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总对你说了什么?”
老白上来了,问蓝天。
“他把方董带了过来,还给了我一把钥匙?”
“钥匙?”
“对啊,一把钥匙。”
“给你一把钥匙,意味着什么呢?”
老白右手搓着下巴,看了看蓝天,忽地一拍手:
“明天你跟杜泽杀人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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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hogihogilalajo》by落日飞车读文配乐,心情愉悦~)
这注定是一个平常而又不平常的一天。
今天是明天的昨天,今天是后天的前天。
这难道不神奇吗?
蓝天要和杜泽去做任务了,目的地是瑞士日内瓦的一家银行,目标是杀了银行行长。
他手里攥着老白给的两颗糖,背上背包、防弹衣、防弹头盔,连裤子都是防弹的——这身穿着令他走路迟缓,像个臃肿的福娃。
杜泽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是去杀人,又不是上战场,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杀人?”
“啊这——”
“脱了吧,便装就行了。”
“好吧。”
蓝天便换上休闲装,看上去像个略微健身的大学生。
他被老白喊了过去:
老白:“给你两颗糖,蓝色的在遇到紧急关头的时候吃,另一颗紫色糖在你的身体到了极限中的极限的时候吃。别搞错了。”
蓝天:“哦。”
房哥:“到了瑞士之后,会有一个中国男人与你们接应,他叫邓帆,三十五岁。一切顺利!”
蓝天:“一切顺利!”
随着胖魔方的操作,蓝天和杜泽被传送到了一架大型客机的飞机尾部,即将抵达日内瓦机场。
邓帆在飞机尾部的小型梦境空间迎接了他们。
他穿得很平常,看一眼就会忘记的那种穿搭。
“你们终于到了!”
他一米七五,的确像三十五岁的年纪,其容貌老实,说话也憨厚,带着热情的笑容,上来给了蓝天一个拥抱——在国外生活久了,社交礼仪也变了。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邓帆。”
他可真有力气,把蓝天抱得喘不过气。
“我叫蓝天。”
“你好!”
邓帆要杜泽弯下腰来。
杜泽便弯下腰去,和他抱了一下。
“你好,我叫杜泽。”
“你们是方董派来杀齐纳瑞的吧。”
“齐纳瑞?什么人取个这种名字?”杜泽笑道。
“这很正常啊,就像他们不懂为什么我们叫张三李四蓝天杜泽邓帆。难道你不知道暗杀目标的名字吗?”
“我从来不记他们的名字。杀一个人就记一个名字,我脑子会不够用。”
“我很开心有你这样冷酷的伙伴。”
“我们该怎么杀他?”蓝天问道。
“今晚八点,齐纳瑞会把他的秘书喊去办公室厮混——我已经把那个女人买通了,就在他的办公室,配合那个女人一起杀他。”
“现在几点?”
“晚上7:00。”
“??”这是蓝天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快?我都没准备好。”
“这得问你们的领导了,为什么这个点才来。”
“我们的领导没——”
蓝天被杜泽戳了下腰,对他使了一下眼神,说道:
“我们的领导没告诉我们居然是在齐纳瑞的办公室杀他,这样很不方便。其实在大街上很好,人群的恐慌可以混淆视听。在他的办公室需要一个严密的计划。”
“幸好,我有一个计划。”
邓帆示意他们靠近一点,双手比划着,说:
“我们先这样@#¥%&*......”
他口沫横飞:
“然后再这样@#¥%&*......”
“噢,这个计划好。”蓝天连连点头,“可为什么没我参与的地方?”
“你第一次来做任务,什么都不会,在外面帮我们把风就好了。”杜泽说道。
“那为什么要我来?”
杜泽学着房哥的语气,双手叉在胸前,说道:
“不要怀疑上面的指令。”
“可——”
“没事的,你就在外面帮我们把风,喝喝咖啡,和美女调情之类的,不用太操心。”邓帆说道。
“可这个计划,对你来说很危险!”
邓帆不以为然,拍拍胸脯说:
“我做任务这么多年,无数次与死亡面对面,都无一例外活了下来。这可不是运气,而是一种天分!”
“我懂了。”
邓帆在兜里掏着什么东西,对蓝天、杜泽二人说道: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任务了。我很开心,终于可以回去好好陪女儿了。”
原来他是在掏他女儿的照片。
“你们瞧。”
蓝天和杜泽便看她女儿的照片:
“她今年六岁了,上一年级。”
“好漂亮。”蓝天感叹道。
“嗯,对,很漂亮。”
杜泽敷衍地夸了两句。
蓝天在意识对话空间(以后简称意识里)里向杜泽说道:
“你干嘛,人家女儿这么可爱,你怎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他死定了。”杜泽回道。
“啊?”
“这种人我见过几十个了:只要他告诉我们今天是他最后一次任务,或者把他亲人的照片拿出来看,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死亡。如果两者齐全了,那我只能说,葬礼办得风光点,有空给他上香。”
“你就不能嘴上积点德吗?”
“不信啊?赌点什么?”
“我不赌。”
“真无聊——”
“你们两个在眉目传情吗?”
邓帆疑惑地看着他们。
“帆哥,你做这行多久了?”蓝天问。
“啊,这种生活过久了,我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入行的了。”
邓帆露出愁容,眼中就要有泪:
“这不是值得回忆的事,但少说10年吧。”
蓝天向邓帆凑近了一点:
“你今天最后一次任务,千万小心一点。”
“谢谢你的关心。改天带你们去我家玩儿,我妻子做的饭菜很好吃。”
“那就约好了。”
“约好了!”
邓帆的手镯响起一阵提示音,机长的脸出现在空中的全息投影屏,用德语说道:
“开始降落了。等人走光,准备下机。”
“好。”邓帆答道。
待人走光后,邓帆领着两人下机,喊了一辆出租车。
“去日内瓦银行。”
邓帆说道,坐在副座。
“好。”
司机答道。
蓝天和杜泽坐在后座,前者看街景,后者观察着邓帆和司机的对话。虽然他听不懂。
邓帆:“跑的士赚钱吗?”
司机:“这得看情况。”
邓帆:“我想是不赚钱了。最近市长发布的新法令真是让人烦恼,凭什么的士司机要多交10%的税?”
司机:“对啊。我真恨当初给他投了票。”
邓帆对司机投去诧异的目光,道:
“你还给他投了票?”
司机:“对啊。这些日子越来越离谱了。前几天,我开我老婆的车去超市买东西——那个地方明明没有禁止停车的标志,还是过来一个交警给我开罚单。”
邓帆:“然后呢?”
司机:“交了呗,还能怎么样。”
邓帆:“这个可以举报的吧?”
司机:“举报有什么用呢?人家对你指点一二,你还要举报人家。”
邓帆:“那为什么要收钱?”
司机:“指点不要钱的啊?很快连呼吸空气都要收呼吸税咯。”
两人相视而笑。
邓帆:“你可以把窗子都关了吗,我体寒,不能吹风。”
司机便把窗子都关了——两人继续笑着,笑容逐渐夸张——邓帆掏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车窗外的路人看来是和司机拥抱,其实一只手拿枪顶着司机的下颚连开了五枪。
“我操!你在干嘛!”
蓝天在后座看街景,被吓得鬼叫出来,甚至破音了,像个女声——子弹射穿了司机的下巴,撞到车顶掉下来滚到了角落里。
“你他妈把他杀了!你把他脑袋射穿了!”
蓝天双手抱头,继续鬼叫着:
“沃——德——发!!”
杜泽有些好奇——邓帆在干嘛?
司机的身体融化了,化成一滩黑水,心脏落到车座上撒尿一样往上滋着血。
短短几秒的时间,心脏停止了滋血。
邓帆看着司机座位上的心脏,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的演技太拙劣了——日内瓦的市长根本没有颁布那条法令。”
他赶快松开安全带,用手拂开司机的心脏,坐到主驾驶座位上开车。
杜泽笑了,有些疑惑:
“为什么我的红电没有探测出来他的身份?”
邓帆答道:
“很可能是因为他不具备梦魔的攻击能力吧,仅仅只是个放哨的。”
蓝天蜷缩在后座上,恨不得钻到背椅里面,嘴里不断念着:
“他就这么死了......他就这么死了......”
杜泽力道很轻地扇了蓝天一巴掌,把他扇懵了。
“你干嘛?”
蓝天盯着杜泽,好像不知道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个人刚刚死了!”
“你清醒一点!”
杜泽扇他巴掌的那只手摇晃着他的肩膀,说道:
“那是个梦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