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醒来,好像没睡。
韩昭偏过头看向紧依在怀里的两朵樱红。
还有这一朵绽放着优雅迷人的黑蔷薇。
只道是美人吸魂,热烈似火。
数日不见,王秀娘美貌依旧,却大有不同。
特别是她的小蛮腰,和这一双紧致的大长腿,比以往更有力了。
想必是和修炼了‘冥风掠影’有关。
昨夜里观灯时。
她和杨玉师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
于是转头就在屋里相互请教。
杨玉师和她请教‘化凤玉龙’功。
她则在杨玉师的指点下,浅浅的耍了一手‘冥风掠影’。
说来好笑,九幽刺客们用这身法是动若神风,她王秀娘用这身法却跟走猫步似的。
一顿又一顿,娇呼再娇呼。
然后各种站不稳。
摔了。
韩昭昨夜里紧张得不行,可瞟了一眼还是被逗乐。
而今再看她身上这些青紫红印。
有的是他留下的。
有的却是她练功时撞伤的。
直教人心疼怜爱。
“秀娘~”
韩昭尝试着唤了一声,然而王秀娘没能醒来。
不过她于梦中若有所感。
一张朱唇如火吸睛,嘴角肉眼可见的微扬,哪怕是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她眉宇间透着一种极放松的温柔。
并且声细如蚊的梦呓着:“公子~不必怜惜奴婢~奴婢还要~”
这句话犹如摧魂魔音。
昨夜里不知在耳边听了多少次。
而每次,都能把他韩昭的火于瞬间再勾起来。
只不过现在。
看着这位彻夜不休的美人酣睡得像小猪一般,怎也舍不得再将她闹醒。
于是沉心静气,合上眼感受了一下元海。
昨夜里的消耗已然补回。
包括消耗的真元,在王秀娘的滋补下也早已恢复。
甚至还有多。
于是想起昨夜里,杨玉师说往后不再要求他节制。
不禁好笑。
同时也愈发的庆幸。
这也说明了,这两个‘娘’字辈的女人彼此理解,目前来说已经相互接受了。
而这,对于奉天和枭卫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再加上宇文周也即将到来。
此人一来,必带有龙唐玄英随从。
彼时需要多做准备,以防不测。
想着念着,韩昭再次偏过头,在王秀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而后轻手轻脚的起身,为她盖好被子,撩开眼前尚且带有汗湿的刘海细发。
轻道一声:“小璃,进来。”
房中静了两三秒,随即房门缓缓推开。
一名身着黑白长摆袍衫少女于门外现出身形。
她叫彩琉璃。
王秀娘的贴身侍女,同时也是如林右般的小保镖。
年纪与幼妶相仿,大约十六七岁。
后腰左右穿插两把来自西域的花钢子母刀,如她眼瞳微凹的西域娇颜一般,俊俏中透着一种华而有实的异域风情。
此时她低眉垂首的半跪于门口,静候吩咐。
“让你进来,不必拘谨。”
韩昭已经离了床铺,正捡着地上的衣裳穿戴。
彩琉璃见状,马上起身迈步便进了屋,而后像幼妶一样笨手笨脚的伺候更衣。
期间她瞧见满地的碎衣裳,耳朵悄悄的就红了。
她认得出来,碎掉的都是秀娘的衣裳。
可想而知,昨夜里这位公子想必是凶猛异常。
于是顺势再瞄一眼床上酣睡的王秀娘,心想公子竟能让严于利己从不懈怠的秀娘睡到不省人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样的公子,世人怎会有脸笑话他呢?
且不说公子神功盖世,便是公子当真荒淫无度,这方面的功夫也是世人拍马莫急的呀。
“玉娘和清濛可回荷园了?”
“啊!回,回回回了!”
“咋还结巴了?”
“没,没没…”
韩昭可没有读心术。不过此时屋内一片狼藉,从窗外灌进来的晨风,吹不散此间旖旎无比的香风。
不难理解这位正值花季的小少女在害羞什么。
于是不去纠正身上这一双把衣裳穿得歪七扭八的小手,自行扶正后同时吩咐:“和林右叔一道,照顾好秀娘。未来的日子里恐怕会多有凶险,要提高警惕。”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冬日里持续焚烧的火盆。
彩琉璃登时回神,马上郑重其事的点头,道一声‘公子放心’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双手呈递,脆声道:“这是俞家三小姐给公子写的信,秀娘吩咐奴婢交给公子。秀娘说了,她不愿浪费与公子相处的每一刻,却也怕事后无法醒来亲手交予公子,特吩咐奴婢与公子说,此信不可被九公主发现,最好是阅后即焚。”
听着这番话。
韩昭不禁心头暖暖。
彩琉璃就这性子,交代她什么她都会小倔牛似的完全照做,哪怕只是让她转交信件,她也恨不得将王秀娘说过的话全部复述。
也亏得如此,方能让韩昭多体验一分王秀娘的柔情蜜意。
于是再吩咐彩琉璃多做些十全大补汤给王秀娘备着,而后独自离开茶楼往荷园方向走。
走出楼的刹那。
空泛的街道与昨夜的喧闹形成强烈对比。
好似昨夜里欢腾庆祝的老百姓们,此刻都没有精力起来赶早市。
而如他韩昭这般能坚持下床的,此刻也都打着哈欠。
然有着王秀娘的‘化凤玉龙’功。
韩昭虽只合眼睡了小半个时辰,却也精神倍棒,腰杆子充满劲力。
思绪也愈发的清明。
于是在路边给大伙买上两油袋的早点。
边走边吃边看视界中的这一份死亡预告。
【姓名:韩昭】
【身份:枭主/隋帝后裔】
【死期:龙元40年,寅月29日午时】
【死因:于祭祖途中遭‘龙庭玄将宇文周也’伏击,重伤辞世】
时间是寅月,即正月。
按照剧情,正月初一他便会被迫与九公主完成闪婚。
而元灯节一过,距离完婚就只剩十五天,而距离死期则还有四十四天。
并且上官家的人今天就会来来荷园请他移府。
再看死因,是于祭祖途中。
这件事,在游戏剧情里是没有的。
但不难确认,此祭祖祭的应该是上官家的祖。
韩氏宗庙位于南朝,即长江以南,距离北长安十万八千里。
来回少则数月多拖则可原地等待再拜第二年。
妖后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而放他离京,于是专门在长安郊外给他韩氏垒了个墓陵。
派重兵把守以示龙唐对旧隋皇族的礼敬。
再派俩黄牙小老头守门以示笑话。
两者相加便是这位妖后幼稚的恶趣味,反正韩昭多少年来一直都没有去过。
也就是说,此番祭祖祭的必是上官家祖。
早先给九公主埋下的‘改观’种子。
生效了。
游戏中不愿与他同房,甚至见一面都嫌弃的九公主。
现实将会邀请他同往祭祖。
或许这女人别有目的,但不重要。
关键是她功力不浅,可借来对付宇文周也的埋伏。
除此外,费尽心思救下来的幼妶。
也是时候成为击破宇文周也的一把利剑了。
刚好。走近荷园大门,迎面便隐约见得一股冰寒霜雾,却并非凛冬现象。
这玩意儿,透着浓浓的怨气。
韩昭不禁放缓脚步,于门口狐疑着往里探头打量。
“公子,舍得回来了?”
“秀娘的香可好吃?”
幼妶的声音清冷软绵,像落在冰桶中的一根羽毛。
而她的这双杏眼,此刻正盯着拐进门来的这颗脑脑袋,并且不自觉的往眼眶外飘着寒霜。
看上去贼凶!!
韩昭眉头一挑,当即摁住心慌反问道:“有事?”
幼妶登时绷紧握剑的手,攥得剑鞘隐隐抖动。
连脸皮子也在抖。
她很生气!!
她等了一宿!!
她炼完毒醒来兴冲冲的把衣裳一脱就在床上等了一宿!!
结果谁都没有来,连清濛都失踪了!!
等到她意识到不对劲,想出门找人的时候,可恶的薛马夫拦在门前跟她打了八百个回合!!
打得她头都快飞走了!!
于是她看着面前这位仍在咬着油条嚼得贼香的公子,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摁住满腔的委屈和怨念。
转而轻声念道:“无事,就是等不到公子,奴婢心里难受,一宿都没睡好,就念着公子又赖账了~”
忽然周边寒霜消失。
只剩面前这一张天生冷艳的小脸蛋板着几分明显的倔强。
韩昭不禁被幼妶这份模样给逗乐。
继而心头一软。
抬手摁住她的小脑瓜,轻轻的揉了揉,哄道:“本公子哪里赖账了?不是说好等你把毒祛掉再说吗?”
“昨夜里本也想带上你,可你仍在炼毒,只好作罢。”
“莫非,公子出去办事,要等你?”
霎时,幼妶整个人僵住,随即慌慌张张的扭过头来:“呜奴奴婢不是这個意思,公子,奴婢错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急忙接过韩昭手里的油袋。
继而懊恼着咬了一下唇,暗骂自己又犯浑,明明是自己能力不济跟不上公子,却还有脸反过来埋怨公子。
真是岂有此理!
该死!
妶妮妮你真该死!!
正想着公子不会罚自己必须自己加练的时候,忽然有只大手兜住她的肩膀往里走。
刚依进这一道想念了一宿的宽阔胸怀,一股愈发清晰的异香忽然冲进她的鼻子里,瞬间令她猫躯轻颤,整颗心止不住的泛滥。
好似哪里的口子要开了一样,双腿不自觉的夹紧。
可是立马连腿也酥掉了。
害得她急忙低下头,这方缓解了些。
“公子~~”
“嗯?”
“公子身上的香,愈发的浓了~”
“有吗?”
“嗯!好好闻!”
韩昭偏过头看向这位把整张脸埋在装满早点的油袋里的小馋猫。
失笑道:“那是油条的味道。”
话音刚落,忽然娃娃音‘哇’一下从侧面袭来,而后便是柳大爷高大威猛的身躯扑到眼前,夹着内八腿把俩拳头聚在下巴前,俩眼放光的盯住幼妶怀里的早餐。
“是公子买的吗?是公子的爱心早点吗?”
“是油条吗?有公子的形状吗?”
“……”
早晨的荷园,在柳大爷的一惊一乍中悄然复苏。
杨玉师于阁楼上走出,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薛松与侧面练枪,回身飒爽一礼。
俞小姨牵着莺歌推着清濛,迈着三双黑丝大长腿,款款走来。
而后便是护院们枭卫们纷纷来到楼前,领上韩昭买的早点。
一边吃,一边笑谈昨夜谁屁股中剑叫得响。
然后又讨论着昨夜里那位一刀斩废杨修,斩碎‘霸水回天’力保公子的神秘英雄,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韩昭就坐在大伙中间,望着前方铺砌满地的尸体,莞尔浅笑。
新的一天,已到来。
新的一刀,已出鞘。
专属于他韩昭的全新篇章,将从今日起始,斩尽天下不服。
莫问前路艰难险,道是人间皆骗局。
欲买桂花同载酒,尽握掌中三尺刀。
吾名韩昭。
天地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