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戒指与超越

    “嗯？怎么回事？”深渊使徒看向眼前一整排黑袍人，不知为何，他们的脑袋此刻全部低了下来。

    就像是一群人跑到原野上，什么都不做，单纯练习站着睡觉。

    “难不成是被吓晕了？”深渊使徒收起自己战斗架势，一步步靠了过去。

    可就在前进的途中，它却惊奇地发现一群低着的脑袋中，有一个突然抬了起来。

    “不好……”

    一股危机感从心间涌现，深渊使徒近乎是本能般感觉了有危险正在逼近。

    它刚想转身闪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宛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的麻痹感。

    麻痹的地方是深渊使徒的脑子，它突然发现自己的脑袋不能动了。

    可奇怪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脑袋，深渊使徒思维却依旧清晰，一双长腿也在田野中迈得飞快。

    【你才没脑子！们全没脑子！】

    【你们现在从我脑子里退出来还来得及，不然就准备接受深渊的恩典吧！】

    它不运转还好，一运转脑海中的声音便起了反应。

    【你们是……，那群睡着的家伙？！】深渊使徒瞬间便不在意自己脑袋瓜子的异常了，比起外在，它内在的意识显然问题更加严重。

    【我明白了！深渊使徒没有脑子！】

    不过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却没有和深渊使徒纠缠的意思。倒不如说，他们根本没有空余的精神力和深渊使徒纠缠。

    对于这种精神层面的攻击，深渊使徒还是第一次经历。无论是它身为使徒的战斗经历还是作为咏者从深渊中得来的知识，都没有告诉它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让我找找……】

    不属于深渊使徒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道声音回声不断，仿佛是由许多人的声音重叠杂糅而来的。

    在数不尽的垃圾信息和强烈的污染的中，他们成功找到了几幕可以辨别出来的回忆――它们是使徒战斗时的场景。

    深渊使徒一听这群家伙竟然还敢骂人，立即当仁不让地反驳了回去。

    而深渊使徒对此感受得最为清晰，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多了什么东西，它们游窜到哪里，自己的脑袋就大到哪里。

    很快，它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脑袋了。

    所以它只能竭力让自己的思维保持清晰再清晰，并且尝试鼓动体内的禁忌力量向脑海中涌去。

    但这并不代表深渊魔物们就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它们储存意识的地方和人类有“亿点点”不同。

    在心中威胁一声后，使徒便专心运转起了体内的深渊力量。

    脑袋的容量是有限的，很显然，深渊使徒在的脑子里一下子进入这么多人，让它涨得难受。

    【记忆，让我看看使徒的脑海中都装了些什么。】

    身旁的漆黑开始流动起来，而涌入其中的意识所能汲取到的信息也开始了变化。

    在他们的视角里，深渊使徒的躯体之内没有器官，也没有灵魂，有的只是无尽的漆黑，就像是世界之外的宇宙那般。

    脑海中的声音没有回应深渊使徒惊疑不定的叫喊，他们正在专心致志地寻找着使徒的记忆。

    【原来如此，深渊使徒的意识存在于身体的每个角落。】黑袍人的意识集合体稍微思索，便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他们的背后是所有人。因此他们的思维速度也是所有人之和。

    侵入的意识在深渊使徒的脑海中转了一遍，使徒的脑袋也成功大了一圈。

    【战斗经验？没用，换地方！】

    深渊使徒脑子的肿胀感消退，但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从脑袋来到了躯干。

    而与此同时，深渊使徒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不能动的脑袋重新恢复了控制。

    当然，代价是它的躯干又出问题了。

    【深渊魔法？没用！换地方！】脑海中的声音仍旧中气十足，它们在深渊使徒的躯干中转了一圈，没有收获。

    【深渊教团的位置？这个有用，先记下！】

    【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异研究？深渊使徒还会干这种东西？没用！】

    【传单设计方案？深渊教团怎么开始干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没用！】

    ……

    黑袍人们的意识集合体在漆黑中不断穿梭着，数不尽的垃圾信息被导流至所有国民意识中进行分摊。

    至于伴随垃圾信息一并到来的污染，则被意识体中一枚若隐若现的戒指所阻拦。

    深渊的污染似乎在这枚戒指的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哪怕只是一个虚影，也足以将涌进来的漆黑给隔绝。

    终于，深渊使徒躯体不知名的角落中，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净化丘丘人的咏者，名为渊上。】躺在地面上呼呼大睡的咏者形象涌入意识体的脑海中。

    这便是丘丘人净化仪式的具体执行者，一个在使徒脑海中特立独行的咏者。

    【不可捉摸的深渊……】意识体漫无目的地在使徒体内游荡了一番，没有新的情报出现。

    【请求：意识上传】

    【准许。】

    深渊使徒一下瘫倒在了地面上，体内那股膨胀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遍及全身的刺痛。

    它只觉得自己体内某种内在的东西正在翻江倒海，这份遍及全身的痛苦，便是源自于此。

    仔细回忆了一番，深渊使徒便发现了异常。

    “不对啊？为什么我来到地面和人类谈合作的时间竟然比渊上净化丘丘人还早？”

    【为了我们的子民，使徒们，去地表吧！】记忆中空的激励尤在耳旁，也成功让使徒发现了端倪。

    “是记忆错乱了吗？”捂着额头起身，使徒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随后，它便发现了记忆中好几处有明显矛盾的地方。

    “呼，幸亏我体内的垃圾信息多。”深渊使徒回忆完，发现自己的记忆整体还是连贯的，不禁松了口气。

    自己还真是得感谢深渊力量自带的垃圾信息，正是因为这些垃圾信息在，才使得记忆重组时那些真正的记忆才逃过一劫。

    不然所有记忆都被重新胡乱拼凑，换成人类，估计不是疯，就是傻。

    顶着自己身上的痛苦抬头望去，深渊使徒便看见了远处仍旧伫立的黑袍人。没有任何犹豫，它化为了无数道残影。

    “当！当！当！”

    金铁交鸣，黑袍人们没有任何反抗便被分割成了无数碎片。深渊使徒收起臂刀，看着地面上的尸体久久不语。

    “人类的身体……可以这么敷衍吗？”

    深渊使徒俯下身子，他从地面上捡起一根断掉的大腿。上面没有鲜血，有的只是闪烁的电火花。

    随处可见的木头，打上几个凹陷，再嵌入几个螺丝承轴，用线路连接起来，这便是一个大腿了。

    地面上的“尸体”几乎都是这个样子，唯一复杂的只有黑袍人们的脑袋和战斗部。

    这下深渊使徒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穿黑袍了，如果直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外面，恐怕别人会以为是稻草人成精了。

    “晦气！”

    一脚将电灯泡眼珠突出的头颅踢飞，深渊使徒迅速跑开了。

    这群“人类”的诡异之处太多，让它都有些小害怕了。

    和深渊使徒一并离开的，还有山坡上一直沉默的凯亚。

    摊开手掌，凯亚手心中便出现了一枚静静伫立着的黝黑生锈的戒指。

    【凯亚，等一切准备完毕，戴上它，和我们一起超越这个世界！】

    这便是凯亚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