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救场
作者:季宇宁   我的命运改变器最新章节     
    4月10日,从华夏京城传来消息,最高立法机构当天批准了双方关于香江的联合声明。同时也决定在7月10日前就接下来的相关立法成立咨询委员会。

    这样,双方的这个联合声明基本走完了所有的法律程序,就差5月底双方互换批准文件了。

    4月中旬以后,香江的各种演出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密集。

    来自内地京城的北昆剧院这次也在应邀赴港进行演出之列。他们是4月12日抵达香江的。

    “马团,不好了,中午少奎他们几个出去溜哒,去铜锣湾那边转悠,结果看街边有卖牛杂的,还有卖鱼蛋粉的。少奎就想尝尝这儿的小吃,他们几个人吃了这个牛杂粉,还有鱼蛋,哎呀,回来就闹肚子。少奎这闹肚子特别的厉害。”

    马团就是已经71岁的马祥麟,他是北昆的老艺人,现在是北昆的副院长,也是这次北昆赴香港演出团的团长。

    “那少奎怎么样了?”

    马老爷子一听,立刻就急了眼。连忙追问道。

    “嗯,刚刚少奎回到酒店还是止不住啊,我到您房间没瞅见你,我就赶紧找的酒店的前台,他们立刻给联系的医院,现在在那边打吊瓶。

    医生说今天晚上的夜奔肯定是没法演了,明天的单刀会估计十有八九也不行。

    唉,少奎演关公戏一般都是当天不吃肉,结果他是头天吃肉演夜奔,这好,他第二天的关公戏也演不了了。”

    北昆这次在香江的演出场次是4月14日和4月15日两天,全都是折子戏。

    北昆79年恢复建制以来,基本上没有排什么大戏,还是以恢复传统折子戏为主,其中主要就是四大件,包括昭君出塞,林冲夜奔,钟馗嫁妹,游园惊梦。

    这次考虑到香江人的喜好,所以两天的演出大轴都是少奎的武生戏。头一天的大轴是夜奔,第二天的大轴是刀会。

    “这可怎么办呀?这次我们来香江的演出,少奎可是挂的头牌啊。

    唉,他这两年的武生戏正是出彩的时候,今年还有希望拿到梅花奖的。

    哎呀,他没事在外面乱吃什么东西啊。

    这两出戏根本就没人能顶替他的,换人都不行。”

    季宇宁知道消息后,赶到医院的时候,在病房看到正在满地团团乱转的马老爷子。

    “唉,小季啊,这回可是麻烦了,少奎演不了了,也没法换人,只能改戏了。”

    前年当昆曲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之列的时候,季宇宁在京城和马老爷子见过一面。

    当时马老爷子还有北昆的一些老艺人,被确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

    因此马老爷子这些北昆的老人,对于季宇宁这位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基金的创办者,一直是非常感激的。

    “老爷子,这要是改戏可是够呛啊,今天的夜奔,很多观众都是提前从星城,台.北,甚至还有从北美赶过来的,就是为了要看少奎继承永奎的这个夜奔。”

    看着马老爷子一脸焦急的样子,季宇宁想了想,又接着说。

    “老爷子,其实呢,少奎的这两出戏,夜奔和刀会,我都可以唱。”

    马老爷子听了,一脸惊愕的看着季宇宁。

    季宇宁心里倒满是期待,三年前系统奖励他的这两折昆曲折子戏,终于有机会展露出来了。

    “真的,小季你真的能唱?”

    “嗯,我也是走的北昆的路子,跟永奎少奎的一样,也是一场干的路子。

    我也只有这两折戏可以拿得出手,我说的拿得出手的意思就是,并不比少奎还有现在冀省河北梆子剧团的裴燕玲差多少。”

    马老爷子听了,认真的看着季宇宁,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季宇宁随后来了一个开场的走边,又连比划带哼唱了一下折桂令的身段。

    马老爷子还有其他的北昆演员点头,但仍有点儿疑惑。这出夜奔,老北昆的人基本上人人都学过,这是最早打基础拉身段的戏。

    随后一行人又回酒店,叫上司鼓和笛师,去香江大会堂的音乐厅场地,季宇宁在场地又连比划带说了一遍。

    当然这个时候离演出开始没有几个小时,他不可能满宫满调全力去演,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看了季宇宁的功架唱腔吐字等,这下马老爷子等人才略略放下心来,有点儿相信季宇宁说的了。

    随后凤凰电视台以及香江电台立即插播消息,称今晚北昆的夜奔因主演生病而改由季宇宁救场。

    消息一出,原本音乐厅尚未售罄的几十张票瞬间就一扫而空。

    当晚的演出,香江大会堂音乐厅爆满。

    大轴开始了,林冲随着啊嘿一声出场。

    这一声,带着悲愤焦急,情绪渲染很饱满。

    这一下子可谓是先声夺人。

    出场就是碰头彩。

    林冲带戏上场,走边。

    “永奎是穿大绒,大绒罗帽,大绒箭衣,少奎好像是改成丝绒。小季这个罗帽箭衣这身上什么材料啊?感觉更好了。

    这个剑穗好像是少奎的,红色的。一身黑一点红。

    小季的出场真是不错,走边身上眼神都特别好。”

    台下马老爷子身旁的朱家晋老爷子点评道。他是着名的杨派武生票友。

    走边后,开唱第一支曲子,点绛唇数尽更筹。

    紧接着,八句定场诗。

    “他这几句定场诗念的是用的古音,这可真是讲究了。

    小季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代词人大家了。

    少奎永奎包括燕玲他们念这些音总有让人觉得不妥的地方。”

    台下朱老爷子赞道。

    台上林冲进古庙。

    惊起,再行,唱新水令按龙泉。

    接唱驻马听良夜迢迢。

    在接折桂令实指望,这一曲身上动作繁复,看的台下所有人目不交睫,一曲唱罢,满场彩声。

    “哎呀,小季这个真是了得,身上竟然这么棒,我觉得跟裴燕玲有一比。

    少奎可惜了,他是16岁开始学戏,没有幼功。

    而裴燕玲身上没问题,但略有些过了。有的时候她是带倒缨盔,走京朝派的路子,而且她的唱总是有点梆子味儿。”

    马老爷子叹道。

    下面是雁儿落带得胜令望家乡一段。

    接沽美酒带太平令。

    之后是收江南,仍然满宫满调,气力不稍减。

    唱到“想亲帏梦杳,想亲帏梦杳,顾不得风吹雨打度良宵。”

    身上动作快捷利落,而且剑穗大带无丝毫凌乱。

    “燕玲唱到这里一般要调好几次呼吸,小季那可是要强多了。这功夫是跟谁学的呀。”

    朱老爷子惊道。

    最后唱煞尾,“一宵儿奔走荒郊,残性命挣出一条。到梁山借得兵来,高俅啊!贼子!定把你奸臣扫!”

    “看前面已是梁山,待俺趱上前去。”

    踢三腿,扫堂旋子,云手踢大带。

    瞬间的几个动作,周身利落清爽。台下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喝一个彩。

    随着锣鼓和彩声,奔下场门。

    满场掌声雷动,欢呼声响成一片。

    季宇宁也是满脸兴奋,他连谢场三次,仍然是掌声不断。

    当晚季宇宁一出夜奔,引起了香江的轰动。

    很多人都来打听季宇宁的师承。

    这下北昆的马老爷子踏实了。

    第二天的单刀会仍然是季宇宁来,此时的少奎还在休息。

    第二天的北昆演出不仅爆满,而且过道还加座,很多人都是临时从台.北和内地赶过来的。

    刀会开场了。

    “小季的这个出场闷帘搭架子跟永奎是一个路数。”

    朱老爷子点头,刀会也是他的看家戏。

    四击头,放铙出场。

    随着场上放铙钹,全场的眼光都盯在了出场口。

    “哦,小季这个跟永奎不一样,他不是挡脸出场。少奎也是这样演的。”

    但见季宇宁扮演的关公气贯全身,梗脖立腰,峙立如山岳般。

    亮靴底,收腿,一步一步走向台中间。每一步都是虎步龙行,只几步就走出了灌满台的气场。

    眯眼,再一瞪眼。张目时,杀气冲天。

    他这几年直接动手杀的人数以万计,间接死在他手里的更是数以百万计。

    所以,他身上的这股气势是别的演员难以望其项背的。

    四击头,亮相。

    念四句定场诗。

    “波涛滚滚渡江东。

    独赴单刀孰与同。

    片帆瞬息西风力。

    鲁肃今日,”

    锣鼓,亮相,瞪眼。

    这个瞪眼瞬间放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认关公。”

    认关公三字是高音。

    念完定场诗,全场齐齐的又喝一声彩。

    随后三番望水,随着大江浩荡,船舶起伏。关老爷站定后,开唱新水令。

    “大江东去浪千叠,趁西风、驾着这小舟一叶。才离了九重龙凤阙,早来到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大丈夫心烈,觑着那单刀会赛村社。”

    唱的腔很高,但也满宫满调。

    东字按照少奎的唱法,是唱成长江三叠浪越唱越高。

    “小季的唱是真的好,这嗓子真是没挑了。

    高音不像少奎有点左。”

    接着驻马听。

    “依旧的水涌山叠,依旧的、水涌山叠。好一个年少的周郎,恁在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暗伤嗟。破曹樯橹、恰又早一时绝,赤壁鏖兵江水犹然热,好教俺心惨切。”

    周仓,舞,白。

    “好水呀。”

    关公,白。

    “周仓!

    这不是水!

    这是那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最后一句尽显英雄本色,这本色既是台上的关公的,也是季宇宁这个大英雄的。

    船到江东,鲁肃出迎。

    “大夫可知某家刀,也会饮酒?

    “刀吓!刀!”

    刀字念的高亢入云,声震屋宇,好似要将大会堂的屋顶挑了。

    “想你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能如探囊取物一般,今日鲁大夫请俺过江赴会,席前若有不平之事也少不得劳你一劳,先饮一杯!”

    这一串儿念白念的铿锵有力,尽显功力。

    这出刀会唱完,场上气氛达到了顶点。

    掌声足足鼓了七八分钟才歇。季宇宁谢幕时做了十几个关公的造型动作,引出不断的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