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康一旦进了养猪场的地下室就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没有了羞羞答答的样子，连说话的时候也不再结巴。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有这个地方才会让他产生足够的安全感。
    秦荣荣知道这是决定她能不能活下来的唯一机会，心念疾转间就在思考给出怎样的理由，才能说动对方。
    上有老下有小这样的理由肯定不行，对方如果真有恻隐之心，就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了。
    “我能帮你引人上钩……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认识很多有钱的客人，他们都比我有钱，我也可以配合你做‘仙人跳’，这比你现在这样要来钱轻松……我银行卡里也没多少钱，你应该知道的……。”
    秦荣荣当时还只当赵长康是在谋财，谋完财了才会害命。她的银行卡绑定了手机，她以为赵长康已经从手机里将自己的钱财都转走了，并且以此确定了自己就是个穷鬼。
    赵长康却摇了摇头：“我对你的客人不感兴趣……”
    秦荣荣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赵长康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又让她松了一口气：“你要是能把你的姐妹们约出来，我倒是能考虑放过你。”
    秦荣荣将头点得跟捣蒜一样，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
    赵长康的目的到底是为财还是为色，秦荣荣都已经无暇细想，只要赵长康答应饶她一命，让她干什么都行。
    到了第二天夜里，赵长康让秦荣荣约个人出来。
    秦荣荣琢磨了一天一夜，早就决定打电话给一个叫玲玲的人。玲玲此前也在金明智的足浴城上班，曾和秦荣荣是同事，但在后来跳槽了。她曾在背后说过秦荣荣的坏话，秦荣荣因此耿耿于怀。
    秦荣荣以自己也想跳槽为名义，将玲玲约出来“详谈”，还说自己一个开出租车的朋友到时候会在玲玲上班的店门口接她，让玲玲一下班直接上车就是。
    玲玲就这样被赵长康不费吹灰之力就带到了养猪场。
    赵长康将昏迷的玲玲脱光以后，就将她双手双脚都捆起来，然后扔在下水口位置的钢丝网上。
    接着，赵长康又给秦荣荣松绑，递给她一把刀，示意她将玲玲杀了。
    秦荣荣十分不解：“你都还没问她银行卡密码，也没那个她，怎么现在就要杀了她？”
    赵长康在旁边将一台摄像机放在支架上摆弄好，闻言后只瞪了秦荣荣一眼。
    秦荣荣浑身一颤，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也知道自己现在要么杀了玲玲，要么就和玲玲一起死。
    秦荣荣鼓起勇气，蹲下身子，将刀锋抵在玲玲的喉咙上，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赵长康便耐着性子手把手教她：“就跟杀鸡一样……这个位置是动脉，一刀捅进去，然后将血放出来冲进下水道，最后再抓着两条腿倒立起来，对准下水道放血……”
    秦荣荣在杀人时，既紧张又害怕，可尖刀刺进玲玲脖子的那一瞬间，秦荣荣却莫名其妙体验到了一股奇妙舒适的手感，这种极为舒适的手感如同一股电流，瞬间爬满全身，让她浑身舒坦。
    尤其是玲玲被痛醒后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让秦荣荣忍不住睁眼一看，见到玲玲脖子上正在“滋滋”喷血，她浑身的舒坦又立即化作快感。这种快感既新鲜又刺激，甚至让她全身酥软、飘飘欲仙，远远超过性.爱过程中所获得的快感。
    就是在这种充满快感和兴奋的包裹中，秦荣荣不能自已，颤颤巍巍地依着墙壁站起来，用沾满血迹的手指在墙上写了个“爽”字。
    片刻后，秦荣荣极为满足地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低声发出几声舒坦至极的呻吟，抬头一看，却见玲玲玉体横陈仰躺在桌面上，赵长康赤裸着身体正在她两腿之间埋头“打桩”，地面上是一道长长的血迹。
    这样一幅可怕的场景却让秦荣荣再次觉得既兴奋又有趣：原来这个“刽子手”喜欢糟践尸体呀。
    看着看着，秦荣荣突然又接连打了几个冷颤，浑身更为酥麻……
    秦荣荣就此对杀人上了瘾。
    几天后，秦荣荣帮赵长康处理完尸体，然后回到足浴城。赵长康认为秦荣荣回到足浴城上班，不断结识新人，才能帮他源源不断地将姐妹们“约”出来。
    回到足浴城的秦荣荣想找万美丽借点钱买衣服，她本来就没什么钱，还都被赵长康拿走了。万美丽也说自己没钱。
    没过几天，秦荣荣无意间看到万美丽的微信零钱里居然有3万多的余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生怨恨，便将万美丽约出去吃饭，然后拽着她在足浴城门口上了赵长康的车……
    此后一段时间，秦荣荣如法炮制，又约了几个在其他娱乐场所上班的姐妹。秦荣荣在这一时期约出来的姐妹，都是惹了她不高兴的。
    这些失足女性多半都瞒着家人自己具体在哪里打工，这也是她们失踪后，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其家人报警后，警方也难以找到其下落的重要原因。
    直到万美丽的家人报警，警方对金明智的足浴城展开调查，秦荣荣这种将姐妹们推入“地狱”的做法才告暂停。
    万美丽曾和一名客户在外面酒店开房，却被警方突击查房而被抓个正着，因此在永城警方留了案底。在当时警方的讯问中，万美丽只说自己是一家足浴城的技师，倒没说这家足浴城“不正规”。因此警方接到万美丽的家人报警后，便顺藤摸瓜查到了金明智的足浴城。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正是因为万美丽的失踪引来警方的突然介入，赵长康和秦荣荣产生警觉，认为把“狩猎”目标只锁定为失足女性，还是存在一定的规律性，迟早会让警方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秦荣荣混迹欢场，曾听说自己的一名男客户被老婆找的私家侦探查出了出轨的铁证，然后婚姻破裂，净身出户。秦荣荣因此灵机一动，向赵长康建议，他们也开一家专门调查婚外情的侦探社。
    这样的侦探社，一般要调查对方是否出轨的雇主多为女性，并且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找了私家侦探调查自己的老公，这种并不光彩的事情也大概率不会往外说，而且到了这一步的夫妻关系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女雇主如果突然失踪，她们的丈夫只会认为对方是不想看到自己，甚至会巴不得如此，多半也就不会报警，就算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发现对方真失踪了，然后良心发现，认为还是要先把人找出来，但也很可能为时已晚，错过了报警的最佳时间。
    赵长康十分赞成，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至于那些所谓的营业执照或经营许可，这完全难不倒赵长康，他有的是办法搞来这些东西。别忘了他妈妈是干什么的。
    “侦探社开业后，第一个客户是堰城人，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反正人长得挺漂亮……她在家和老公吵架，心情不好，就一个人跑出来旅游，在牛鼓源漂流，完了后在酒店房间看到我们塞进去的小卡片……那时候我们还不敢在自媒体平台上推介侦探社，只敢在小卡片上印制广告，然后往全城的酒店里塞。”
    “这人是个老师，通过小卡片上的广告找到我，但她不是要调查老公是不是出轨，而是要调查她老公的身世，我让她说得详细点，她又不肯说，只说想请我调查清楚她老公的父母到底是谁……”
    “我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怎么会有连自己的公婆是谁都搞不清的？当时‘李老板’……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赵长康也在侦探社，他一见了这个女人就两眼冒光，然后羞答答地说要不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当时正是饭点，这个女人也饿了，就跟着我们上车。一上车，赵长康就一榔头将她敲晕，之后就直接回了养猪场……”
    “要动手的时候，这个女人醒了过来……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就说自己老公是一名警察，让我们放过她，不然她老公肯定会追查到底……赵长康不信，怀疑这个女人在吓唬人，但这个女人要我们看她手机里的相册，说手机里有她老公穿警服的照片。我们从她手机里翻出照片，发现她没有骗人，倒还真有点儿不敢贸然下手。”
    “但是就这样放过她肯定也不可能……她说不会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老公……又不是情人节，说这种鬼话给人听，别说赵长康不信，就连我都不信。”
    “所以，赵长康就说让她也杀个人，然后跟着我们一起干。这个女人口头上同意了，可没过几天，我和赵长康把另一个女人带到地下室，让她动手杀人时，她却死活不同意。”
    “这个女人先前同意杀人入伙，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咯……既然她不愿意杀人，那我们就只能把她杀了，就算她有个警察老公，我们也只能这么干了。”