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八年,皇帝求我登基正文第一百八十章谁又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呢听着齐不语这一连串的问话。
原本还有些傲然的北梁朝臣们都不再说话了。
一个个神色阴沉的低着头,在这阴沉的眼神之中,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一个人在短短八年里面搞出这些东西,这还是人吗?
尤其这还仅仅只是明面上而已,那藏在明面之下的更是不知道还有多少。
金阙之上,萧道成脸上依旧淡然,显然这些事情他早都知道。
不说只是时机没到,而眼下正是放出来的时候。
过了半晌之后,下方的朝臣之中,突然有一人站出来,望向萧道成拱手道:“陛下,若是真的如此,那臣以为这联姻之事更是万万不可。
赵定此人,从齐大人所言之中可以看出,此人精于谋划,所思所虑,极为深远,尤其是能在如此不知不觉之间,将其触手伸到我幽州来。
论谋划只怕丝毫不下于那大虞国主,如此之下,我大梁若是和赵乾联姻,怕是不下于与虎谋皮,短期看来似乎与我大梁有利,但长远看来,只怕危害丝毫不下于大虞,甚至还有国之。
而且那刘天全为我大梁之人,却暗中勾结赵乾之人,私自向我大梁境内输送物资,绕开朝廷监管。
此罪当诛!
恳请陛下,即刻下令,兵分三路,一路回绝赵乾联姻之事。
一路扣押刘天全在洛阳的家眷,一路秘密前往道陵逮捕刘天全。”
说话的人乃是一名中年男子。
但随着他这句话刚刚落下。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站在前列的刘熙元看向此人的眼神之中,更是带着一丝讥讽。
这话听起来是向着他们大梁,但实际上却是狼子野心。
明显屁股有点歪了。
金阙之上的萧道成冷笑一声,开口道:“把田大人带下去,好好问问,这后面究竟是谁让他说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悚然一惊。
那人脸色更是大变,可还没等他说话,两名穿着铠甲的御林军却已经走了上来,极为干净利落的从身上掏出一块抹布,塞在后者的嘴里。
任凭其如何挣扎,直接将其拖着拖出了这长春殿。
凄厉的叫喊声在长春殿外响起。
萧道成恍若未闻一般,依旧笑呵呵的看向在场的众人笑道:“诸位爱卿,对于此事还有什么看法?”
“不敢。”
“一切谨遵陛下旨意。”
随着,萧道成的话音落下,群臣之中再无丝毫反对之声。
看着这一幕,萧道成苍老的脸上再次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与虎谋皮,他又岂能不知道?
但眼下的局势还能让他有的选?
只要他大梁拿到北梁的战马,那他就有底气对抗大虞!
见在场的众人没有再继续说话,萧道成笑着抬起头看向在场的众人开口道:“既然此事诸位都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联姻之事就一切按照国书而行,至于冶炼之法,我大梁可出三百匠人,随同前往赵乾。”
……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在北梁皇宫,御花园内响起。
御花园的凉亭下面。
萧道成躺在一张柔软的龙榻上,四周放着火炉,身上盖着一张狐裘制成的长毯,苍老的眸子,无声的看着御花园内白茫茫一片的雪景。
在凉亭的四周,站着一名穿着战甲的御林军。
此刻随着,萧道成的咳嗽声响起。
凉亭内,几名负责伺候的小太监,不用萧道成身旁的那名老太监眼神示意,赶紧走上前,把凉亭周围的帘子放下。
让凉亭少了一丝寒凉,多了一丝暖意。
此刻在萧道成的身旁,还坐着一名和萧玉奴有着七分相似,但年岁明显看起来大了不少的雍容妇人。
“陛下,天气寒凉,您要不就进去吧。”
看着萧道成咳嗽,这妇人一边轻轻的萧道成拍着后背,一边柔声的喊道。
“赵乾的使团已经到了灵州一带,还有几日便会抵达洛阳了。”
然而萧道成却恍若没听到一般,依旧望着凉亭外的雪景,沙哑着嗓音开口道,“此番我大梁和赵乾结盟,便能绕开大虞和南陈的制约,让源源不断的从赵乾获得优良的战马,
只要有了战马,便也能缓解我大梁如今的局势。”
虽说此前,大虞一直都是大梁的盟友,但并不意味着,萧道成对于大虞并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
反倒是提防更多。
若非如此,此次七皇子叛变,他也不会如此快速的以雷霆之势将其拿下,并且一举扫清大虞对于北梁的渗透。
不过说到这里,萧道成却又是一叹:“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要苦了玉奴了。”
说到这里,萧道成苍老的眸子里面罕见的露出一丝柔情,扭头轻声看向身旁依旧在给他揉捏着肩膀的那名雍容妇人。
这面容与萧玉奴有着七分相似的妇人,微微一笑道:“陛下,玉奴乃是陛下的女儿,为大梁的公主,如今国家遭逢此变,正是需要玉奴献身之时,这是她应该做的。”
那名和萧玉奴有着七分相似的雍容妇人微微一笑,柔声地望向萧道成。
“唉。”
听着这话,萧道成又是一叹,目光有些出神的望向凉亭外面:“是啊,这是她该做的。”
拍了拍妇人的小手,萧道成开口安慰道:“朕派人去调查过,那赵定心性宽和,品行相貌都是极佳,在封地之中的风评也极好,玉奴嫁给他不失为一个良配,
而且再过十日,那赵乾的使团就能抵达洛阳,到了那时,你一看便知。”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玉奴的生母,北梁贤贵,也是当今大梁刚刚确定太子之位的六皇子萧定玄的亲生母亲。
“陛下既然看过,那妾身又何必再看,难道陛下还能害了玉奴不成?”
这妇人并未接话,而是目光带着柔和的看着萧道成
听着贤贵妃这话。
萧道成目光更是带着怅然的看着凉亭外面,又像是感慨,又像是自语道:“是啊,作为父亲的,谁又愿意害自己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