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十四年5月,夏收到来,井伊家、织田家罢兵回家收麦子,直至六月仍无动兵迹象。邻居胖虎和狮子也很安生,两家从过年一直沉寂到现在,又是一段难得和平时光。
丽露风风火火的从近畿拐骗个传教士来长岛,一个叫佛洛伊斯的水果牙传教士和他的若干助手,外带从界港拐了不少外国人来。佛洛伊斯大战清洗长岛邪教之前先来拜直虎的码头,确信自己无法完成东方版匈牙利改宗后,踏实的在长岛传教,先从发救济粮煮大米粥开始。
丽露要搞贸易不常住,故而临行前把管家推给直虎。一名叫做蒂雅·瓦曼·恰斯卡的新大陆混血少女,有着当地土著的印第安王族血统,与丽露在新大陆相识,刚遭感情破裂的少女果断跟丽露跑了,并在海上奔波中逐渐提升自己,成长为丽露信赖的伙伴。
直虎两世很少和印第安人打交道,欢迎蒂雅常来引马做客不提。
9月秋收,东海道平静依旧,但远国发生的一件大事惹得天下侧目。
“阴阳第一军略家,谋神毛利死了?”
“从近畿来的商人口中听到的,七月便死了,真是可惜。”
直虎回眸看向近藤赐用:“可惜什么?”
“未能与之交手,亦不知其与主公交手,谁能更胜一筹。”近藤赐用道,“若能交手,世间能再多出武田大膳大夫与春日山管领殿的佳话。”
直虎轻笑:“毛利还是死了好,龙争虎斗川中岛精彩是精彩,代价却是无数人命,蹉跎岁月。”
近藤赐用颔首:“无妨,谋神虽故去,其子其孙尚在,早晚有较量的机会。”
直虎闻言乐出声。
对付毛利辉元?你们关原三大神一齐上吧,我要打三个!
“主公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由衣姬这个丫头很出色嘛。”
近藤赐用点头:“从未见到过这么能打的姬武士,臣下大胆猜测,若不相让,主公你恐怕战不过她。”
直虎大方承认:“初来时我让樱子试了试,樱子输得很难看,同龄人里中野喜兵卫很难拿下她,我甚至怀疑你兄长,还有犬三郎、左卫门、猪兵卫、重时、忠久都不一定能赢胜过她。”
“那高木大人呢?”
“友三郎、次郎兵卫肯定能打过她,否则太给剑圣大人丢脸了。”
“说得是欸。”
两人随意聊了数句,直虎忽然蒙生一个念头。
“图书,你说由衣姬能训练成我的影武士吗?”
“唔……这个嘛,做主公的影武士不单要武艺出众,虽然由衣姬有主公的部分英武,但在计略上稍显不足,文化上……有所提升。”
直虎颔首:“再说吧,确实是我欠考虑,樱子还能背诵佛经,这丫头恐怕不是读书的材料。”
“走,去陪孩子们玩会儿,坐久腿都麻了。”
直虎快步下场,慢了房尾直英真就打急眼了。
“主公。”
“祐圆尼殿?拜见祐圆尼殿!”
峰由衣拄着薙刀行礼,满眼的炽热能把直虎烫熟,不禁让直虎想起还在中江砦时初次见面,这丫头把自己当明星当偶像的狂热脑残粉行为…………
嗯,是个优秀的可榨取对象。
“由衣,樱子学了吾半肚子学问,你没事多多请教,不要整日舞刀弄剑。”
峰由衣摇头:“祐圆尼殿,我听房尾姐姐讲课就困,还是比武有精神。”
“哈哈,吾教给樱子的可都是能敌万人的学问哦?”
“那房尾姐姐为什么打不过我?一定是房尾姐姐偷懒了吧?”
房尾直英少见的脸黑。
直虎无奈,你个完蛋孩子。
“祐圆尼殿,可以和我比试兵法嘛?由衣好想和祐圆尼殿打。”
“嗯……额……半之丞你来了,哪里有不会的?”
鸟屋尾半之丞来得非常及时。
“母亲大人,这个xy的方程还是不明白,x+2y=57实在解不出来。”
“不要心急,你刚来不过一年进度很快了,数学要循序渐进的。”
直虎把孩子带小房间补课。
有过大河内城下的一遭,来引马城定居的孩子们普遍极亲近直虎,学习上非常勤奋刻苦,除了理科,武艺骑术上都有较大进步。像鸟屋尾半之丞,祖父死了跟没事人一样正常生活,对直虎亲近不改;像水谷猪丸千代,内心抵触老爹不救自己,此间乐不思爹。
众多孩子里北畠千代是年纪较大快嫁人的,学习能力较差,但对直虎时不时弄个水喷个火的化学很感兴趣,目前是一边跟在西乡昌子身边打杂,一边利用休息时间学。
家臣对北畠家的女人进中枢是颇有微词的,暗里通过近藤赐用给直虎传话,希望当养女嫁出去,扩编一门众数量,实现北畠千代在井伊家的唯一价值。直虎一概不听,并非是为什么尊重女性独立自主选择,而是…………
你在教我做事?
教完鸟屋尾半之丞去检查虎松的功课,查完虎松的功课和孩子贴贴涨涨亲情,晚上钻被窝濑名鹤又来。
“姑母?这么晚有事吗?”
“阿虎,和你说点事。”
“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晚上说?”
“白天你哪有时间啊。”
濑名鹤平静坐下道:“阿虎,过完年冈崎三郎就要十三岁了,你看这孩子元服的事情,需要等一等吗?”
直虎点头:“肯定要等等,才十三岁太年轻了,派这乳臭未干的小儿上阵只会害他,还不成熟。”
濑名鹤点头:“阿虎觉得什么时候合适?过两年?”
“呵,十五岁不是乳臭未干的娃娃?起码要十八岁。”直虎言道:“姑母放心,孩子们我一视同仁,你都是亲眼所见的。冈崎三郎元服后是濑名的苗字、关口的苗字你们自己商量,我会把“直”字给他的。”
濑名鹤惊讶:“十八岁?男女都一样吗?阿虎,会不会太…………”
直虎警觉:“姑母,谁的色隐犯了,门路走到你这里了。告诉我,我花钱请一百个游女伺候他!”
濑名鹤尴尬一笑:“中野大人的嫡子快要元服了,想着…………”
“有劳姑母替吾传话。”直虎正色道:“第一句是给采女的,男子未满十八未发育完行房事,会中止发育,身高又爱又矬,晚年会有疾病,比如脚气;女子未满十八未发育完行房事,体魄不强健无法生育,纵使强行生育,如去黄泉国,孩子易早夭,母亲易难产死,一尸两命。”
濑名鹤愣在原地:“这么恐怖…………”
“第二句是给喜兵卫的,告诉他喜欢谁就去追求,武士的功名是在战场上搏来的,难道妻子便不用拼搏,躺在家里就能来?喜欢谁就去追求、求爱、勾引、强暴,别指望吾会赐婚,吾只会给孩子们擦屁股。”
“阿虎,你这…………”濑名鹤今夜长见识了。
“我困了,也请姑母早日休息。”
…………
永禄十四年10月末,相模雄狮北条氏康病逝,时年五十七岁。
东国闻而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