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冲突

    “明明是你们…”

    石柱捏着拳头，瞪着眼就要和他们理论。

    “柱子！”

    李安拦住了石柱，脸色微冷的看着三人，淡淡道：“现在距离县试还有一个多月吧？你们张口闭口案首的，莫非这案首是内定的？”

    “混账，冯兄才学过人，老师还是扬州书院的学政，案首对于冯兄来说就如探囊取物一般，有什么难的？”左边脸上有几个麻子的青年说道。

    “这不是许学政的学生冯希文么，怎么跟人吵起来了。”

    “不知道，看领头那人的装扮好像也是书生，竟然敢得罪学政大人的学生。”

    “没准人家是外地学子呢。”

    这条街本就比较热闹，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少，这边发生了冲突，吸引了过往的行人围观。

    不少人认出了冯希会，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李安听到许世高竟然成为了扬州学政，也有些惊讶。

    不过李安也不担心，虽说县试是通判和学政共同出题主考，而且学政在其中还占据着主导，但是许世高只要脑子没病，就不敢让他故意落榜。

    先不说他在士林中有一定的名声，单单他老师就让许世高忌惮不已了。

    刘学文若是一般京官，却是管不到地方上的事。

    但是刘学文如今是言官，对于言官来说就没有什么不能管的事。

    就连皇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言官都能上奏纠正，更别说一个学政了。

    即便许世高发疯了，扬州通判也知道事情轻重，不会让他胡来的。

    “哦，原来是学政大人的高足，难怪早早的预定了案首。”李安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是，你们知道怕了还不赶紧来给冯兄磕头赔礼。”

    或许因为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也有可能是嚣张惯了，麻脸青年根本没有听出李安话里的意思，还以为李安是怕了，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些围观的人倒是听懂了，不少人对冯希会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

    冯希会家世不错，又拜了许世高为师。

    去年年初，许世高费了一番功夫，升任扬州学政，冯希会也转学到了扬州官学。

    冯希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根本看不起那些寒门子弟，本就不得人心。

    如今碰到这样的机会，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

    “这县试的题目是学政和通判共同出的，其中最重要的策论题，一般都是学政出，他是学政学生，没准早就知道题目了。”

    “何止啊，人家学政还批阅答卷呢，到时候考的好不好，人家都是案首。”

    “就是，听说他之所以能拜学政为师，家里可是送了许多钱财的。”

    “不行，科举如此神圣，乃是为国选才的途径，岂能任由他们胡来，我们应该一起去向知州大人请愿，揭发他们的丑陋行径！”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都是读书人，不管他们打不打算参加这次科举，对这种事都深恶痛绝。

    因为这关系到他们切身的利益。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自己享受不到暗箱操作，自然希望一切都是公平的。

    冯希会喝的最多，脑袋本就晕乎乎的，被那么一撞，脑袋更晕了。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一回过神来，就听到四周的议论声，酒瞬间就醒了。

    大热天的，他都能感受到一丝寒意。

    “伱们胡说什么？我朋友这么说不过是对我的祝福罢了。”

    冯希会大喝一声，压下议论声，扭过头来看向李安，恶狠狠道：“小子，你们走路不看路，还在这里妖言惑众，污蔑家师，你可知罪？”

    “我什么时候妖言惑众了？这不是你的朋友那么说的么？”李安一脸无辜道。

    “你…”

    冯希会指着李安说道：“但凡参加县试的学子，亲朋好友都会说一些好听的祝福话，而你故意曲解我朋友的意思，难道不是妖言惑众么？”

    “冯公子这就冤枉我了，你说的没错，参加科举的士子，亲朋好友都会说一些祝愿的话。但是也没像你朋友这样，张口案首闭口案首的。若不是我知道县试还没开始，我还以为冯公子已经中了案首呢。”李安淡淡道。

    “住口！”

    冯希会喝道：“我们不过是喝多了，胡言乱语罢了，岂能当真！”

    “我也没当真啊，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咱们大宋言论自由，就连官家也会听取谏院之言。有道是清者自清，冯公子怎么如此激动？”李安微笑道。

    “冯兄，此人污蔑学政大人，应该报官把他抓起来才是。”麻脸男说道。

    “闭嘴！”

    冯希会瞪了麻脸男一眼，又恶狠狠的瞪了李安一眼，说道：“我们走！”

    此事因为李安的话，围观的人又议论了起来。

    正如李安所说，冯希会有些太过激动了。

    若是报官抓人，事情也就越闹越大。

    到时候不管真假，关于作弊之事必然会成为热议的话题。

    而现在距离县试没多久了，这种话题一旦起来，短时间根本停不下来。

    到时候县试结束，那些没考中的肯定会觉得这次科举有问题。

    若是士子闹起来，事情就被闹大了。

    这个时候直接离开，让事情尽快平息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安看到冯希会离开，也带着石柱和德生离开了。

    ……

    “冯兄，难不成就这么放过那个小子？”

    走了一段，麻脸男有些不岔的说道。

    “还不是你们这两个蠢货，我都告诉过你们了，如今要低调点，你们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冯希会恼怒道。

    麻脸男和另一个青年，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们说那些话还不是为了捧着冯希会，刚刚在包厢喝酒的时候，他们一口一个冯案首，冯希会可没有拒绝，高兴的都不用他们招呼就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

    现在倒是怪起他们来了。

    不过他们有求冯希会，尽管心里恼怒，也不敢表现出来。

    冯希会发泄了一下，也冷静了不少，冷声道：“这件事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算了，刚刚那人看衣着也是读书人，却十分面生，弄不好就是外出求学回来参加县试的，你们让人跟上去，查查他的身份，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冯兄，你放心，我这就去。”麻脸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