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是一个热爱英雄联盟的玩家,又菜又爱玩那种,好不容易等到五一黄金周休假,通宵硬肝三天三夜,结果一倒不起。
迷迷糊糊之间他做了个梦,梦见了一颗龟壳纹路五颜六色的”大珠子“,上面有很多个不规则多边形格子,其中一个土黄色七边形格子里刻着像”y“字或者说”v“字样的裂缝。
他莫名的觉着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是在什么地方呢”?
正当他想靠近观察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强劲吸力...
...
吴名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浑身的疼痛,难以忍耐动了动身子,只感觉到里里外外更痛了。
或许是他翻身的动作太大,惊到了房间里的另一人。
“万幸万幸,圣阳在上,乌铭炙你终于醒过来了”
微弱的烛光下,房间里传来了老人的嘟囔声,紧接着便是老旧桌椅”嘎吱“惨叫,以及叮当作响的铁片碰撞声。
“不管如何,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我来喂你喝药,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买来的疗养药,圣阳在上,喝下去就会好的。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不要再说什么傻话了。”
吴名借着烛光打量起眼前的“老头子”,一个棕色皮肤、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大短裤的胡子发白的大光头,腰带上挂着几个特殊形状的铁片,嗯,不明觉厉。
看着老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上满是淤青、额头的血迹都结成了血疤,自己也是浑身疼痛难以动弹的吴名心想:是吃过苦的人家啊,话说这家人是被黑社会围殴了?
脑海里的记忆正在涌来,吴名决定在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嗯,我方有权保持沉默。
“但是疼痛什么的能不能快点结束啊!”
身体偶尔还会微微抽搐,吴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觉得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受过的最严重的伤痛了,“愿天堂没有痛苦”......
老浦洛端着药碗的有些颤抖,他慢慢的扶起吴名,“轻点轻点,圣阳在上,喝过药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来慢慢喝慢慢喝,傻大儿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一碗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黑色药汤,味道极其呛人。入嘴的瞬间吴名便蹙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大郎,该喝药了”...
“卧槽,这见鬼的味道,就硬往下灌?”差点被呛到的吴名忍住身体的疼痛在心底吐槽到。
“喝了好,喝了好,你好好的躺下休息,我去弄点吃的。”
“你...还好吧?额头...还有身上...”吴名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现在的情景。
老浦洛拿着碗自顾自唠叨着:“圣阳在上,乌铭炙,忘记今天的事吧,好好养伤,我知道你不好受,但...”
“这种事经常发生不是么,只是这次倒霉的碰上了我们,要是我今天没出城就好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吧,侍卫老爷那边我去说,老浦洛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帮他掖好被子,老浦洛看着吴名的眼睛,一脸苦涩。轻轻的摸了摸吴名的额头,老人红了眼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只是叹了口气,又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看着老人那被压弯了腰的背影,想到融合的记忆里的真相,忍不住感到一阵阵悲哀——为老浦洛,也为自己。
...
这个时候吴名已经知道了这具身体的经历,随着记忆的缓慢融合。
原主人和吴名一样是个命大的弃婴,十几年前被拾荒的年轻浦洛捡了回来,从此两个人相依为命,老浦洛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大。
老浦洛是个沙漠里的拾荒者,但是不希望他走上老路,于是特地花钱为他谋到了一份侍卫工作。
原主总说“贵族老爷们的钱是臭的,我宁愿当一个拾荒者。”大概年少气盛,眼睛里就总是揉不得沙子吧。
可老浦洛总是说:“老天不赏饭吃,自己又靠不住。老爷们能赏口饭吃,孩子你要认清现实啊!”
就这样,在老浦洛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干了半年,直到今天。
今天是祭祀日,侍卫团负责维护祭祀秩序,年少有力的乌铭炙被派去为几位贵族少爷保驾护航。
正午时分,烈日煌煌,烈阳教派年轻漂亮的祭祀神女踏上祭坛,开始了祭祀仪式。
她身着黄金神铠,披着华贵的红色长袍,上面布满了黄金打造的装饰品。精致的容颜配合着华丽的舞姿,巨神峰的神族小姐是那么的美丽,让人们移不开眼睛。
年轻的乌铭炙和身前的贵族少爷们一时看呆了神,忘记了此时他们应该下跪乞福。
煌煌烈日下,他们成了一道刺眼的风景线,显得那么的另类。
祭祀神女和祭团长老们一致的认定这种行为是渎神,他们站在祭坛中心传达圣阳的训责,剩下的人只能诚惶诚恐的跪下接受神的旨意。
最后祭祀长老们说:“你们这是在亵渎圣阳,圣阳降下旨意,要对你们施以惩戒”。
烈阳教派宣扬人民是有罪的。贵族老爷们不愿让子女受罪,他们流淌着高贵的血脉,他们有的是办法,作为最忠实的拥趸者,他们清楚的知道如何让圣阳息怒。
所以他们付出了大量的金币作为供奉,为自己的子女赎罪。贵族老爷们说:“我们供奉圣阳,我们诚心‘赎’罪,我们祈求圣阳的宽恕”。
老爷们知道圣阳需要威望,祭祀们这是又要立威,所以他们转过头又高喊着“贱民不配直视圣阳”,“贱民们不会诚心悔过”,“贱民应该接受惩罚”!
...
“贱民”之所以成为贱民,那是因为他们既没有土地也没有财富,而沙漠里环境恶劣,物资匮乏,不宜生存,他们进入城池躲避沙暴躲避强盗,只能为贵族老爷们劳作。
他们在老爷们的土地上耕作、纺织、做工,种出的粮食送进老爷们的神庙和粮仓;纺织的毛毯成为老爷们的披肩和神龛的挂饰;打造的金饰成为了上等人昭示身份的配饰和神庙里金光闪闪的神像。
老爷们高高在上,血脉光荣,不事生产却又无比富庶。而他们,血脉低贱,生而有罪,只能匍匐在圣阳的照耀下,辛苦的劳作,乞求着赎罪,乞求老爷们大发慈悲给条活路。
...
年轻的侍卫一直认为不该这样,他大喊着“这一点都不公平,这不对”,换来的是拉霍拉克护卫们更猛烈的杖击。
被赶出来的“贱民”们看着年轻的侍卫被教团护卫们用神仗打出祭祀看台,有人不忍直视,有人咬牙切齿,有人眼神愤恨,可都是敢怒不敢言,沉默又压抑...
无论是信仰专制,还是城市的控制权,教派长老和贵族老爷们知道最好用的办法,杀鸡儆猴。
事实上,立威是有效的,已经开始有“贱民”拍手叫好。
是啊,类似的事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已经习惯了不是么。再说,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么...
...
老浦洛赶来的时候乌铭炙已经伤得很重了,但哪怕是这样,乌铭炙还是不能接受、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或者说是这类的事。他嘴角鲜血溢出,浑身伤痛,却还在喃喃着“这不对,这不公平”...
老浦洛用苍老的身子护住了他,不知道替他挨了多少杖,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圣阳在上,他知道错了”。
他跪在人们面前:“求老爷们发发善心放过他吧”。
老浦洛磕破了额头:“圣阳在上,要罚就罚我吧”。
人们开始可怜起这对父子,“贱民”们纷纷下跪,无数人开始乞求圣阳的宽恕。
最终,神女施舍了圣阳的仁慈:“圣阳在上,神明看到了你们的忏悔”。
...
老浦洛在族人的帮助下把他背回家,一路上乌铭炙反而沉默了下来,这让老浦洛很不安。
将他放在床上后,老浦洛语气微颤,心疼的问着“孩子,你还好么,我给你上药,圣阳...在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瘫在床上,他喃喃的低语:“老浦洛,这就是你说的圣阳,这就是我们的世道麽?”
老浦洛颤抖着双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红着眼眶开始给他清理伤口。
并不去看他那失望的眼神,老浦洛说到:“圣阳在上,乌铭炙,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忏悔,你要学会低头认错啊”。
“我心里好像有一团火,老浦洛,我不甘心,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公平。”
老浦洛身体微颤,仔细的帮他上药,“听我的,孩子,睡一觉,我会去找疗养药。圣阳在上,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是老浦洛,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什么圣阳,什么祭祀,长老和老爷们,他们全都是狗屁...”
老浦洛低着头,抚摸他的脸。“孩子,你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话,你进了死胡同了,你的路走歪了”。
“老浦洛...”乌铭炙抬起手想触摸老浦洛的脸,又无力的垂了下去,他有气无力的说:“老浦洛,你的腰被打弯了,老浦洛,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我就是不甘心啊,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凭什么他们说了算,凭什么...”
老浦洛身体一僵,放开了他的手,呵斥道:“够了乌铭炙,别再说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会害死你自己,害死我,害死大家的你知道么!”
“可是...”
伤口全都上了药,老浦洛转过身向外走去。乌铭炙看到老浦洛挺直了腰攥紧了拳头,他一字一句说到“乌铭炙,我的孩子,睡一觉吧,不要再说傻话了。我出去找治疗内伤的药,你好好休息”。
老浦洛的背影慢慢消失,乌铭炙眼神飘忽向天望去,可是那老旧腐朽的木梁挡住了他黯淡的目光...
...
吴名注视着老浦洛那弯着腰的背影,伴随着叮当作响的铁片碰撞声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高高在上的烈阳教派?血统高贵的贵族们?恕瑞玛麽,果然现实从来都是如此,这个世界还是得靠拳头(毕竟拳头公司)说了算啊”
“可我不是个愤青,我没有那个实力啊,我又能改变什么呢?”吴名无奈的叹了口气。
微微发暖的一股股热血随着有力的心跳流向全身,仿佛全身上下的疼痛都开始减少,吴名仿佛又感受到了希望:这个存在于左上腹的“v”字形的符文印记。
他终于想起来了,土龙坑的墙壁上,v字符文印记!“所以,符文!你就是我的底牌么?”
回想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经历的吴名思绪飘忽,重生在你的身上,我是否应该为你做些什么?还是说好好的过好我的的新人生?
吴名微微得有点迷茫,无论是对新的人生还是符文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