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砂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能理解千代的选择,这个顽固保守的长老,只是不想冒险。
渴求安稳,所以选择妥协。
可是这种妥协真的是好事吗?
那么他要不要妥协呢?
罗砂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砂隐村,看到村子里比以前都冷清了很多……毕竟许多村子里的忍者,都出去做任务去了。
因为国内如今的乱局,村子里的忍者现在真的是接任务接到手软。或许也是因此,在试着传出去,说川之国运粮队通过走私的米粮医药还有武器军火生意,大赚特赚……这些村子里的忍者会有些感兴趣,可也并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他们又怎么能清楚,川之国运粮队的忍者赚了多少呢?你说赚了多少,某些有心人干脆传出各种数值,有的说赚了这些,有的说赚了那些,还有的说出来的,简直太过夸张,夸张得这些砂隐村的忍者根本不愿意相信,甚至引以为笑谈。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村子里如今的局面算得上‘兴旺’,许多过去很难接取到任务的砂隐忍者,是真的接任务赚得太开心了。
这让他们对于川之国运粮队大赚这件感觉远在天边的事情,并不是多么的关心。
假如村子里没有这样‘兴旺’的局面的话,没有这样充沛的任务份额让他们这样接取任务接到手软的话……关于川之国运粮队大赚的传闻,恐怕会让他们立刻眼红感兴趣起来。
这样一来,再鼓噪一下,就可以利用村子里汹涌的人心,裹挟着这股大势,去威逼运粮队就范了。
到时候,哪怕运粮队背后有村子里的各方家族势力,面对这种汹涌的大势,也不敢轻易反抗……哪怕反抗了,罗砂也可以用大势碾压过去。
可是,人心不可用啊。
村子里这种兴旺的局面,接任务接到手软的局面,某种程度上,的确是好事。
可这种好事,也反而带来不好的,软弱妥协的结果。
如果人心可用的话……
罗砂再次叹了口气。
没错,正因为确定了人心不可用,他姑且是妥协了。
川之国,此时有着一种另类的繁荣。
在砂隐村妥协后,川之国的走私生意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运输粮食医药,运输火之国而来的各种商品,运输雨之国来的武器……不得不说的是,川之国与雨之国是有河流连接,且这河流一直向南,流向大海。
再沿海向西,是风之国的东南海岸。
所以一些货物,完全可以借助便捷的水运海运,运输到风之国的东南沿海及南部沿海地区。
所以川之国的转运贸易,也越来越发达起来。
而转运贸易也需要依靠人手,这让砂隐也没有在选择在川之国肆意掠夺,反而雇佣当地还在的人手,让他们参与进贸易转运之中。
这也让川之国的难民潮,也因此而日渐缓和,渐停下来。
甚至当地也逐渐的恢复了生产,大量的运输过程中带来的消费,也逐渐让这个本来应该凋零的国家,重新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看,我就说吧,我们到来的目的,并不是要带来人道主义灾难。”
川之国运粮队总指挥卡基上忍一副很是自豪的模样,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示意着眼前这个川之国内重新安定下来的景色。
眼前快要入夜,灯火放亮。
星星点点,带着一种宁静祥和的味道。
旁边站着的就是那位笑呵呵的米粮走私商人,船尾先生。
“卡基大人,您说的没错,您给川之国带来了繁荣安定,真是了不起啊!”
卡基闻言,骄傲的昂着头。
他现在行走在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川之国居民,也会尊敬的叫他卡基大人。
那种尊敬不是作假的。
尽管也是卡基率领的砂隐运粮队,给川之国带来了灾难。
可是,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雨之国啊!
一切都是因为雨之国,为了给雨之国运粮,才会导致先前的饥荒。
而川之国的居民,也都这样认同了,不这样认同还能怎么办?他们能放下现在重新安定下来的生活吗?
而且也的确是因为雨之国,一切都是雨之国的错!
砂隐运粮队也是无奈。
没错,都是雨之国的罪责!
这些川之国的居民,就像是被人狠狠虐待后,又突然被好好对待,陷入了某种畸形的依赖好感之中。
还真的让砂隐运粮队,在这里坐稳了统治。
“船尾先生。”卡基转过头,看着这个可以说相熟已久的走私商,现在他们也算是好友了。
“我如果恢复川之国的粮食生产,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继续为我供粮呢?”他似乎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可虽说问起来很随意,船尾却能闻到,他其中透着的认真。
从生产中看到了好处,迸发出了生产意识了吗?
希望能够不受制于人,也是,迸发出了统治的野心?
船尾这样思量着,笑了笑。
“卡基大人,您的需求就这么小吗?”
卡基一愣,他接着小声问:“你是说?”
“我可以向您提供粮食生产的机械化设备。”
“……你怎么获得?”
“当然是走私。”
“……如果我大规模产粮的话,是否会影响到现在的粮价?”
“不会,我国抽出西国粮市的缺口,不是那么容易补充的。更何况,现在风之国和土之国已经陷入了粮食越发收紧的恶性循环中,已经影响到了两国的粮食生产,缺口更大了,哪怕卡基大人您在这里大规模种粮,也很难弥补越来越大的粮食缺口,而且一些利益相关方,为了保证他们手中的粮食价值,也会继续鼓吹缺粮这件事的……毕竟他们收纳了太多的粮食了,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粮食价格崩塌。”
卡基闻言,恍然大悟,想着自己也不想看到粮食价格崩塌,迅速的理解了,国内那些手中揣着大把粮食的人的心情。
那么对于自主生产粮食赚不赚,他没有什么疑虑了。
船尾所表现的态度,也令他不由下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