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货的动作一顿,歪着个硕大的虎脑斜眼看着自家老主人,发出一声低呜。
它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难不成是我的错觉。”陆云摇了摇头。
毕竟,于同与关云两人,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而且,自己初来乍到且有求于人家,直接开启痕迹明显的破妄金瞳也有点过于冒犯了。
更何况,他来封门村,本来就是一件意外中的事,原本他并没有计划进入这个村子的。
不一会儿,干净衣衫与热水都被关云安排人提了进来。
他们离去之后,陆云脱下湿衣,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换上干爽的衣衫,令他舒服地舒了口气。
穿越这么久,还是颇为怀念前世那种基础需求极为便利的生活。
还有那种安全感。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在前世只不过是一个悲催的打工人,一天劳累之后回到家也只会瘫软在床上,没有太多生活。
但他在这边可是陆执事、护龙伯!
还有诸美环绕在身边,那可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到这里,陆云都不由得开始怀念远在京师的武妃娘娘了。
到了傍晚,关云过来邀请陆云,说宴席已经摆好。
陆云盛情难却,只能跟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雨刚停不久,道路还有些泥泞的原因,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几个村民。
整个村子给陆云一种清冷寂寥之感。
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部恐怖电影—《封门村》。
该影片的名字与村名一模一样。
他脑海中时不时地闪过其中的剧情画面,配上眼前这一番景致,难免令人有些胡思乱想。
“陆巡按……”
关云正在与他说话,陆云收起那丝异样心思与其交谈。
隐隐间,有交谈声传来。
两人很快就到了一座房屋,屋内还有三个人在,围绕坐在酒桌边缘,酒桌上已经有五六道酒菜。
见关云带着陆云来了。
那三人连忙起来朝陆云行礼。
这三人有封门村村长于同和两个副队长。
陆云脸露微笑,与众人寒暄一番,才坐了下来。
他的性格不难相处,封门村众人有意结交之下,这场酒席主宾皆欢。
宴后已经是天黑时分。
其中一个副队长赶去轮值,其余人与陆云又聊了一会儿,等到月上梢头,陆云才开口告辞。
三人热情挽留了一会儿,陆云婉拒,他们方才作罢。
回房锁门。
“憨货,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陆云问道。
哼哧!
憨货打了一个响鼻,表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陆云这才翻身睡觉。
朦朦胧胧间,他睁开双眼,发现屋内一片漆黑。
扭头看向小窗屋外,外面同样如此。
他摇了摇头,天还没亮。
陆云继续闭眼,很快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他努力睁大眼睛,也看不清那人,只能看到似乎笼罩在白雾中模模糊糊的人影,隐约感觉到似乎是一个女人?
她一袭白衣,身影飘忽。
陆云走近一点,她就飘远一点,与他保持着几乎相同的距离。
他心里变得急躁起来,加快了脚步,那白衣女人又飘了一段距离后,忽而加速向他赶来。
瞬间出现在陆云面前。
这一下太突兀了,突兀到他还是无法来得及看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一双没有瞳仁的白眼球。
白衣身影消失。
哒哒哒……
陆云隐隐听到有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正在做梦。
他尝试睁眼,可是睁不开,眼皮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
他感觉到床头前面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走来走去。
憨货!憨货!
陆云在心底呼喊着,尝试让憨货将徘徊在自己身边的鬼东西驱逐出去。
然而没有任何作用,憨货根本没有回应。
一股阴寒的气息骤然升起,将他全身包裹起来,这种气息令他如置地狱。
陆云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梦!
确实是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进了他的房间,现在可能就站在他的床头,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他。
可是他就是醒不过来。
眼皮还是粘粘糊糊的,仿佛被人用针缝上了似的,睁都睁不开。
这种状态让他心里微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意识清晰记得自己是在封门村中借住,这里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难道是那一口水井?
然而,没有给陆云时间多想,这股阴寒的气息不再在皮膜缭绕,而是顺着毛孔钻了进去。
试图钻进他的骨骼之中。
陆云冷得恍若身处冰窖。
嗡……
就在这时,陆云周身绽放出淡淡的佛光,一阵阵佛音缭绕而出,绞杀了这股阴寒的气息,久违的暖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他僵硬的身体一下子复苏了过来,他试着睁眼。
这一回,眼睛轻松地睁开。
陆云立刻翻身下床,异甲附身,遮天斗篷也穿在了身上,手上也拿起弑王刀,严阵以待。
他环顾四周,周遭依旧是一片漆黑,寂寥无比,没有任何发现。
仿佛刚刚真的只是一场梦,但这一回,陆云清晰地知道,刚刚那绝对不是梦!
要不是梵天祥云起了作用,帮他祛除了侵入体内的寒意,他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哼哧!哼哧!
憨货也被陆云这一番动作给惊醒了,喉咙中不停地发出一阵阵低吼声。
陆云看了它一眼,再联想到刚刚可能遭遇的后果,眼神瞬间冷冽了起来。
哼哧!
屋内一片黑暗,隐约可见憨货走了过来,摇了摇断尾,颇为疑惑地看着陆云。
陆云摸了摸它的脑袋。
他在思考为什么会经历刚刚那种完全睁不开眼的情况。
是诡异的功法或武技吗?
还是晚上那场宴会有问题?
或者说,两者皆有?
但问题是封门村这帮人为什么要如此对付素未谋面的自己?
是白骨佛教的人?
还是崔骊洪的人?
亦或是单纯地想谋害旅人。
很多想法在陆云的脑海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