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的黑影,已然让我们极度的害怕了,现在又诡异地出现一张绿色的怪脸,真是前来惊龙后来猛虎,即使走穴无数的张三臂也被吓软了腿。
刀疤脸一看事态极端到如此地步,只能顺着先前来的阶梯退了下去,赵四是连跪带退,豆瓣大的汗水流了一脑门子,忙磕头求饶,“鬼爷,莫……莫怪俺……俺呀,您看……看这……这婆娘。”
说着他赶紧指了指阿秀,接着磕磕巴巴地说:“都……都是这……这贱人把俺骗进了这……这里来,您要害……害就……就害她,不……不关俺……俺事呀。”
他抱了抱拳,“鬼……鬼爷,俺……俺可这……这就给您退,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您找这……这女人埋……埋单就是。”
“诶!诶呀我去!”他还没说完,脚下一个没注意就磕绊在地滚了下去。
阿秀估计也是第一次下墓,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毕竟一女人家遇到鬼还能站在这里不喊出声来,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了。
心下就想,一个女人会做出这等事,必有其苦衷啊,看得出来她有中国血统,但五官却要立体和深邃很多,有点像xj青藏那边的血统,而且她的额头和眉宇间,竟然有几分长得像我,这也是让我发自内心想保护她的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不得不提她的笑容,也是令我着迷的地方,与中国女人是截然不同的,少了一种忧愁与含蓄,多了几分自信与坦荡,这可能与她生活在美国有直接的关系。
“老三,黑驴蹄子。”鬼九爷蹲在甲子腿跟前,向张三臂提醒道。
我正在想阿秀,把鬼都给忘光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阿秀面前,我胆子逆天的肥了不少。
张三臂赶紧往后退,也把黑驴蹄子摸了出来,那张鬼脸仍不见有何异样。
突然间,张四鬼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鬼哇!”
他喊完反而开始向前爬去,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能使他反应这么大,回头一看腿肚子也转起了筋。
不知何时,我们身后也有一个影子在诡异地跳着舞,而且距离是如此之近,阿秀终于也喊了起来。
这时外头响起了赵四的喊声,“鬼……鬼爷爷,不怨俺……俺兄弟二人啊,这铁门外被蜘蛛堵了,这门估计是被捯……捯饬坏了,鬼……鬼爷爷,再给俺兄弟一……一些时间啊。”
听见里头大叫,估计他俩也着实是怕了。
就在这时,我摸着了一条相似之处,那就是蜡烛对面和七盏托灯兽对面一样,都出现了黑影。
猛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心说是不是所有光源的尽头,都会出现影子啊,但一想又不对,因为我们手持的就是手电,可我们手电前面从没出现过黑影。
啧,这就奇怪了,难道跟光源的明暗有关,看看我们手里这几把手电确实早已泛黄了。
张四鬼喊着喊着竟然安静了下来,我以为他给吓死了,转头一看,他竟然与那张绿色的鬼脸对视。
他啧了一声,对前面的张三臂说:“三哥,莫慌,不对哇,这摸金校尉留下的把戏,我们发丘派也经常借用,可你看,这蜡烛的火苗好生旺盛,也没紫没绿的呀。”
“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蹊跷。”甲子腿把裤腿往下放了放说道。
鬼九爷拍了一下甲子腿,说:“不碍事,这是穿山甲给你抓的,幸好是善物,并没有什么毒气。”
阿秀啊了一声,疑惑地说:“啊!不会吧鬼九爷,我分明听见是一个女人在哭泣,我当时判断应该是其他的盗墓团伙,我才开的枪,要是在外面,知道洞里有女人,我会搭手相救的。”
鬼九爷一听赶紧摆了摆手,脸上尽显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本以为你挺狠辣呢。”
鬼九爷笑了笑,继续说:“这穿山甲,在我盗墓派摸金派里,是很受尊重和保护的动物,他们管它叫‘点穴神兽’,还用最精壮的穿山甲制作‘摸金符’,只取爪牙,并不伤害它们的性命。”
“你听见的那声音是穿山甲发出的,穿山甲可以寻觅灵气之源,一般成年的穿山甲,就能模仿人说话了,像那些家养的自然没有这本事,之所以摸金派管它叫点穴神兽,就是因为它能找到风水宝穴,宝穴里有灵气,无论是穿山甲还是乌龟,吞食灵气都能够延年益寿。”
看鬼九爷说着说着,大有没把这些张牙舞爪地黑影当回事,我心里莫名的也有些了底。
从背包里头摸出两支火折子,既然这些黑影,都是在光源尽头出现,那我不妨试它一试,选了不远处的一个墙角,蹑手蹑脚将火折子吹着的旺些,立在墙角下,赶紧退开往后看。
果然,一个略有些丰满的黑影舞动了起来,舞动间长发飘飘,我靠,这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里胆子最小的就是张四鬼,他都不叫了,其他人即使再害怕,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甲子腿往托灯兽的边上靠了靠,哈哈大笑着说:“我说老郭,我看这女鬼八成是看上你了。”
我没有理会他,让他吃了个闭门羹,我咬着牙向那女人影子走去,身后立刻有人叫我,是阿秀,“傻子,你不要命了吗?”
张四鬼啧了一声,嗔怪地看了一眼甲子腿,“夸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郭兄弟开这种玩笑。”
张三臂倒是张大了嘴巴,发呆地看着我,“这小子,吃雄心豹胆了,怎么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黑影下,其实双腿已经打颤的不行了,但直觉告诉我这些影子很可能是一种机关,于是照旧吹亮了火折子放在地上,果然我先前放火折子的墙角上,也有一个女人黑影在跳舞。
直到这时,我才缓了口气,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来了,这明摆着是一种机关,可是却透露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这个墓室的空间,也就一百平撑死,呈长方形,而且四面都是生铁墙壁,因年代久远,还长出了许多铁花,如此干裸,怎会可能有投影机关!
光是平行的,既然两点之间没有任何介质可以设置机关,那么怎可能凭空出现会跳舞的影子呢?
这难道真的是鬼吗?
啧!
这么一推断,着实被自己给吓了一跳,背后不由得呼呼冒阴风。
突然,我抬起头,立马发现我遗漏了什么,对!这个墓室是一个三维空间,我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二维范围内徘徊,却忘记了三维空间的关键“高”。
我拿手电向上照去,我对着他们几个摆了摆手,再指了指上头,那意思是叫他们拿手电往上头照。
果不其然,这墓室上方是一个圆顶,在圆顶的正中心,镶嵌着一个直径一米左右如同马蜂窝一样的大球,离地三米左右的样子,在那密密麻麻的孔洞里有一些闪闪反光的玻璃,没错,就是玻璃,这元朝的墓室怎么会有玻璃?
甲子腿等人一致都发起了呆,显然他们也不相信,只有阿秀莫名其妙,好像看见这个还舒了一口气(阿秀是外国人,不懂中国历史很正常),张四鬼惊讶地说:“元朝还没有出现玻璃啊,这分明就是元朝陵墓,怎么会这样?”
甲子腿搔了搔头,说:“对了,玻璃是什么时候发明出来的来着?”
“1508年,意大利的玻璃工匠达尔卡罗兄弟研制的。”阿秀想了想说道。
张四鬼瞪圆眼睛吃惊地说:“1508年都到了明朝哇!戊辰龙年都已经是明朝第十位皇帝明武宗朱厚照的正德三年了!”
鬼九爷眉毛一挑,也说:“啧,奇观啊,四弟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啊,这虽然像玻璃但却不是玻璃,这种物质在世间也实属罕见,这是唐朝时鲁班派中一位光头炼金师发明的,物名为琉璃,晶莹剔透,遮风盛酒,奢侈物也,后因制作材料稀缺,又没有金银器皿坚韧,才被排弃的。”
鬼九爷指了指四周的影子,“这些影子都是琉璃投影机关,聚集光子投射出来的。”
这墓室除了来时的路都是封闭的,这间墓室除了那七只托灯神兽,没有其他的陪葬品。
甲子腿和鬼九爷在墓室里摸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我们开始讨论了起来。
甲子腿第一个发言:“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空墓?”
张四鬼摇了摇头,“不像!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想过这个假设,但是你没觉得那七只托灯兽,其实是机关的一部分吗?”
“你们看那‘蛟油’的分量,足可以把这里的氧气给耗光。”
阿秀嘴角上扬,则说:“张四爷,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存在,我们刚进来时这里空气并不沉闷,这里应该连接着石像上方的口部。”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这个说法,因为这跟我想的是一样的。
张四鬼皱了皱眉头,又说:“虽然耗不净氧气,但是一定能把我们困死,那‘蛟油’的分量,我看这长明灯燃一年也不成问题,而我们在这里最多也就能待个十几天。”
鬼九爷耸了耸肩膀,“既然这托灯兽也是机关的一部分,我去好好研究研究。”
这时候我脑子闪过一幅幅画面,这个墓室无论在哪个角落出现光源,对面一定会出现黑影,反之也是如此。
而且好像静止的手电光前不会出现影子,只有像火苗一样攒动的光源才会出现黑影这种现象。
不对!不是所有角落都会有影子的,那如蜂窝一般的投影机关下方,铁定就是死角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几乎立即掏出两根火折子,拔掉冒,放在了蜂窝下,我想这墓室所有地方都会投射到,唯独蜂窝不会将蜂窝里的黑影投射到它自己的身上。
实验结果确实如我所想,但是并没有什么毛用,因为任何的异样情况都没有发生,比如说机关暗道被打开。
我回头一看鬼九爷,见他研究托灯兽还没有什么文章,脑子里又快速地运转起来。
旁边的阿秀和甲子腿就像看侦探一样地看着我,估计对我之前的些许看法,已经有所了改观,只有张四鬼靠在墙边那块瞅着蜂窝发愣,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对,托灯兽也是机关的一部分,一旦长明灯燃起,按照张四鬼的推算会燃一年之久,困在墓室里的人早就死了,还破解什么机关,我瞬间激动了起来,也许这长明灯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我把我先前放在角落里的火折子收了,又强忍着恐惧将那绿脸下的蜡烛吹灭,我觉得修建墓室的人必定熟悉盗墓贼的伎俩。
我又赶紧跑到托灯兽边上,将鬼九爷推开,逐个将长明灯拍灭。
一瞬间,墓室里只剩下了我刚才放在蜂窝下的火折子,亮起了一个三四米的光团。
就在这时,周围的黑暗中响起了一连串的咯咯声。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