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魔都。
带着墨镜的温婉走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因为已经发过个人单曲,所以如今的她也已经算是正式出道,尽管和那些上过荧幕的艺人比起来,无论是知名度还是人气都还有所不如,但却也已经积累了一批属于自己的粉丝。
毕竟好歹也是在各大音源榜上高居前十一个月的歌手呢,出门时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些的,尽管温婉之前刻意没戴墨镜出门也没被认出来,这还让她心里多少有些郁闷,但后来她出门的时候还是会特意戴上一副墨镜。
没别的,就是单纯享受这种当明星的感觉!
她一路往前走,约莫几分钟后,在一家名叫“时光荏苒”的咖啡厅门前停下脚步。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要赴一个人的约——昨晚她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并开出了一个无比诱人的价码。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遇到了刚好也来到这咖啡厅门口的米家萱。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虽然都戴着墨镜,但长时间的相处和熟识,还是让她们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而在第一句话说完后,两人又默契地陷入沉默,最后还是温婉先开口问了一句:“你也是来找人的?”
“也”这个字让米家萱瞬间联想到了许多,她语气古怪的道:“看样子我们来找的似乎是同一个人?”
温婉扯了扯嘴角,最后也没说什么,率先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正值上午,咖啡厅的人还不是很多。
身穿制服的女服务生走上前来问道:“您好,请问几位?”
“两位,我们找人,”温婉言简意骇的道。
女服务生打量了她们一番,询问道:“是要找叶先生吗?”
闻言,米家萱和温婉不由对视了一眼,她们要找的人那个人的确是自称姓叶。
“你怎么知道?”米家萱忍不住询问。
女服务生笑着说:“他说等下会有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来找他,虽然两位都戴着墨镜,但出类拔萃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我就擅自猜测了一下。”
“……好吧,他在哪儿?”
“他在包间,请两位跟我来,我带二位过去。”
不多时,两女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包间门前,服务生敲了敲门,待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这才开门说道:“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说完,服务生让开身子,也让屋内那人的模样暴露在米家萱和温婉眼中。
那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不到四十岁,样貌普普通通,也没什么气质可言,穿着很常见的西装,像是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保险推销员。
不过对方戴着眼镜、面容温和的模样,倒是显得颇为斯文。
“两位好,快请进。”
叶先生率先出声打招呼,语气和态度颇为热情。
温婉和米家萱迟疑了一下,先后走进屋内,隔着桌子坐在了叶先生对面,然后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叶先生开口。
“很高兴见到二位,”叶先生毫不含胡,直言说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的想法已经在昨晚和二位的通话中说明过了,而二位既然过来了,想必是心里已经对我的提议有了决定?”
温婉沉默着没说话,米家萱见状,便率先回应道:“昨天你在电话里说,想要让我在公开场合说一些对秦总不利的话,然后就会给我一百万的报酬,同时保证如果我被洛玉雪藏,那你们会让龙门签下我,也会承担我的违约金……是这个意思吧?”
温婉说完后扭头看了米家萱一眼,见对方也朝自己看来,且表情没什么变化,便知道叶先生对两人说的是一样的话。
“没错,”叶先生点头承认。
温婉沉默了一下,再次问道:“为什么?你和秦总有仇?”
叶先生温和笑道:“我和秦洛没仇,但有人不想让他一直这么顺下去,所以我就来做事了,详细的情况恕我不能说明,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二位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好比我说的只会多不会少。”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秦洛对你们算是有知遇之恩,他给你们写了歌,帮你们发单曲,让你们从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艺人,但我要说的是,他能够给你们的,我同样能够给你们,并且还能给的更多。”
“秦洛大概也给你们许诺过很多好处吧,只是不知道那些好处究竟实现了多少?恕我直言,你们现在看上去是前途无量,但洛玉现在正在野蛮生长,你们是第一批加入洛玉的,但相比起那些后来者又有多大的优势呢?”
“据我所知,洛玉现在才发展了一个多月,新签约的艺人就已经翻了一倍多,他是有才华不假,但再有才华的人也该有个限度,难不成他还能一直写出那么好的歌吗?就算能,你们觉得他写的那些歌能有多少会分到你们手里?”
“另外,一个艺人想要谋求更好地发展,自身的实力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其实还是要靠资源,娱乐圈本身就是一个靠资源靠人脉的地方,洛玉现在的确蒸蒸日上,但根基太薄,隐患太多,而你们自身条件不错,何不试试去更大的舞台发展呢?”
“龙门的大门你们也听说过,那是国内娱乐公司的天花板,其底蕴和实力都是顶尖的,甚至放眼国际也有着很高的地位,只要加入了龙门,哪怕你们还只是刚出道的新人,那出门在外也能获得无数人的尊敬,而这些是洛玉给不了你们的。”
“当然了,现在和你们说名声人气什么还太早,不如说点儿实际的,比如你们在洛玉待了也有一个多月了,你们赚到了多少钱?不用跟我隐瞒,我在找你们之前肯定是做过调查的,也知道你们和洛玉签的合同大体是什么样的。”
“总的来说,洛玉的合同模版和其他娱乐公司都大同小异,你们发的单曲在过去一个月之长时间占据音源榜前十,这为你们带来了不少利润,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其实还能赚的更多?”
“那些由你们演唱的歌,版权全部都牢牢的被秦洛抓死在手里,你们赚的钱看似已经不少,实际上也不过是秦洛从指缝里流出来的一点儿罢了,一首歌真正能够赚钱的是版权运作,而你们能拿到的充其量不过是死工资和一点点提成罢了。”
“不过那些歌毕竟都是秦洛自己写的,把版权抓在手里也无可厚非,但你们要知道,有些歌手是可以和公司条件的,比如参与到歌曲版权的分成当中……如果你们在洛玉,这辈子八成也就是帮秦洛打工的命,但如果你们换一个地方,以后就能有更好地发展。”
“再抛开这些不说,只要你们答应我昨晚说的,那一百万就会立刻打进你们的账户里,这是肉眼可见的利益,也是你们最起码几年之内都赚不到的一笔钱,对于刚刚出道的你们来说,这应该还不至于让你们看不上吧?”
叶先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最后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面带微笑静静的等着两女的回应。
然而两女却谁都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以至于包间内的气氛也变的沉默了起来。
直到一分钟后,米家萱突然起身,一脸不屑的说道:“无聊,简直莫名其妙,浪费我时间,我走了。”
平日里的米家萱都是一副娇弱可爱的形象,说起话来也有点嗲,但生气起来倒是也显得挺严肃。
而她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温婉和叶先生两人在包间。
叶先生看着米家萱离去,倒也没有开口挽留,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对温婉说道:“看样子你的朋友还有点认不清形势……我就直说了吧,洛玉破产是早晚的事,秦洛也没多久好日子过了,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在利诱你们帮我做坏事,而是在帮你们早点脱离那个火坑。”
“你既然没有离开,那说明你还要更聪明一些,如果你能理解我说的话,还希望你能尽快做出正确的决定,而若是你能把你的朋友劝回来的话,那也是极好的。”
温婉静静地听叶先生把话说完,这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洛玉会破产?开玩笑的吧,秦总那么厉害,又那么年轻,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公司没经营好,他靠着自己的本事也不会混的太差,怎么可能就没好日子过了?”
叶先生微笑道:“因为有人不想让他有好日子过。”
“那个人是谁?”温婉好奇道:“他和秦总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见温婉在探究这个秘密,叶先生也收敛笑容,淡淡道:“这个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见对方对这个秘密讳莫如深,温婉也不再追问,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毕竟秦总对我还是很好的,就这样背叛他我良心过不去。”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最好不要考虑太久,”叶先生微笑道:“而且恕我直言,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太有良心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丢了良心一定能赚的更多。”
“……”
尽管很清楚对方这句话有着一定的道理,但温婉还是难免感到一阵生理不适,于是她只是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随口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很快,包间里便只剩下了叶先生一个人。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以为这俩人很好搞定呢,结果和叶子一样,而且都还带点儿小聪明。”
说完,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恭敬道:“抱歉,温婉和米家萱没能拿下。”
电话里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其他人呢?”
“除了程宇、姚妍妍和邵欣欣这三个动不了的之外,其他人都接触过了,总共有四个人答应了我们条件,我个人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另外还有他的网文工作室那边我还来得及去联系,相比起这些艺人,工作室那边的人应该更好说服,保守估计最后能拿下十个人左右,您觉得如何?”
“那就这样吧,最晚明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成功,工作室那边你回头再去慢慢弄。”
“好的。”
挂断电话,叶先生一口气将咖啡喝光,大步离开咖啡厅。
与此同时,隔了一条街的一家按摩店内,米家萱和温婉分别躺在一个包间的两张床上。
趁着技师还没来,两人就刚才的事展开了交流。
“问出什么了吗?”米家萱询问道。
温婉摇摇头:“他嘴严得很,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过基本可以肯定的是,有个很厉害的人想要对付秦总。”
闻言,米家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和愤怒:“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讨厌。”
温婉摇了摇头:“我们肯定猜不出来,不过秦总知道后心里大概能有数,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另外,我猜那姓叶的肯定把我们这群人都接触一遍了,我们虽然拒绝了他,但其他人可难说,我刚才已经给秦总打过电话了,他说会回来处理。”
“嗯,那就好。”
话音落下,技师走进屋内,两人也不再闲聊,悠哉的开始做按摩。
……
按照秦洛的打算,他这次是想要带着唐毓度过一个一周左右的假期的。
反正现在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各方面业务也已经安排妥当,所以他这个总裁在不在的也无所谓。
倒是唐毓,因为是秦洛的助理秘书,所以平日里有许多业务流程都是要经过她的,所以唐毓在休假期间也免不了一天接通许多次电话。
尽管她已经决定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次和秦洛的约会当中,但正事儿还是不好耽误,所以每天还是会空出一部分时间来处理工作。
秦洛有心想要趁着这次度假期间将唐毓完全攻略,但计划却总是赶不上变化快,这无关许珂她们的不请自来,而是公司那边出了意外,这就让他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自己和唐毓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