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的宝石散发着属于青铜圣衣的暗淡金黄色,内核在林眼里纤毫毕现,看清之后让他一时间有些惊讶。
天狼座,又称豺狼座;正好契合莱姆斯卢平狼人的身份。
林低头打量着密涅瓦,意识到这恐怕不是单纯的巧合;先是芙蓉德拉库尔的天鹅座,又是卢平的豺狼座,这个小丫头似乎能从潜意识里看清一个人的灵魂“属性”。
果然,幼年版女神,那也是女神啊!
莱姆斯卢平握着宝石诚惶诚恐地离开了。林却不免为密涅瓦“壕气冲天”的习惯头疼。
圣斗士故事里,“圣域”是一个凌驾于世界各国政府之上的超然存在,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公开选拔圣斗士,有一套完善的训练、竞争和考核机制。
以全世界数十亿人口基数,挑选八十八个圣斗士,还经常出现缺额,某些圣衣长期无主;可想而知,培养一个合格的圣斗士有多么艰难。佛瑞斯特家族虽然势力庞大,但是相较于原故事里的“圣域”,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举手投足间就能排山倒海的圣斗士啊,难不成只能沦为富家女的伴手礼?那圣衣宝石跟糖豆还有什么区别?
看一眼正抱着第一块白银圣衣宝石“呵呵”傻笑的密涅瓦,林觉得有必要承担起做哥哥的责任,替妹妹未雨绸缪。
漫画原作里的城户老头送了一百个孩子去训练,最后培养出五小强加五小弱。林自认为没那么大本事生出一百个儿子,而且时间上也不赶趟;不过培养战士这种事儿本来就不必在意血统不是吗?
又不是养马、养狗,还讲究个血统纯正。
以佛瑞斯特家族的财力,打造一个帮扶孤儿的慈善机构轻而易举;借着充沛的财力支持,这个慈善机构可以轻而易举将触角伸到亚、欧、非、美的大多数国家。
如此一来,可供选材的基数就大了许多,即便比不上原漫画里的圣域,怎么也比城户家那一百个私生子多得多。
城户光政送出去一百个儿子,最后拿回十件青铜圣衣,成材率十分之一;林的要求不高,一千个孤儿里能挑出一个备选,一万个里能出一个青铜就行了。
大世界又没有圣战,密涅瓦长大了也不需要她去打生打死;所以,弄十几二十个青铜战士给小丫头充充牌面就行了。
考虑到圣斗士的强大战斗力,林特意交待办事的老管家:“这是为密涅瓦挑选的伙伴,我们需要的是那种心思澄净,不会得意忘形的人,更不允许得志猖狂、仗势欺人的家伙进入佛瑞斯特家族。”
“少爷的意思,我们要挑选的是那些性格纯真、质朴的孩子吗?”
“不,不只这么简单。”林肃容满面,“我要找的是那些明知道这个世界不美好,但依然对它抱以热爱,愿意保护它的人;是那种从烂泥潭里长出来的荷花。从未经历过风雨的纯真质朴,并不可靠。”
这些话都被前来拜访的邓布利多听了个正着;老巫师满是赞许,同时不死心地问道:“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伯爵阁下?霍格沃茨非常需要您这样的教授。”
“暑假都快结束了,你还没有找好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林大感惊奇。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头:“小天狼星很乐意转正,上个学期的代课生涯让他乐在其中,但是……我担心米勒娃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
老巫师说这话的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不满的嘟囔声。
“可以理解。”戈夫伯爵对霍格沃茨副校长抱以同情,“虽然我不能担任教授,没有与麦格教授成为同事的荣幸,但是我很乐意支持她的工作;作为学校董事,下个学年除了正常捐赠之外,我再额外捐赠一条经魔法改造、加固的狗绳,指定交由麦格教授使用。”
学生违反校规,可以扣分、加作业、关禁闭;可要是学校老师违反校规,那就不太好处理了。尤其小天狼星这种不差钱的富二代,扣薪水之类的惩罚措施压根儿没什么威慑力的。
当然了,相较于学生违规和教授违规,更可怕的情况是教授主动带着学生一起违规……
可以想象,上个学期一定是霍格沃茨众多调皮捣蛋学生最快乐的日子。至于麦格教授,也肯定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想过给某个教授拴上狗绳。
“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林打量着邓布利多身后跟来的一大群人,心中疑窦丛生,“难道是从密室里找到想要的东西了?那也用不着来这么多人吧?”
数数邓布利多身后,跟来的人当中有哈利波特铁三角,还有莱姆斯卢平和小天狼星――他们俩用“漂浮咒”带着一个昏迷中的中年女人。
隔得大老远都能闻到那女人身上浓重的酒气。
“哈利和他的朋友们提前返校,帮忙收拾有求必应屋里的东西;莱姆斯和小天狼星也是。”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漂浮着的女人身上,因为她才是此行的主要原因,“那是学校占卜课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她在帮忙清理东西时,出了点意外。”
老巫师身后再次传来嘟囔声,像是小声抱怨:“在旁边喝酒看着也叫帮忙?”
“她出的意外,跟我有关?”林不解。
“您可以看看这个。”邓布利多伸出魔杖,从太阳穴附近抽出一丝记忆银线。
林将记忆展开来,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堆满了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垃圾;西比尔特里劳妮站在哈利波特身边,厚厚镜片后方双目紧闭,右手拎着一只酒瓶,左手搭在哈利肩上,口中发出怪异的声调。
“命运之船被吹离了航线,来自森林的风……”怪异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特里劳妮口中刚刚说完“森林”这个词,就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仰头倒地。
记忆也到此结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特里劳妮教授当时正在做出预言?”林语气笃定,那种怪异的声调是再明显不过的特征。
“显而易见,是的。”邓布利多说,“或者说,她只做出了预言的开头,然后就被强制打断,人也一直昏迷不醒。”
“那就赶紧送去圣芒戈啊,带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在校医院里我们已经给她检查过一遍,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任何魔法攻击的痕迹;庞弗雷夫人说,西比尔的身体完全健康,可就是昏迷不醒。我们现在束手无策。”
林问:“但是你觉得我有办法?”
“因为西比尔未完成的预言里,最后一个词是‘森林’,所以我才有了某种猜想。”邓布利多坦言,“我不知道猜得对不对,也只能尽力试一试。”
林听懂了。因为“森林”就是“佛瑞斯特”,由此让邓布利多产生了联想。
魔法是植根于唯心主义的力量,却比唯物主义的科学更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更重要的是,林觉得邓布利多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预言到一个真神头上,她怎么敢的?只是被预言反噬而昏过去还算好的了,不知道特洛伊的拉奥孔是什么下场么?
蛇夫座圣斗士可养了不止一条毒蛇。
昏迷中的特里劳妮被送到面前,冲天的酒气让林忍不住皱眉。定睛看去,占卜教授灵魂深处纠缠着一丝金色光芒,形似长蛇,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那是属于神性的力量,是一个真神出于自保的本能而不自觉散发出去的力量;也怪不得巫师们穷尽手段都检测不出病因。
“占卜课,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霍格沃茨为什么要开设这么一门课。”林没急着动手救人,一边做检查状,一边如闲聊般开始吐槽,“占卜是一门完全依靠天赋的技艺,没有天赋的人,哪怕学十年、一百年,也不可能真正掌握占卜能力。”
这话听在某个已经把占卜当做骗术的小女巫耳朵里,就像冷不丁挨了一记闷棍,又像是不小心吞了一只苍蝇,真是由里到外哪哪儿都不舒服。
“所以,只有有天赋的人才有资格学习占卜术吗?”赫敏闷声闷气地问。
“不,有天赋的人,根本就不用学。”林的话仿佛一记闷棍后觉得伤害不足,于是当场又补了一记,“所以我才分外不能理解,霍格沃茨为什么要开设这种根本无法通过教导、学习来掌握的课程。”
赫敏咬牙切齿,心里默念:“我就知道,当初选修占卜课纯属浪费时间,那就是个错误!”
邓布利多慢吞吞地解释,一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就代表他话里话外藏了很多不想、或者不能说出口的东西:“西比尔曾经做出过很关键的预言,我担心她的能力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觊觎,所以必须有个理由将她留在学校里。”
“代价就是十几年来历届学生在一门毫无指望的功课上浪费时间?”林揶揄道。
“紧张的学习之余,孩子们也要换换脑子。占卜课或许可以让他们放松一点,忘记现实里的烦恼呢?”邓布利多像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又像是没有。
“哈,我确实听说过;历史课用来补觉,占卜课用来减压,对吧?”
“您怎么知道的?”
“我的雇员里也有不少霍格沃茨的毕业生。”
“哦哦……”来自霍格沃茨毕业生的冷笑话让学校校长为之汗颜,赶紧转移话题,“西比尔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是……以后得提醒他,不要再做关于我的预言了。”林张嘴就是一通瞎白活,“她不小心了触发我们家族自古以来的保护魔咒。任何试图窥探、改变、诅咒家族成员的人,都会迅速受到反噬。”
“这是什么见鬼的魔咒?”小天狼星说出了众人都已想到,却不好说出口的念头,“怎么感觉和伏……伏地魔名字上的咒语那么像呢?”
“难得,终于把这个名字说出口了;如果说的时候不那么犹豫,也不带恐惧情绪就更好了。”林懒洋洋地说,“魔法发展了几千年,很多时候,同一个魔咒会分化出很多不同的分支,甚至一根主干上长出黑、白两种魔法都不奇怪。相似的两种魔法,用来保护自己的,就是白魔法;用于伤害别人甚至散播恐惧的,那就是诅咒,是黑魔法。”
一边说着,林随手一抽,将占卜教授灵魂中的神性力量抽取出来;几乎同时人就醒了过来。
“我见到了神,魔法的神!”这是西比尔醒来的第一句话。
“不,你只是触发了一个保护魔咒。想见到魔法的源头,可没那么容易,你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了。”林懒得理睬一个酒鬼,吐槽两句就走开了。
西比尔却嘟嘟囔囔,坚持自己的说法:“你根本就不懂,不能张开天目的人,看不到世界的真相……”
邓布利多也不敢尝试捂住一个酒鬼的嘴,只能挥手示意,赶紧让小天狼星带着人离开。
“还有事?”本以为西比尔的预言反噬只是个小插曲,可是眼看邓布利多滞留不去,连哈利他们三小只都被留了下来,顿感意外。
“那个预言……”
“你最好别让特里劳妮女士把预言说完,没准真会死人的。”林严肃警告。有些力量不是说他有意收束就能控制得住,尤其是涉及林的预言多多少少还会与其他神明产生交集;林能自我控制,别的神明可不会在乎凡人一条小命。
“不,我不会谋求完整的预言,但与此同时,我也不能无视预言的存在。”邓布利多同样郑重其事,“这个预言是因为西比尔接触到哈利才会发生,同时预言又涉及了您,伯爵阁下;我不得不加以重视。”
“我的想法却与你不同,教授;没什么好重视的。想想看已经说出来的那一句,无非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了波特先生的命运轨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甚至可以说,它都不是一个预言,而是正在发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