎,井伊直虎,四郎他可以吗?还可以与今川家和平吗?又要回到川中岛吗?还是说走东山道去美浓…………”
胖虎心中千般思绪一齐涌上,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