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公私分明的至高裁决
政治讲究的是试探，在最后见面之前，很多东西已经提前说好了，正式会谈的时候往往就是签名或者敲锤的时候。
这样有个好处，就是明面上一团和气，并不难看，不容易撕破脸。
但这样做也有个问题，就是双方必须要有一定的共识才行，如果是完全不对付的情况，那提前商量跟提前撕破脸差不多。
现在情况就是如此，阿尔达利安原本是帮安柏修去跟詹姆斯·沃森谈判的。
但这位年轻的精灵王因为记仇，很“不小心”地透露了安柏修来到银月高庭的事。
詹姆斯·沃森马上表示，自己不会跟巫妖做交易，让他继续保存着亚瑟·莱恩的英灵，然后等着圣武士上门吧。
安柏修大声地说：“太无耻了吧？这么双标难道不算亵渎圣光吗？”
怎么可能让这巫妖拿凯瑟琳姐姐的名声来开玩笑，这事绝不能允许！阿尔达利安不仅要跟安柏修赌，还要狠狠地赢他一笔钱。
安柏修并未被这种小问题难倒，只是平静地对阿尔达利安说：“我做巫妖很多年了，你猜我是不是第一次跟这位至高裁决打交道？莱恩不跟巫妖做交易，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沙漠再大，莱恩也会一寸寸地翻找，直到将安柏修给找出来。
詹姆斯·沃森看着安柏修快步离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阻止说：“等一下，我说这英灵是未知真假，万一是真的，你这就是对莱恩的最大挑衅，你准备好与整个莱恩为敌了吗？”
詹姆斯·沃森马上肯定地说：“那样最好，我们莱恩会记住这份人情的。”
安柏修也很坦诚地说：“对啊，就是故意激你，但你想通了心里能好受些吗？这可是你四百年来，最后能赢回来的机会了。过了今天，我可能就永远不会再来银月高庭了。输了，也不过是输给我两次，对你来说没什么变化。要是赢了，你就报仇了呢。”
安柏修的话真的刺中了詹姆斯·沃森的内心。
詹姆斯·沃森却毫不在意地说：“哼，我是莱恩的至高裁决，跟莱恩相关的才需要公正，《传奇魔咒》的编辑工作只是兴趣而已，个人兴趣当然是以个人喜好为主。”
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当詹姆斯·沃森认为自己可以这么玩的时候，他的立场就已经变了。
“好，赌注是什么？”阿尔达利安连忙问道。
詹姆斯·沃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安柏修冷笑，一副最终解释权在他的嚣张模样。
但这事不应该由詹姆斯·沃森提出来。
阿尔达利安仔细观察手上的匕首，确实能感受到邪恶与黑暗的神力气息。这竟然是真货，还以为那個巫妖会拿出假货来骗自己呢？
“怎么，堂堂精灵王，连神器都没有吗？”安柏修问道。
倒是银月高庭的国库里面有几件传承神器，但这东西不能拿出来做赌注啊。
穿过华丽长廊，安柏修来到了另一个会客厅之中，走进房间里面，正好看到詹姆斯·沃森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欣赏精灵族独有的艺术窗花。
“好，既然你分得这么情况，亚瑟·莱恩的英灵算是公事还是私事啊？”
阿尔达利安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你在故意激我！你想逼我跟你赌。”
安柏修跟詹姆斯·沃森隔了一段距离，对他说：“老朋友，我跟你认识很久，但这样正式见面也是第一次吧。听说，我的特赦令是你签发的，怎么还是一副跟我势不两立的模样啊？”
安柏修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说：“背对着别人说话虽然看着很有威严，但很没礼貌啊。”
而阿尔达利安属于特殊情况下接过王位，还真没得到神灵赐予的专属神器。
拳头捏紧又放开，好几次之后，阿尔达利安终于冷静下来，微笑着对安柏修说：“没关系，你不来银月高庭，我就带着暮色卫士去找你麻烦，我没必要落入你设计好的圈套里面。你的寿命无限，我也不止活这几年。
最后还是炼金之城出面，这才让那些圣武士们活了下来。
“还挺公私分明的，但当初我的论文凭什么被退稿，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我的论文质量不够刊登吗？你要是真那么公私分明，凭什么退我的稿？”
安柏修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能忍的，不愧是新任精灵王啊，这一老一少两爷孙都不好糊弄啊。
看到阿尔达利安的表情，安柏修惊讶地说：“还真没有啊，那算我没说，看在凯瑟琳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
“那要不要赌一把，我要是能让詹姆斯·沃森跟我坐下来谈价钱，算我赢。当然，最后谈了多少钱都行，反正是莱恩给我付钱，就算你输了。”
精灵众神将所有的钟爱都放在了凯瑟琳身上，赐福也好，神器也好，全部是她的。
说完这番威胁，阿尔达利安果断转身离开，不给安柏修任何反驳的机会。
安柏修看着詹姆斯·沃森的脸，笑着说：“看来，你现在是愿意跟我聊一聊关于这个英灵的问题了？”
在此之前，他可是连亲儿子的命都可以不顾的人。艾伦被安柏修俘虏，詹姆斯·沃森直接拒绝了支付赎金，还派出圣武士来追杀安柏修。
詹姆斯·沃森冷冷地解释说：“特赦是因为你消弭了战争，拯救了许多人类，所以按照法理，这个特赦是应该的。我是莱恩的至高裁决，自然应该由我来签发。但这是帝国的法律，不代表我个人的感受。从行为看，你做了天大的好事，但我了解你的性格，你肯定从中捞了大量的好处。在你的眼里，只有利益，跟我是完全两路人。”
阿尔达利安脸色一变，他还真没有神器。
“神器？！”
“呵呵。”
灵活底线的事情，不应该由这位至高裁决自己决定。
“人情能换钱不？”安柏修问道。
“当然是不小心。”阿尔达利安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
詹姆斯·沃森可不会落入这种语言陷阱，他直接反驳说：“都还没确认是真是假呢，讨论公私问题毫无意义。”
带着满腹怨气，安柏修直接去找詹姆斯·沃森，这银月高庭不能白来，总得捞点好处。
“那行，就当是假的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我走了。”
这是能商量的意思？虽然换了一种说法，但其实还是愿意给钱了，看来将英灵献祭给邪神这个威胁效果相当不错。
四百年的恨意在今天再见安柏修之后爆发出来，阿尔达利安实在太想赢了。
而当安柏修向他走近，这位莱恩的至高裁决就说：“别再靠近了，巫妖，我怕我忍不住要净化你。”
“切，不是神器做赌注我没兴趣。是我误会了，以为精灵族受神灵青睐，神器多得多呢。没想到，伱们一个老精灵王，一个年轻精灵王，连件神器都拿不出来。唉，我一个巫妖都有三件神器啊，精灵族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詹姆斯·沃森终于沉默不语。
安柏修直接转身离开，让詹姆斯·沃森一脸疑惑。
“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詹姆斯·沃森大声地说。
“等着吧，巫妖，有个精灵王时刻想着向你报仇，那种滋味应该会很不错。”
虽然詹姆斯·沃森语气松动了，但安柏修却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很感慨地说：“老朋友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认可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的。看来莱恩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连你的行事准则都被影响了。”
“你这话说的，难道莱恩现在就不跟我为敌了吗？我可是巫妖啊。”
阿尔达利安回来转达这位至高裁决的意思时，安柏修盯着这个年轻的精灵王，问道：“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其实这一次，也可以通过精灵族中转，就是莱恩给钱精灵，精灵给钱安柏修，那就不算是莱恩跟亡灵做生意了。
阿尔达利安顿时收起了笑容，对安柏修说：“吹嘘不存在的东西并不能证明你的本事。”
“巫妖，这里是精灵的王国，我不想跟你在这里争斗，但如果你以为可以无限度地挑衅我，那我会让你知道圣光的滋味。”
谈生意最怕就是带着情绪来，詹姆斯·沃森对安柏修的厌恶是完全不加掩饰的，不能平心静气地聊天，那就很难达成合作意向的。
安柏修拿回匕首，转身就要走，阿尔达利安却连忙将他叫住。
安柏修暗暗发誓，不坑到这老头吐血算他这几百年白过了。
“这个……”詹姆斯·沃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是朋友遇到了困难，那给予一定的帮助也是应该的。”
“该死的，最近怎么就没有笨蛋让我好好地赚一笔。”
詹姆斯·沃森转过身，望向安柏修，脸上带着毫无掩饰的怒气。
“通缉令撤下之后，你就不是莱恩的敌人，我刚才说来，我对你只是私人恩怨。但如果你再做出挑衅莱恩的举动，那通缉令也不是不能重新填上你的名字。”
这正是安柏修对阿尔达利安最大的优势，一个人想报仇的时候，就会被仇恨淹没理智。阿尔达利安明知道安柏修在挖坑，但他还是想赌一把赢回来。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先跟你们的圣王聊聊呢？相信跟他聊过之后，你应该可以有更加准确的判断。”
安柏修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背对着詹姆斯·沃森说：“没什么花样，我已经说了，英灵是假的，跟你们莱恩没有半点关系。所以，怎么处置这个英灵是我的事，跟你们莱恩人无关。想来，很多邪神会对这个英灵感兴趣，即使不是亚瑟·莱恩，英灵本身也很值钱，不是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白送啊？”安柏修问道。
詹姆斯·沃森知道安柏修是来狮子大开口要价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离开？
“你换一个赌注，你不是很喜欢钱么，我拿三十万金币跟你赌！”
这事也算是安柏修耿耿于怀许久的事情了。
“交易不可能，我绝不会向亡灵妥协，也不可与亡灵进行任何交易，这是莱恩的铁律，我是绝对不会违反的。”詹姆斯·沃森强调说。
安柏修拿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塞到阿尔达利安的手里，然后说：“这是莎尔送我的神器，这就是我的赌注。”
别人可以这么做，但他可是受圣光眷顾的光明牧师啊，自欺欺人的下场一般都很惨。
安柏修对詹姆斯·沃森的报价不感兴趣了，他更想知道莱恩内部究竟乱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